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他有什麼用?你爲什麼就不能爲他想想,他是榮家唯一的長子嫡孫,肩負的責任重大,尤其他要爲容家開枝散葉,發揚光大。你既然幫不了他,又爲什麼還要留在他的身邊給他拖後腿?這難道就是你對他的夫妻情意嗎?”容嚴眯起精明的眸子,看着眼前倔強的女孩,心中有着惋惜,也有着一絲堅定。
平心而論這個女孩的確他挺滿意的,乖巧孝順,這三年來也的確都給他做了不少事兒,可是這並不是他不顧全大局的理由。
女人相夫教子,爲夫家生兒育女,纔是作爲一個女人最大的價值所在。
那些所謂的情情愛愛在對他而言,和家族子嗣傳承來比,並不重要。
蘇小萌喝着涼了的苦咖啡,苦澀的味道遊蕩在口腔,滑過咽喉,直達心肺。
心也瞬間變得越發的苦澀,有苦難言。
她不能否認作爲一個世家大族家主的容嚴,此番所作所爲有錯,他所肩負的重擔不允許他不將家族的傳承放在眼裡。
她理解別人,可是誰又能理解她呢?
容嚴看着她一言不發的樣子,繼續說,“支票你拿回去,你想好了考慮好了填個數字交給我,我把錢直接打給你。希望今天我們的談話不要讓容祁知曉,你也明白的,他若是知曉,離婚將更加寸步難行。”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回孃家去住幾天吧,你父親也挺想你的,多陪在她的身邊儘儘孝。”
他的這句話一出,她的心中越發的苦澀難忍,眼裡蒙着一絲水霧,他這是要把自己趕回孃家嗎?
她死死地握緊了手中的咖啡杯。
咬緊着脣瓣,強忍着不將眼淚落下來,她心中很明白,他這句話也說出來,是已經否認了她這個兒媳的存在。
蘇小萌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就這麼呆呆的坐在這裡,看着茶餐廳的客人來了又走了一撥又一撥,直到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直到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修長的人影。
沒想到季淳會找到這裡來,不想將臉上的惆悵,展現在別人的眼中,強顏歡笑,“義父,您怎麼來了?”
“哭鼻子了,誰欺負你了?”
季淳也是一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只要看到她的神色,就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甘願將心中的苦澀全部嚥下,也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淺笑着搖搖頭,“沒有,我就是想媽媽了。”
她這句話一出,對面的男人也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似乎也沉浸在某種回憶中,回不過神。
許久之後,男人才緩緩的開了口,“據我所知,明天就是你母親的忌日,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蘇小萌聽到他這句話,有些詫異的擡起頭,“義父。”
有些意外,他竟然會說陪她去看她的母親。
一眼洞察了她心中的想法,他不着痕跡的說道:“你不也叫我一聲義父,既然是你的父親,陪你去看看你的母親有什麼不對呢?”
“謝謝。”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似乎也沒有理由拒絕。
季淳斂下了眼底的複雜情緒,“我不喜歡你對我這麼客套,以後這兩個字不要說了。”
“好。”她點點頭,又擡頭看向了對方,“那我們明天就一起去。”
季淳頷首,又點了一些餐點。
儘管她不說,可是她的事情他尤爲關注,又何嘗不知道。
爲她倒了一點花茶,“萌萌,我看你在這邊過得並不開心,有沒有想過跟義父去國外生活?”
“去國外?”
季淳很少對人笑,可是卻對自己的女兒露出了淺淡的笑容,“對,義父的根基就在意大利,如果你願意,我隨時可以帶你走。”
蘇小萌卻是搖搖頭,笑道:“您要是帶我走了,容祁還不得瘋了?”
季淳語氣確實很認真,“就是得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着急,我的女兒可不是讓他這麼糟蹋的,離了那小子,我的女兒不知道有多少比他更優秀的男生喜歡。”
不得不說,他這句話說出來,這麼多年缺乏父愛的她,的確心中暖意融融。
被人護着疼着的感覺的確很美好。
可是,自己值得擁有這些嗎?
似乎一眼看穿了她心中所有的想法,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丫頭心思就是多。
“傻丫頭,別想太多,只要邁出去那一步,你會發現,很多事情,比你想象中的更美好。”
蘇小萌覺得自己辜負了他對自己的好,“義父,我知道。我知道你和霍大哥對我一直都很好,可是我心中總是有些不踏實,空落落的。”
“你,愛上他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和自己的女兒,談起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
蘇小萌有些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如果是在以前,在她強上容祁之前,問她是不是愛上容祁了,她會毫不猶豫的說她愛上他了。
可是現在,在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再問她這個問題,她不確定了。
她太害怕得到又失去的傷害了。
而容祁對她又不太明確的感情,也讓她有些茫然。
“不要愛上他。他那樣的男人是一個浪子,你駕馭不了他的,最終收穫的只能是傷害。”他鄭重其事地看向了她,“我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義父……”她想跟他說,如果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又會怎樣?
可是這句話她說不出口,他害怕得到的是對方的勸誡,勸誡她離開他,不要愛上他。
畢竟從各方面來說,他和容祁之間的立場本就不同,觀念肯定也不同。
他肯定不希望她和容祁有牽扯。
他寧願將這個問題,埋在心底,也不想過多的面對現實。
逃避現實,總是每個人都有缺陷,她也一樣,因爲她也只是一個俗人。
看着她猶豫不定的樣子,他在心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丫頭對他還是有所保留,並沒有完全敞開心扉。
真是
一個敏感脆弱又倔強的丫頭。
容祁這些天似乎將她看得越來越緊了,誰也沒有留在他的視線之中,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這不,她的手機又開始鈴聲大作了。
“容祁打來的,我要回去了。”蘇小萌苦笑着晃了晃手裡的手機,對着季淳歉疚地說。
“你去吧。”看來那小子也並非對她的女兒全然無情,可是一想到那小子一直以來對自己針鋒相對,他就對他喜歡不起來。
囂張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他家的好不容易纔找回的一棵白菜都被那頭豬給拱了!
總有一天,他要把他家的白菜給搶回來。
蘇小萌歉疚地對他笑了笑,站起身來,快步離開了茶餐廳。
看着女兒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他擡起手招了招,立即就有黑衣人出現在他的身旁。
對於自己女兒的事情,他在關心不過,“她和容嚴發生了什麼?”
“容嚴逼迫小小姐和容祁離婚。”黑衣人畢恭畢敬地站在他的身旁,彙報道。
季淳皺起了眉頭,“哦?就因爲那些報紙上,捕風捉影的事兒?”
“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小小姐嫁入容家三年,沒有爲容家生下子嗣,容嚴想換兒媳了。”
季淳聽到對方彙報這情況,氣憤的一拍輪椅上的扶手。
“容嚴算什麼東西?還敢嫌棄我的女兒!他嫌棄我的女兒,我還不稀罕他那個讓人討厭的兒子!”
他犀利的眼底閃爍着冷冽的光芒,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侮辱他可以,但是想欺負他的女兒就是不行!
他平息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蘇家那邊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
“蘇城爲了蘇氏的利益,也想把自己的小女兒嫁進去,您知道,那是一個利慾薰心的人。”黑衣人繼續一絲不苟地彙報道。
季淳不屑的冷嗤,“他想把蘇小青嫁給容祁?也未免太過天真了,那麼貪婪的人我就不信容嚴還會繼續想要和他們合作聯姻。而且容祁想娶蘇小青,還要問過我願不願意!”
“容祁已經有所行動了,他準備召開新聞發佈會平息輿論。”
從來沒有如此衝動過的他,這一次爲了自己的女兒,也打算豁出去了,“算這小子還有點腦子,要是敢委屈我的女兒,我弄死他!”
黑衣人這時才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您難道不打算讓小小姐離開容祁嗎?”
“一個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兒,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女兒。”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沒必要向別人說明,他深邃的目光落向了窗外,“讓他們鬧吧,鬧得越大越好,我們只需要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就行。”
過了一會兒,身邊的黑衣人又再一次彙報道:“已經查出來容祁的另一個身份了,他是傭兵組織暗夜的首領。”
季淳挑眉:“暗夜?”
“是,一個不小的組織,但是與我們比起來,不過是不堪一擊的螞蟻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