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深秋,府裡的荷花早就開敗了,一池殘荷,沒什麼風景可言,而且那地方空曠,視野雖好,可現在這種天氣,冷風吹得直打哆嗦,沒人想要去那邊走動的。
樊氏命四周的丫鬟婆子走遠一些,將亭中的簾子放下來半截,這才招呼着樊棟,吃茶說話。
樊棟有段時間沒見着樊氏,這秋日裡冷風差點吹迷了他的眼,不過真是這一眯眼的功夫,他看樊氏就覺出一些楚楚動人的風情來。
樊氏皮膚白皙,眉目雖然不及姝表妹那麼精緻,可也是五官秀美,再加上她保養的好,舉手投足之間又比小姑娘們多了一股成熟婦人的風韻。
樊棟吃着糕點,心裡想着,就他這愣頭青,這麼看一眼樊氏,都看得口水直流,也難怪沈將軍把持不住,府裡大喪時期,都能讓她懷上孩子。
“我可把你盼來了。”樊氏看下人們走遠了,轉身坐在樊棟身邊,熱情的招呼說道。擡手示意讓他坐下說話。
樊棟一聽,心裡害怕她催他還錢,連忙坐下,笑着開口解釋道:“侄兒有段日子沒來看姑母了,是侄兒的不是,可這都怪侄兒平時太忙,爲着去朝廷某個一官半職的,這都忙着快找不着家了,不信你可以問問我爹,他知道的,我最近可忙了。”
事實上,他除了陪他那倆好哥們吃喝玩樂之外,就是耗在賭坊裡,忙着賭錢,夢想着翻本!
“唉,知道你忙,所以纔沒託你妹妹找你,你不知道,最近可把我愁死了。”樊氏絞着帕子,一臉愁容。
“怎的?姑母可是缺錢?該不會是要催侄兒還錢的?”樊棟一看她這個神情,心道不好,先發制人的說道:“我先跟姑母告個饒,最近實在是太忙,陪着那些大官討差事,上上下下的打點一番,借的錢早就花沒了,再說離還錢給姑母還有幾天的功夫,你得容我去想想辦法才行。”
“不是不是,我也知道你難處,那銀子不用你還了。”樊氏看他模樣,她沒心思跟他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心裡正籌謀着一件大事,一件很大很重要的
事兒!
樊棟一聽,差點沒高興得跳起來,果然,沈晏寧說的對,姑母手裡大把銀子,這點針尖小錢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說不用他還,就動動嘴皮子,不用還了!
不過,爲保險起見,他還是確定一遍,道:“這可是姑母你親口說不用還的啊,可不是侄兒賴皮的!”
“哎呦,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你還的!”樊氏不耐煩的掃他一眼,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雖然覺得難以啓齒,可她很煩,這件事迫在眉睫,一定得說。
樊氏擡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劃一下,壓低聲音說道:“我這兒還沒有呢!”
“沒有?什麼沒有?姑母你可把我搞糊塗了,你這,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有沒有的。”樊棟一臉懵逼樣,話題轉得太快了,他反應不過來。
樊氏翻個白眼,湊近前些,挨着他的耳邊,幾乎是用吼的,說:“我沒有懷孕!”
“啊?!啊啊——!”樊棟一臉的震驚,嚇得跳離三尺遠,腦海裡第一反應就是沈鈞不行!
可他不敢亂嚷嚷,只得走近些,壓低聲音說道:“他,他不行?!”
“去!什麼行不行的!”樊氏無語,甩帕子扔他,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平素就不怎麼回府,這府裡的夫人過世才大半年,現在都很少去我房裡,我怎麼可能懷上!”
“那你這是爲什麼……”樊棟不解,一想到欺騙沈鈞的後果,不由打個哆嗦。
“我這不是……”樊氏張了張嘴,有些爲難。
可她一想到她假懷孕的事情若是府裡的人知道了,她的下場會很慘,便也顧不得許多了,衝樊棟招手,讓他走近些,坐着說話。
樊氏撿重點的把幾天前府裡出的事情,跟他說了個大概,然後道:“這老夫人最喜歡什麼我知道,若不是這樣,說我懷孕了,有老太太護着我,指不定現在,你姑母我被你姑父給埋了!”
“哎呀我去!這謀害將軍夫人真的是你乾的?!”樊棟不敢置信吞了吞口水,疑惑問道。
他
是真沒想到他看着柔弱的姑母,竟然膽子這麼大,堂堂將軍夫人,南樑國公府千金,她都敢害啊!!!
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法理解,姑母難道就爲了一個將軍夫人的位置就敢殺人?!這女人一旦狠起來,可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的。
他又想到,就算沈鈞不能把懷孕的她怎麼樣,可沈晏寧能放過她?殺母之仇啊,就這麼算了,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他又一想到昨日纔在後門,他還跟沈晏寧瞎扯了很久,沈晏寧還跟他出主意呢,她該不會是在坑他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姑母乾的這些事又不關他的事,他不用怕!
“我能怎麼辦?這府裡將軍夫人位置只有一個,她不挪地方,我能上去?!再說,還真不是我做的,都是岑氏那個賤人給放的毒,我只是出出主意,威脅她,我一點都沒沾!”樊氏沒臉沒皮的說出這種話,絲毫不覺得她其實才是主謀,纔是罪該萬死的那個人!
樊氏揮揮手,頗爲不甚煩惱的樣子,道:“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我怎麼弄出個兒子來!”
“這,你這真懷孕還是假懷孕,沈將軍能不知道啊?!”說樊棟蠢吧,他這會兒機靈起來了。
也許是剛纔的事情太過震驚,讓他腦子有片刻短路了,沒反應過來,這會兒回過神來,就清醒起來了。
可就算他明白,樊棟還是不理解。
若是沈鈞沒碰她,那姑母一說自己懷孕,那不是給他戴綠帽子麼,那他還能忍?!還能說讓府裡的人好生伺候着她?
真這樣,那沈鈞頭上得綠成什麼樣啊!
說道這個,樊氏反而鎮定起來,一臉篤定的保證道:“這你放心,我其實早就想過的,所以,經常有所準備,他雖然去我那兒的時候不多,可每次我都在酒裡下了點迷藥,等他醉的不省人事纔去就寢,我說有,他不敢否認的!”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樊棟邊點頭邊斜着眼睛看姑母,悄悄的仔細打量一遍,便明白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