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這才訕訕的答應下來,讓兩個女兒一起及笄,這樣一來,就算及笄之禮辦的過分隆重點也不會授人以柄。
後來……
沈晏寧猶自諷笑,後來及笄之禮倒是順順利利的辦成了,只是從那之後,人人都誇沈大將軍有個美若天仙溫柔賢淑,知書達理的好女兒,至於真正的嫡長女,反而弄得像個庶女一般,姿容平淡又嬌蠻任性,小裡小氣的上不得檯面,爲此,她還躲在房間裡哭了兩天。
老夫人唐氏一聽,立即感激又高興的拉着廖氏說道:“你這媳婦是個有福氣的,不說生的哥兒有出息,就是姐兒也端莊穩重,由她來給我家大丫頭梳頭,真真是好的。”
唐氏這麼說有一部分也在誇讚廖氏,不僅眼光好,兒子聽話,媳婦又能生能養,反觀將軍府倒顯得人丁凋零了些。倆老太太都那麼熟的姐妹了,自然能聽懂她話裡話外的羨慕之意。
廖氏卻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老姐姐怪別羨慕,雖說我知道你心思,可到底她年紀輕輕就這麼去了,也怪可憐的,人總是要往前看看,我聽說霆哥兒幾日前正是去了軍營,假以時日,得了軍功,沈將軍在軍中威望甚高,在朝中也頗得皇帝欣賞,老姐姐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可不能自怨自艾的。”
唐氏嗔她一眼,一說起霆哥兒就來了興致,把話題岔開了去,兩老太太說的起勁,不知怎的,話題繞到給女孩們說親事上。
廖氏面上帶着滿意的喜色,說道:“鶯姐兒已經十五歲了,我那媳婦一直當寶貝一樣捂着,左挑一個不中意,右挑一個不順心,眼看着就要成老姑娘了,好在上個月總算把親事定下來,也了我老婆子一樁心頭事。”
趙氏在下首,面容含笑,道:“都是媳婦的不是,總擔心這鶯姐兒吃苦頭,這才仔細這給她慢慢挑夫婿。”
其實十五歲定親算晚的,不過好在已經定下來了。但那些過了十六歲還沒有說親或者還沒有嫁出去的就會着急一些,畢竟也算是大齡剩女
了。
這種情況一般發生在貧家女或者因爲某些原因(相貌醜、品行差、至親離世守喪等)耽誤的女子身上,而對於家世好樣貌好的女子一般都會在十三歲左右開始說親,十四、五歲之間,一旦行了及笄之禮就可以嫁人了。
唐氏一聽連忙道喜,又笑着問道:“不知是哪家兒郎這般有福氣,能娶得鶯兒姐姐這樣賢淑端莊貌美如花的貴女。”
“說起來也是緣分,之前我爲着鶯姐而的姻緣跟媳婦去城外寺裡頭敬香,這老了身子骨經不得折騰,回來的半道上中暑昏過去,結果遇上了韓國舅家的三公子陪着國舅夫人去敬香,那小哥兒是個熱誠善心的孩子,快馬去請來大夫不說還幫着我這一羣婦孺安置妥當,兩家媳婦聊起來才知道都是爲了姻緣去上香,結果就一拍即合,說成了。”
廖氏想起那天場景,難免唏噓一番,不是有個得力的男丁幫襯,她老婆子說不定就交代過去了。
“那可真是天賜良緣啊,真是替鶯姐兒高興,鶯姐兒嫁的這般好,也是她修來的福德,真好。”唐氏感慨,眼睛不經意的看向自己家孫女那邊,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雖說咱侯府也不差,但鶯姐這回算是高嫁,剛開始還擔心國舅爺不肯,沒想到還沒等我們去探探口風,國舅爺就親自帶着哥兒來侯府說親,這纔打消了我們的顧慮,一合計就把日子定下來了,明年一開春就嫁過去。”
“這麼快?!”唐氏略微驚訝,不過想想也覺得合情合理,畢竟兩邊孩子都不小了,於是笑着恭喜說:“那我老婆子可緊着準備,要給鶯姐而添妝賀喜。”
“說什麼添不添妝的,敢情我跟你說道是跟你要嫁妝似得,擺酒那天人到,心意到就行了。”廖氏含笑說話,臉上是掩不住的高興,但看唐氏拿眼瞧自家孫女,又笑道:“雖說府上如今這般,可畢竟兩個姐兒都快及笄了,貌似還沒有相看過,這親事可不能馬虎着來,可也不能不急了。”
唐氏心中一番思
量,也沒有說出倆孫女還沒說親的因由,只面上淡笑道:“那還得請妹妹多幫忙留心些,我也不想着攀高枝什麼的,只要有個門當戶對的,小輩們能和樂過日子最好。”
“那還用說。”廖氏滿口答應下來。
大人們聊天說話,自然沒小孩子們什麼事,衆人坐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唐氏便讓小姑娘們自己去玩去,難得來串門子,有人陪着一起玩,總不能叫人家一直無聊的看着兩個老太婆。
小姑娘們自然歡喜雀躍,袁趙氏再三叮囑自家兩個女兒別惹禍之後,便任由她們各自跑開去玩。
沈晏姝溫柔輕笑着拉着袁鶯往外走,邊走邊道:“難怪姐姐看上去容光煥發,原來是好事將近了,妹妹先在這裡恭喜鶯兒姐姐,預祝姐姐和姐夫將來和和美美的成對讓人羨慕的鴛鴦兒。”
袁鶯跟着母親來過將軍府幾次,她母親雖跟瀟月親善,可她卻不怎麼跟沈晏寧說話,總覺得習武的沈晏寧一身鄉土味不說,看人的眼神犀利又跋扈,不是大家閨秀的樣子。反倒是溫柔嫺靜的沈晏姝跟她興趣相投,能說到一塊去。
這會兒聽沈晏姝道喜的話裡含着打趣,難免羞得滿面通紅,眉目流轉間,嗔怪道:“混說什麼呢,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
沈晏姝展顏一笑道:“祖母說親事都定下了,這一撇早就寫好了呀。你可見過那人,生的怎樣?”
袁鶯這次連耳根子都紅透了,連聲追着要打過去,笑罵道:“去去去,沒羞沒臊的,哪有妹妹這般說話的,還是不是女孩兒家家的啦。”
沈晏姝簡單介紹了身邊的表姐樊芙,兩人見禮後,便一起去另一邊亭角處說些悄悄話。
樊芙默默坐在沈晏姝旁邊,也不插話,倒是難得的安分守己。
她與袁鶯一般年紀,此時見到真正意義上的大家閨秀貴胄之女,難免會拿來與自己相比較一番,除了用眼神說些“有什麼了不起”,露出些許不屑之外,心底也有些悵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