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沈晏寧挑眉無辜道。
“真蠢還是假蠢,別給我裝!”樊芙冷笑,看四周沒有長輩,便露出真實面目。
“我裝?我裝了什麼呀?”沈晏寧甩了甩挽袖,輕聲道:“不是表姐說我習武,不讓我招待的麼?怎麼現在換作我的不是了?”
“哼!你倒是把話聽真了!”樊芙輕蔑的笑道:“別以爲你是大小姐就能爲所欲爲,昨日你明明可以救姝兒的,卻眼睜睜看着姝兒受苦受傷無動於衷,姝兒妹妹溫柔,平時不與你計較也就算了,你要是再敢欺負她,別怪我不客氣!”
沈晏寧眯起眼眸,平靜而淡漠的看向沈晏姝以及她身邊的丫鬟香菱,後者亦溫和柔弱的衝她笑笑,然後才上前,拉着樊芙說道:“表姐,你說什麼呢,昨天大姐也是嚇得六神無主了,這事不怪她,祖母也說了這事就此作罷,別再提了。”
“就你脾氣好才處處受她欺負,罷了,現在我在府裡住一段時間,她要是敢欺負你,我定不會罷休的!”樊芙見沈晏姝一副委屈不敢言說的樣子,心裡對沈晏甯越發惱怒不喜。
沈晏寧輕哼笑道:“我想表姐對我有些誤會。剛纔二孃還說要給府裡的人栽置一些新衣服,我都說要多幫表姐準備一些,畢竟京城不比得泉州那鄉下地方,總歸不能讓人說道將軍府出去的人小氣又不抻抖,無端落了將軍府臉面。”
沈晏寧這話明裡暗裡諷刺樊芙粗鄙野蠻,不過是鄉下來京城投親的孤女,最好不要囂張!
上一世,她剛開始不太明白樊芙爲什麼會在將軍府住那麼久不肯離開,後來才知道,她是爲了她父親想在京城能有個好一點的官職,才住進將軍府。
一方面通過她在將軍府打點好關係,好讓沈鈞承情,能在朝中拉她父親一把。二來,沈鈞畢竟是正二品的忠烈將軍,深得皇上信任和厚愛,跟着沈鈞的女兒進進出出,接觸的人身份上自然會高人一等,這樣,說不定能爲自己謀個好夫君,從此飛上
枝頭,做富貴官太太!
樊芙的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可眼下最要緊的便是籠絡討好沈晏姝,幫她對付沈晏寧,只要讓姑姑當了將軍府夫人,沈晏姝成了將軍府嫡出大小姐,那她的身份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樊芙和沈晏姝自然是聽懂了這話裡的意思,沈晏姝依舊端着笑勸解樊芙消消氣,只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沈晏寧瞧,似乎想要瞧出她話裡的真假意思。
沈晏寧眯着鳳眸,倒是一副坦然的模樣任由沈晏姝打量。
樊芙氣得臉色漲紅,衝口而出道:“你這小賤人,我喊你一聲表妹是看得起你,你竟然這樣說我,目無尊長,我畢竟是你的表姐,比你年長,說你是應着本份教導你,我看只有像你這樣的成日裡像個粗鄙武夫一樣舞刀弄棒的,纔要多做幾套衣裳來裝門面,免得你出去了人家還以爲你是哪裡跑出來的粗使奴婢,手糙得像野草!”
香桃氣不打一處來,這是個什麼人,到底是哪裡跑出了的,小姐怎麼說都是將軍府大小姐,二小姐都不敢這麼囂張的跟大小姐說話,她算哪根蔥?!
香桃心裡有氣,挺着小身板,就要衝上前理論一番,被沈晏寧制止。
“嘖嘖,我還是提醒表姐少說粗話,讓外人聽了就很不好。還有,多謝表姐提醒,妹妹我這就回去美容潤膚去,免得哪一天真參加什麼皇親國戚的宴會,上不得檯面就不好看了。”
“你……”樊芙氣得嘴脣發抖,轉頭看沈晏姝道:“她說的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沈晏姝看着沈晏寧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一時間沒明白樊芙的意思。
“她說哪一天會參加皇親國戚的宴會的事,是真的?”樊芙問得十分認真,她所有的企圖都寫在臉上。
沈晏姝柳眉輕蹙,道:“每年的八月十五一過,皇家便會舉行盛大的秋獵祭祀活動,這是除卻年節之外最大的皇家活動,凡四品以上官員均可攜少量家眷進入皇家園林參加祭祀活動。她說的應
該是這個吧,我娘準備給府裡的人都添置新衣,估計也是因爲今年父親會帶我們參加這個活動。”
“那……我可以去嗎?!”樊芙問得小心,心中卻惱恨不已,還真就被沈晏寧說中了,她就是從鄉下出來的破落戶,得看着將軍府的人臉色行事。
“這……”沈晏姝有些遲疑,畢竟母親跟她提及此事的時候,一再交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去的人越少也越好!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就跟姑姑去說說嘛,我保證以後做什麼都聽你的,尤其是對付那個人!”樊芙爲了達到目的,不禁拉下臉皮來跟沈晏姝撒嬌!
沈晏姝看她模樣,臉上的粉都被她抖掉不少,心裡直犯惡心,面上卻含笑,輕輕點頭。
***
沈晏寧問過香芹香籬,早上院子裡沒什麼事,便進了屋子,讓香桃去備茶,自己拉着琴姨說話。
“琴姨,有什麼要問的?”沈晏寧淡笑着問。
琴姨面容慈愛,卻蹙着眉頭嘆道:“如今小小姐在府中,除了老爺也就只能靠着老太太才能過的好些,老爺畢竟不經常在府裡,你今日在老太太面前說那些話,惹了老太太不高興,以後可怎麼辦纔好?”
沈晏寧微微一笑,道:“我是故意惹她不高興的。”
“什麼?!”琴姨有些不明白。
“我之前在府裡那樣大吵大鬧,若一回來就奉迎巴結,只會更加惹她厭煩,再說我也做不出來那樣姿態。”沈晏寧慢慢說道,看琴姨一臉不認同。
她又道:“老夫人不喜歡我娘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若要徹底讓她改觀還得從根本上下手。老夫人好面子,愛貪財,所以才喜歡樊氏和喬氏,如今我什麼都不能給她,她自然不待見我,這事兒不着急,慢慢來就好了。”
琴姨聽她一說,頓覺小小姐跟以往大不一樣了,明顯的開始懂人情世故起來了,心裡高興,想要把壓抑許久的話都說出來,卻轉念想起小姐臨終前的交代,硬是壓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