“項月婉?”
“對,就是那個叫項月婉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吃了顆熊心豹子膽了,皇上那時候想要看壽禮,被無鹽皇后娘娘耍太極的推脫了,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來,當時那一幕,皇后娘娘那氣勢喲,可真真是不得了……”
“切,不得了?你這是在說笑呢吧?”
“就是啊,誰不知道咱們鳳嘯國的皇后娘娘是以什麼聞名整個華源大陸的啊……”說話的聲音說到這裡刻意的停頓了一下,現開口時,聲音明顯的壓低了許多:“那可是,以奇醜無比,奇黑無比,奇胖無比,還有奇傻無比,奇懦弱無比,這五個奇聞名整個華源大陸的……”說到最後,她自已還像是說了個多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掩着嘴在那裡低低的笑出了聲,引得其他的一些個看不起項菲儀的人,也都跟着呵呵的笑了。
屏風外的秦湘和秦晨曦聽着,一個個的瞬間就變了臉色。
“這些個長舌婦……”秦湘說着,便鬆開挽着項菲儀的手,看那架勢就要衝進去好好的替項菲儀整治整治那些個不會說話的女人。
然而,秦湘纔剛剛鬆手,便被項菲儀一把抓住了手腕,她朝着她微不可聞的搖了搖頭,淡淡的笑了笑道:“別去,有時候站在別人後背,聽聽在別人心裡自已是個怎樣的人,既能夠改正自已的同時,也能夠看清一個人的面目,又能夠免費看一場跳梁戲解乏,何樂而不爲?”
“跳梁戲?”聽着項飛的話,像是有些理解不能似的,秦湘滿臉的疑惑。
一邊的秦晨練瞧着卻是小聲的笑了,就連跟在她們身後的碧落和琴容,祿德正三個,原本還因着聽到了對自家主子不好的話而生氣的,這下子也因爲秦湘而笑開了顏。
“笨湘,就是跳樑小醜啊。”
“哦……”聞言,秦湘終於露出了一副瞭然的表情,然而隨即便皺起了眉頭,看着秦晨曦:“晨曦,你可不能說我笨,我和你是一個孃親生的。”言外之意便是,我若笨,那你便也聰明不到哪裡去。
“噗哧……”瞧着秦湘這般單純可愛的樣子,項菲儀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了聲:“你們倆個,可真是有趣。”
像這樣的姐妹,纔是真正的好姐妹,纔是親生姐妹吧?像項月婉和項菲儀,無論是與現在的她,還是與過去的那個‘她’,項月婉,都根本不配她項菲儀喚她一聲姐姐。
“嘻嘻,飛兒表妹也很有趣啊。”聽着項飛的話,秦湘只管的把它當成了是誇讚,微仰着頭看着項菲儀,語氣裡頭滿是真誠的:“不但有趣,而且又心靈手巧,瞧瞧給我們姐妹還有給外祖母們準備的禮物,一個個的都是上好的寶貝兒,那模樣,可真真是鳳嘯國難尋得出第二件,讓我和晨曦去雕,只怕是把十指都削成末末了,也不一定能夠削得出來,很厲害呢。”
“說什麼很厲害呢?”秦湘話音剛落,被秦老夫人趕過來的徐茵和林語一過來就聽到了秦湘在那裡誇讚着,不由得出聲。
“見過孃親,見過伯媽……”
一見到徐茵和林語,秦湘和秦晨曦連忙輕喚出聲。
“大舅媽,二舅媽……”項菲儀亦是轉過身,雖然未行禮,但是卻親呢的喊了聲。
“你們這兩個孩子,先前老夫人還只道由你們倆陪同飛兒一起去了女賓席,怎的我們都走到這裡了,你們還站在外頭未曾進去?”
“哼……”一聽林語說起這個,秦湘最先一聲冷哼,看向那厚厚的一層屏風,那眼神就好像似要穿過屏風透進去直接用眼神把那說項菲儀壞話的人給殺死似的:“還說呢,祖母過壽,請了那些個笑面虎,人面獸心的人便罷了,竟然還讓他們把這些個長舌婦也給帶過來……”
“長舌婦?”一聽到‘長舌婦’這三個字,而一看着在場的六人各個不異的表情,徐茵和林語相視一眼,都覺得莫不是老夫人擔心的事情這麼快就發生了?
帶着疑惑,兩個人都站到了秦湘她們那旁邊,透過錯落的屏風看去,幾個婦人正圍坐在那裡談笑,只聽到:“我看啊,依照那無鹽皇后無貌無才無德的樣子,送給老夫人的那些壽禮,雕功再怎麼好,只怕是暗地裡花錢工匠去做的,爲了討好老夫人,才假意的拿來充當是自已親手做的吧……”
“就是就是,我看啊,就她那肥得跟個豬似的的樣子,估計彎腰都彎不下,還別說坐在那裡,拿着那麼細小的刀具去雕觀音,呸,肯定是爲了討好老夫人,暗地裡請人做了,再以桃代李的……”
聽着女賓席那裡頭肆無忌憚議論的話,徐茵和林語兩個人臉色都是變了好幾變,在聽到她們竟然敢說項飛冰肥得跟個豬似的的時候,兩個人的臉色齊齊黑了下來,唯獨一旁站着的當事人,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脣角的笑容依舊,只不過,那如梨窩一般的笑容越加的深沉,站在她後頭原本還在那裡因爲那些人的話而替項菲儀氣憤不已的琴容他們,見此狀況,一個個的都是訓練有素的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主子要發飈了咩,那些可憐的長舌婦,雖然她們很討厭,但是他們還是爲她們待會所即將遭遇的默默哀悼。
“各位夫人可真是好興致……”
就在那些人正聊得起勁的時候,突然一個面對着屏幕的女人像是活生生的吞了只蒼蠅般一臉的便秘表情。
徐茵和林語雙雙進入女賓席,一向溫婉的徐茵此刻的聲音透着清冷。
“兩位夫人……”那婦人瞧見徐茵和林語,嚇得渾身一抖,然而,她纔剛剛開口說話,一抹明黃閃過,身着威言鳳袍的項菲儀出現在女賓席。
這下子,那個婦人差點沒人坐住凳子,直接摔下來。
原本熱鬧非凡的議論聲也是在瞬間戛然而止。
“臣婦見過皇后娘娘……”
“見過皇后娘娘……”
那先前排誹項菲儀排誹得再爲厲害的兩個婦人見到項菲儀來了,神情雖然依舊是不怎麼待見項菲儀,卻也是隨着大流朝着項菲儀行禮。
草草的行完禮,原本以爲依舊傳言中的項菲儀的性子會讓他們立馬便起來,兩位婦人還未等項菲儀開口,身子才只是剛剛彎下便準備起身,卻卻是在擡頭的那瞬間恰恰的迎上了項菲儀掃過來的冷冽眼神,嚇得她們全身一抖,兩個人心頭一慌,膝蓋不自覺的彎曲,瞬間便是一臉惶恐的跪了下去,這下子,可算是真真正正的跪了。
“你們倒是讓本宮甚是感到欣慰……”眼波微斂,項菲儀派頭十足的由秦湘和秦晨曦一左一右的挽着,琴容和碧落,祿德正全個走在後頭跟着,她的聲音未有任何改變,就好似根本沒有站在外頭,根本沒有聽到她們在那裡議論她的那翻話似的。
聽聞項菲儀此言,原先還生恐項菲儀聽到了的各官婦人千金小姐們,心裡暗暗的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由自主的在思忖着這醜八怪皇后娘娘又在心裡頭打些什麼鬼主意,還是說,就算是她真的聽到了她們說的話,依照她那懦弱的性子,不但不敢大聲指責她們,反倒得討好她們?
先前排誹項菲儀排誹得最爲厲害的一個婦人,此時聽着項菲儀的話,更加以爲項菲儀是如同傳言,如同她所說的那般,懦弱無能,雖然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關心國家大事了,但是這明顯的是功勳的話,就算是沒有關心,她項菲儀說出來了,那她就只當是關心了便好了,當下便急急開口。
然而,卻只見原本面無表情的項菲儀突然之間掩嘴低低笑開了來。
擡首,她看着那位說話的婦人,是先前對她不敬,要跪不跪的那兩個中的一個:“是啊,你們自是想着我皇,想着我鳳嘯國的,不然,我鳳嘯國的百姓如何評價一朝皇后,其他國家的平民如何議論一朝皇后,本宮這個‘無鹽皇后’是以何‘奇’聞名整個華源大陸的,你們,又怎可得知……”一句話說到最後,項菲儀原本平靜無比的語調突然撥高,道到最後一句,掃向那些婦人們的眼神更是透着寒冷的犀利,嚇得她們整個人身子一顫,那些膽小的一個個的都差點被項菲儀所說的那些話給嚇得整個人都趴到地上去了。
她聽到了,她全部都聽到了。
“皇后娘娘……”
“無鹽皇后!”另外一位婦人正欲出聲,項菲儀突然之間冷笑着,替她改正了她對她的稱呼:“先前不是這個稱呼,如今當着本宮的面,也無須這般惺惺作態,本宮腸胃不好,着實怕一不小心給吐出來。”
項菲儀此番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縱然那婦人臉皮再厚,也惹得她有些尷尬。
畢竟,這裡可是秦將軍府上,而今日,可是秦老夫人的七十大壽,府上的兩位夫人,還有兩位千金小姐都在這裡,加上她項菲儀又是秦老夫人的外孫女兒,她來參加壽宴,卻在這裡口口聲聲的說她外孫女的不是,而且還是這般當面,若是被秦老夫人他們知道了,鬧到連皇上都知道了,就算皇上不喜歡項菲儀,當着壽老夫人的面,當着秦老將軍的面,只怕他們一家子,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皇后表妹可千萬別吐,要是吐了,傷了胃了,到時候祖母要是見到了,可不得心疼死她老人家?到時候若是怪罪起來,我和晨曦兩姐妹,可得有得罪受咯……”秦湘一本正經的一臉着急的看着項菲儀,最後一句話更是陰陽怪調的,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跪在那裡的那一羣人。
哼哼,叫你們一個個的在我飛兒表妹背後說我飛兒表妹的壞話,打不死你們也得嚇死你們,嚇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