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律看着坐在身旁,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的小女人,那雙杏眼圓瞪着,似乎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儘管情緒隱藏的很好,但是那清澈的眼底還是流露出一絲不滿。
他抿了抿脣,眯着眸子看她,語氣低沉:“不信?”
宋羽翎一驚,相處下來也很清楚的知道這句話有多危險,思索片刻,挑了個最圓潤的回答:“我只是覺得總是麻煩你,不好。”
這倒是稀奇事,以前那些女人爬上他的牀,總是心比天大,目光比海遠,說‘麻煩’這兩個字的,她是頭一個。
這讓沐律不得不想起,實際上她會答應做自己的女人,還是受到壓迫,心中劃過一絲異樣,將目光淡淡的放在她身上,瞧着她一臉警惕的模樣,像極了面對豺狼的受了驚的貓兒。
“這是作爲我的女人你的義務。”
他這麼說着,間接性的解除了她對自己的生疏,他抓到了她的點,只要是他以他爲中心,發佈的任何的條件她都會聽。
宋羽翎潛意識裡已經默認這種設定,她點了點頭,乖巧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既然沐律開了口,她對於這件事便不用操心,她拿起一旁的水果,百無聊賴的削着皮。接着再託着腮看着電視屏幕上放着的娛樂新聞。
余光中一旁的沐律正在打電話,宋羽翎對於他工作上的事情並不關心,只是隱約有幾句話入耳。
“注資的合同擬一份。”
他的聲音帶着特有的磁性,在大學的時候,宋羽翎做過主播,自認爲聲線優秀,但是在沐律面前,也變得不值一提,這個男人有太多的地方高於自己。
以至於她的思想習慣性的偏向於他,認爲只要是他說的,便都是對的,這種心理在不知不覺中養成,宋羽翎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歸於奴性。
沐律的聲音傳入耳膜。
“現在送過來。”
接着便掛斷電話,她習慣性的看了他一眼道:“等下有人要來?”
沐律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宋羽翎瞭然,外面大雨還在下着,似乎有些不安分的情緒蔓延。
諾大的公寓裡,只聽得見女傭隱約在廚房傳出來的乒乓聲,其他的便是外面雨水滴落的聲音,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便如此,依舊能聽到外面急切的雨水聲,由此可見雨勢有多大。
忽的桌上的手機開始震動,宋羽翎險險要以爲是她的,卻忽的想起自己在沐律公寓的時候,從來都是靜音狀態,她余光中沐律接通電話,接着罕見的面色一變,語氣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哪個醫院?”
宋羽翎聽到這句話便知道有人出事了,這個世界上能讓沐律這麼擔憂的,估計也只有他的青梅竹馬白雅謝了,收回目光,她隨意的換着電視頻道。
沐律起身,腳步匆匆的離去,走到門前的時候,他回身交代道:“待會有人送文件過來,你接下來,明天帶着文件去一趟公司。”
不待宋羽翎應下,一個閃身,便消失在黑暗中,宋羽翎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異樣的情緒浮起,她擰眉,將那抹異樣壓下,靜靜等待着他所說的‘有人’。
不多時,便傳來一陣敲門聲,宋羽翎感嘆着辦事效率如此之高,打開門的時候,有些微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總覺得面熟的很。
“宋羽翎?”
男人率先出聲,有同於俊秀的外表,那出口的聲音也是異常的舒心,宋羽翎向來‘聞聲辨人’,她略顯驚訝的道:“學長
?”
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她在大學的播音社裡聊得來的學長白然,他看了一眼宋羽翎身後的公寓,對於傳聞也有所耳聞的他,沒有想到那‘宋羽翎’真的就是自己認識的‘宋羽翎’。
“還好麼?”
白然這麼問着,宋羽翎有些尷尬,沒想到再次相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抿了抿脣她道:“還不錯,外面雨大,進來坐?”
白然淺笑着擺了擺手道:“不了,沐總裁讓我來送文件。”
他將文件送到宋羽翎的手中,後者看了一眼,正是注資合約,她看着白然一時間不曉得說些什麼,倒是白然很自然的道:“我現在在沐氏集團擔任沐總裁的助理,有事的話儘管說。”
宋羽翎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她看着白然上了車之後,車尾甩起的雨水四處飛濺。
將手中的資料拿着進了公寓,想打開看,卻又覺得不妥,其實心中已經有了大概,這份注資合約應當是擬給宋氏集團的,心中思索一番,還是決定原封不動的放在一旁。
說起來白然的出現倒是讓她想起一個人,但是在播音社的時候,似乎有一個身影是她現在所熟識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人就是向彎。
向彎與她一個大學,在同一個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那時對她印象不深,以至於現在見到她的時候,完全想不起來,今晚如果不是白然的出現,帶起一些印象的話,估計她這輩子都記不起了。
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懂得將排版的記憶,與適當的刪除纔是腦筋運轉的硬道理。
今天的夜晚對於宋羽翎來說無疑是輕鬆的,但是對於沐律來說,卻是沉重。
他接到老張的電話,說是白雅謝在下車的時候,被一輛車撞了,目前正在醫院搶救。
他不再如七年前那般對白雅謝情深意重,但是二十幾年的感情,不是說磨滅便能磨滅的,心中巨大的驚慌將他籠罩,但是詭異的,並沒有心疼。
沐律沉浸於自己的情緒變化中不可自拔,匆匆趕到的歷格總是頭一個到來,這麼多年,要是再看不出歷格對於白雅謝的情意,這些年的朋友也算是白做了。
歷格顛覆以往斯文儒雅的形象,急切的問着:“小謝怎麼樣?”
沐律擰眉,語氣沙啞:“在搶救。”
上一次她利用心絞痛將自己騙到醫院的事情,沐律看破不說破,剛接到電話的時候本來以爲是同樣的把戲,到了醫院才知道,這一次,有人在暗中埋伏。
老張說雨勢太大,他沒有看清楚車牌號,因此目前確鑿的證據沒有,只能後期找人排查。
究竟是誰想要白雅謝的性命,還是她在美國得罪了什麼人?
搶救室的門被打開,沐律站起身子,歷格先他一步往前走了半步問道:“醫生,裡面的人情況如何?”
醫生帶着口罩,語氣是見慣了生死的淡然,他回道:“放心吧,只是出血量較大,情況已經止住了,目前沒有什麼大礙。”
歷格鬆了口氣,接着便見到白雅謝躺在 上,被護士推着前往病房,沐律一直在不遠處看着,並不參與,心在醫生說完那番話的時候便已經落定。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歷格,接着淡淡的轉過身子,準備離去,身後響起一記儒雅的聲線。
“你要去哪兒?”
沐律腳步微頓,頭也不回的道:“回去。”
歷格嗤笑一聲,走到他面前,語氣裡帶着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留下,我
走,她醒來的時候,希望見到的是你。”
沐律淡淡的看着他,不應也不反駁,似乎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淡漠冷情的令人心驚。
“隨你。”
他吐出這兩個字擦過他的身子,往醫院走廊盡頭走去,那裡的方向是出口。
沐律從來都是不受任何人的思想控制,我行我素,歷格看着他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一聲,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他都比不上沐律,不論他有多用心,有多努力,他還是輸。
命運早已經寫好,任憑掙扎,最後也只是白費力氣。
宋羽翎本來以爲沐律晚上不會回來了,但是半夜朦朧中,身後貼上來一個身子,似乎剛從門外進來,身上冰涼,他緊挨着她,將她的睡意瞬間驅走。
“乖。”
他語氣沙啞,習慣性的用一個字來表明自己的存在,宋羽翎僵直着身子,感受着身後漸漸暖和下來的身子,淺聲道:“我能翻身麼?”
一直僵硬着身子,被他從身後抱住,動彈不得,半邊身子已經麻木,沐律不回答,而是將她整個人翻了過來,於是她的臉只能貼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的心跳與呼吸聲。
沐律的身上有着一種好聞的自然香味,並不是昂貴的香水渲染,很自然,聞起來心曠神怡,宋羽翎不知不覺中漸漸地放鬆下來。
今晚的沐律沒有要她,但是她睡了一夜醒來的時候,比折騰一夜還要累,沐律睡覺很規矩,幾乎是一個姿勢便睡上一夜。
但是宋羽翎不同,她被他攬在懷裡,想轉換睡姿也不行,保持同一個姿態,睡了一夜,翌日整個人半邊身子是麻木的。
沐律難得的沒有早起,但是這也意味着她所受的折磨要更深一層,清晨頭髮皆是亂糟糟的,她微微揚起頭,從雜亂的髮絲中,看向沐律。
睡着時候的沐律看起來少了幾分冷漠,更顯親近,同時帶着幾分危險的魅惑,宋羽翎吹着擋在眼前的髮絲,卻驚醒了正在淺眠的他。
剛醒來,便見到她嘟着一張小嘴仰頭看他,嬌俏的模樣像是在等着他的摘取,挑起她的下巴,吻上那張脣瓣,宋羽翎面色微紅,任由他爲所欲爲。
沐律淺嘗輒止,放開她的身子,接着起身,頎長的身形落進眼簾,他絲毫不避諱的在她面前換着衣裳,衣服一拉一扯之間,身上被鍛鍊的精瘦的肌肉便適時的在面前展現。
宋羽翎感嘆着,上帝將沐律打造的這般的完美,忽略性子不談,沐律這身形也是萬千少女所幻想的,微微抿了抿脣,暗道自己想的太多,回神的時候,沐律已經不在臥室。
急忙起身洗漱一番,跟着來到樓下客廳,沐律習慣性的坐在餐桌上,手中拿着一張財經報紙看的入迷,宋羽翎便坐在他的對面,看着手中的娛樂新聞,畫面也還算和諧。
吃飯的時候,沐律淡漠道:“昨天的文件送來沒有?”
宋羽翎急急的點頭回道:“拿來了,我這就拿給你。”
沐律接過她遞過來的文件,動作迅速的簽上自己的名字,送回她手裡道:“將這份文件送到你父親手裡,讓他簽了,想方設法一定讓他儘快實施。”
宋羽翎被他說的雲裡霧裡,沐律面色一冷,他看穿她的表情問道:“你昨晚沒看注資合約內容?”
宋羽翎誠實的搖頭道:“我還以爲是沐氏公司的合同。”
沐律神色複雜的看着她,言簡意賅的吐出個字:“看。”
後者得令不敢懈怠,忙不迭地的翻看起合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