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斃了
對於西魏的王來說,只要質子安份,不惹事生非,自然也不會把質子怎麼樣,何況,他因着有太后這位姑祖母照着,身份尊貴,衣食無憂。
於是,他得過且過,從未對未來有過什麼期待。
當時,她告訴他,他們是不同的人,不可能有殊途同歸的未來,他雖不願意承認,可也還算認同她的說法,於是忍着不去打擾她,不去見她。
可一次又一次的相遇、相處,讓他懷疑,也讓他忍不住更不願意從此陌路。
他,認定她,需要她,便開始期待未來,那麼……
沈晏寧卻不知道他就在剛剛看她睡覺的時候,已經想了那麼多的關於他們的事情,她此時只覺得人生真的好悲催,遇上他,真的是個錯誤!
尤其是他此時此刻寫在臉上的那個大大的“溫柔”兩個字,又讓她想到“金屋藏嬌”四個字,整個人又開始不好了!
沈晏寧看着遞到面前的茶碗,一撇頭,不接,不喝。
“怎麼啦?”北溟羨含笑看着她使小性子,想到虞嬸交代的,這幾天一定不要惹她生氣,一定要順着她,便耐着性子,溫和笑道:“虞嬸吩咐的,等你醒過來一定要把薑茶喝了。”
“……”喝喝喝,喝什麼喝,她哪有心情喝!她幹嘛要喝,她偏不喝,就不喝!
沈晏寧看着駐立在牀前的高大身影,莫名的暴躁,抓狂。
她轉臉,凶神惡煞的衝他吼道:“你難道沒有別的衣服嗎?怎麼總是一身黑色,弄得跟刺客似得,杵在這裡,礙眼不知道嗎!”
沈晏寧說完就後悔了,她本意是想罵走他的,可她一開口,竟然批評矜貴優雅又挑剔的九殿下的穿着,她現在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他穿什麼怎麼穿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又憑什麼指指點點的批評。
可是,話已經說了,她此時只能梗着脖子硬撐着。
北溟羨低頭看自己剛剛換過的一身黑衣,跟之前的那一件雖沒多大區別,可刺繡的花紋和料子是不一樣的。
再說,他的一件衣服能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個月
的口糧,刺客什麼的能穿得起這麼名貴的衣服嗎?
她這樣說,簡直就是沒事找事,胡亂發脾氣,他不知道她亂髮脾氣的真正原因,但猜到她可能是因爲尷尬和不好意思。
好吧,他好脾氣的原諒她,不跟她一般計較。
北溟羨放下茶碗,默默的扯一下袖袍,低聲道:“那,我去換一身衣服再過來。”
沈晏寧的頭都快垂到胸口了,她披散的發,擋住她的面容和神情,她在無聲的怒吼。
走吧走吧快走吧…….
最好走了就不要再回來,從此不見。
她也不想想,她現在躺的牀可是人家的,住的房也是人家的,他不回來,那能去哪兒?
沈晏寧半響沒聽見動靜,一擡頭,看他出房門的背影,一口氣卸下來,趴在牀上悶聲罵道:“沈晏寧,你是豬嗎你是豬嗎你是豬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幹嘛?!人家穿衣服關你什麼事,人家喜歡黑色衣服關你什麼事兒,你在那兒掰掰咧咧的瞎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人家動動手指頭就讓你屍骨無存,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大逆不道了啊?!啊啊啊啊啊!!!不是說好的不認識麼,不是說好的互不相干嗎,你到底在幹嘛,還賴在這裡做什麼?真是糗斃了糗斃了糗斃了!”
北溟羨原本走了,可一出房門想起來,要叮囑她蓋好被子,免得着涼,還有記得趁熱把那碗薑茶喝了,他又折回來了。
他才踏進門,便看到她趴在牀尚,屁股撅的老高,在哪兒自言自語自怨自艾。像只炸毛後躲避現實的鴕鳥,不由想笑。
他還真就笑了,愉悅的開口笑說:“你現在這模樣哪能說是豬啊,豬會拱菜拱樹拱牆,可不會拱牀拱被子,你這是鴕鳥吧。”
“……”沈晏寧跪趴在牀尚,聽見他說話,僵硬轉頭,看見北溟羨雙手抱臂,站在門口好整以暇的調侃她,真有種想撞牆立即去屎的感覺……
這麼說,她剛纔說的話,他全聽見了?她剛剛那種蠢樣子,也被他看見了?!
“啊——!”沈晏寧尖叫一聲,倒牀,踢蹬幾下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包裹住,四邊角用四肢壓着,一
絲縫隙都不留。
這次她沒有裝鴕鳥,而是直接挺屍!
北溟羨輕笑一聲,滿眼寵溺的朝她走去。
這丫頭怎麼可以辣麼辣麼可愛呢?真的很想衝過去抱在懷裡狠狠親一口!
北溟羨慢慢踱步走至牀邊上,彎腰,伸手去扯她蓋着的被褥。
無奈被褥被她用四肢壓着,他扯不動,索性,他直接蹲下來,看牀尚一動不動的人,彎彎脣,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一下,她不動,他又戳一下,她還是裝死。
他忍不住嗤笑一聲,繼續戳。
沈晏寧在被子裡面悶得滿頭大汗,只想罵娘!
他卻戳上癮了似的不停的朝着她手臂戳,她終於不耐煩了,全身抽搐似的抖了抖,卻還是不肯拉下被子。
北溟羨又笑了,聲音低低沉沉,聽得人心癢癢麻麻的,比喝醉了酒還暈乎。
“晏寧……”他似是嘆息又似委屈的低聲哀求道:“我們和好好不好?”
“不好!”被子底下沉默了很久,才傳來悶悶的堅決拒絕聲音。
“那,我們以後見面,不要裝作不認識好不好?!”他鍥而不捨,繼續追問。
“不行。”這次,被子底下的人回答得很乾脆,卻依舊很堅決的拒絕。
“那……你至少不要刻意的躲着我,總可以吧。”他再換一個條件,語氣變成淡淡的威懾。
“不可以。”
“……”很好。
北溟羨嘴角嗜着笑,微微嘆息一聲,站起來。
他低頭凝視她,淡淡開口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確定我們要裝作不認識,確定要堅決跟我撇開關係嗎?”
“……”懶得理他,都說過無數遍的話了,她不想再重複。
“那好吧,既然如此,從現在開始,本王要你記住了,本王做任何事情都與你無關,你也無權干涉。”
“……”你做什麼事情當然和我無關,我又怎麼會去幹涉呢?這不廢話嘛!
沈晏寧忽然覺着不對勁,驚愣半響,掀開被子一角,面無表情的仰躺着看他,問:“你要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