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把爺服侍好了就放人
不多時,菜慢慢的開始上來。
猛龍過江是一條破了肚的鱔魚,頭朝上,張着口,在一大盆的清水裡漂浮着,刀口煮到泛白,看着食慾都沒了。
雪山上的來客是在將一整塊豆腐劃成四四方方的小塊,堆疊在碟子裡,然後在上面撒上幾粒肉糜。
至於那中原一點紅,不過就是一盤炒青菜上面擱放着一粒楊梅。
還有那詩意的漠漠翡翠雕白玉,堪堪就是在碟子裡鋪上一些碎蔥,再在上面放上幾塊豆腐塊……
待菜上完後,雲歡才發現,點了十數道菜,每一道的名字都極爲大氣,使用的材質都是最普通的菜色,果真跟現代聽見的那些菜式段子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雲歡想,如果這個時期有菠菜,定會少不了“紅嘴綠鸚哥”的!
份量奇少,但是味道還說得過去。
不得已,雲歡又點了七八道肉食,衆人才勉強填飽肚子。
結賬的時候,掌櫃帶着一個算盤屁顛屁顛的親自上來了,對雲歡笑得諂媚:“公子,一共三千兩白銀。”
“啥?!”畫兒火大的一拍桌子,當即站了起來。饒是剛剛已然知道這個酒樓黑,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這麼黑!
“不過就幾塊豆腐,幾根青菜,還有一些再尋常不過的葷菜,再說了,你那菜譜上明碼實價加起來這些菜也不過一百多兩銀子,居然臉不紅氣不粗的跟咱公子要三千兩?三千兩都快能將你這個店子給買下來了!”畫兒將腳往椅子上一踏:“你怎麼不直接跟咱們搶呢?”
掌櫃的立即黑了臉,手中算盤撥得啪啪作響:“怎麼,吃飽喝足就不想認賬了?沒錯,那些菜只值一百多兩,但是這包間乃本店最豪華、景觀最好的包間,桌子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地面跟牆壁鋪的是最貴的大理石,你們每人只要踏足裡面,就需繳納二百兩的折舊費!再有服務費,本掌櫃親自接待費,碗碟費等等,加起來不多不少,正好三千兩!”說着朝雲歡伸出手:“公子,付錢吧!”
“我呸,什麼狗屁最豪華,景觀最好,又是什麼金絲楠木大理石的。”畫兒掃了掃,嫌惡的道:“當姑奶奶沒見過金絲楠木大理寺呢?不過就是些裁剩的垃圾廢石料,以及普通的杉木,竟敢充當金絲楠木,我告你個烏龜蛋去。”
“哼,告?”掌櫃的看白癡似的看着畫兒,“明給你說吧,這店子就是我們城主的兒子開的!小丫頭,城主是誰,知道不?那可是這益州城的土皇帝!這裡的一切,由我們城主說了算!”
果然是仗着天高皇帝遠啊!雲歡笑盈盈的道:“如果我不付呢?”
掌櫃的再次將雲歡打量了一遍,道:“公子,看你也是個體面人,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吧?”
“有什麼做不出的?本公子一向沒有做冤大的習慣,難道被宰了,你還指望我老老實實的給錢不成?”
雲歡依舊笑若春風,說話也不慍不火,掌櫃像是早已見慣這樣的場面這樣的人,也不怎麼發怒,道:“喲呵,敢情遇到一羣趁飯的啊?你們今天給也得給,不給就……”
說着眼珠子骨碌碌的掃過吟霜,見她面色冷凝,又梳了婦人髻,便將視線轉向琴棋書畫。
“怎樣?”雲歡挑眉。
在四女臉上轉了轉,掌櫃的一臉婬邪的道:“我看她們幾個倒很水靈,你若不給錢也是可以的,把她們幾個丫頭留在酒樓,大爺我正好去年死了女人,留一個給大爺我做填房,其他三個嘛,就給咱公子或者老爺做小老婆吧!”
這掌櫃的自說自話,已經將琴棋書畫的出路給安排好了。
畫兒心裡那個氣啊自是無法說,正欲撲過去將這老東西狠揍一頓,琴兒扯住她,走向掌櫃的,學着錦孃的樣子,本就柔的聲音更加柔了,其間還透着一股子的媚勁:“掌櫃的,咱們四姐妹正好都沒婆家,不過你太老了,奴家可不喜歡,不如就把你們公子請來,咱們姐妹幾個瞧瞧,若是看上了,說不準還真能結上一門好姻緣呢,想來咱家公子見我們尋着婆家,也是樂意的。”
末了還對雲歡拋了個媚眼。17357813
雲歡凝着琴兒,雙眼瞪得像銅鈴,下巴幾乎跌到地上。
話說她手下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八名女子,容貌絕色,各有千秋,唯有琴兒大方貴氣,最像大家閨秀,可她此刻的樣子,幾乎學到了錦孃的九成,比個風塵女子還風塵!應該就是在琉璃島那幾個月學壞了!
雲歡不由想仰天長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咳咳咳。”回到正題,雲歡清了清嗓子,順着剛剛琴兒的話,對掌櫃道:“當然,她們若是看中了你家公子,成就一段姻緣,也算是好事一件,本公子豈有不樂意的道理?”
掌櫃的聽琴兒的聲音糯糯軟軟的,那個舒服,幾乎酥到骨頭裡。然而他更趨向於畫兒那種脾氣火爆的!有味,帶勁!把她馴好了,會讓他特別有成就感。現在見雲歡發了話,忙指着畫兒道:“那她就歸我了。”
一時間惹得衆人憋笑憋得難受。
“嘭!”
畫兒動作奇快,扯起一隻盤子就向掌櫃的砸了過去。
掌櫃的堪堪偏頭躲過,碟子砸到了牆壁上。
“噼噼啪啪。”
掌櫃的又開始撥弄起算盤珠子:“損壞一隻碟子二十兩,牆壁砸了一個印子,二百兩,連同剛剛三千兩,一共三千二百二十兩!小娘子,你可不能亂砸了哦。否則到時候把你家公子賣到歡場,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玩樂!”
他話音一落,屋中氣氛霎時冷冽得猶如蒙京城的寒冬,讓掌櫃的渾身一哆嗦。
一看,人人都冷着一張臉瞪視着自己,其中以蕭夜離爲甚!彷彿只要掌櫃的再敢囉唆一句,便要將他的身上射出個洞來。
他看出了些門道,心中瞭然,覺得白袍公子便是那容顏被毀的黑袍冷公子的相好的!
“說錯話了,說錯話了!”掌櫃的打着哈哈,諂笑道:“公子莫介意,你那相好的容貌太過普通,賣到歡場也無人問津,你自個兒慢慢享用就好,享用就好……”
“哈哈哈哈。”定北王父子二人相視一眼,竟是忍受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
蕭夜離白了活寶父子一眼,面色一黑,長袖一揮,打出一道內力,一把將掌櫃的甩出包房外面。算盤珠兒撞到門框上,散了一地。
掌櫃的哀嚎着從地上爬起來,恰恰踩到一粒算盤珠子上,又重重的滑了下去。
“哎喲,摔死我這把老骨頭了!”掌櫃的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氣勢不足的對門裡喊道:“你們吃飯不但不給錢,還敢打人!你們給我等着,等着!”
然後一瘸一拐,罵罵咧咧的下樓去了。
“這簡直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啊!”直到聽不到他的聲音了,蕭珏指着蕭夜離,又大聲笑起來:“哈哈哈哈,敢情那老東西把九哥當作斷袖了,哈哈……”
“嗖!”雲歡拾起眼前的筷子,就近夾了一個吃剩的東西直擊他的嘴巴而去,他後面的笑聲頓時被噎了回去。
大夥一看,蕭珏嘴上此時叼着一隻雞屁股,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哈哈哈。”這下輪到四女笑他了,就連蕭夜離也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
蕭珏吐出雞屁股,可憐兮兮的對吟霜眨巴眼睛:“娘子,九嫂欺負我!”
“活該!”吟霜沒好氣的道:“不知道小姐最疼姑爺麼?”
“九嫂那麼疼九哥,娘子爲什麼不疼我……”
“他們在哪?”蕭珏還要耍寶,被屋外一聲洪亮的聲音打斷。
“公子,在最裡面那個包廂!”衆人一聽,這聲音不是那掌櫃的又是誰?!
多猛豆浮雪。伴隨着一陣嘈雜聲,一隊手握長刀約莫三十人的役差,在一個肥頭大耳、目測足有三百斤的大胖子的帶領下,窸窸窣窣的擠到包廂裡,迅速將雲歡等人圍了起來。
大胖子一雙眼睛被臉上的橫肉擠成一條縫,掃了一圈,視線落在琴兒臉上,頓時眼前一亮,聲音故作輕柔的問道:“小娘子,聽聞你們吃飯不但不給錢,還打了小爺店裡的掌櫃?”
“養膘公子是吧?”琴兒故意將“楊”字的音調變了變,便成了“養膘”了,這下雲歡都忍不住笑了。
“小娘子,是‘楊’不是‘養’,”楊彪說着,伸手就要去捏琴兒紛嫩細滑的臉,琴兒一側身躲過,他也不介意,婬邪的一笑,道:“小娘子如果‘癢’了,公子我倒是可以幫幫你!”
“哈哈哈……”
他這話一出,立馬引來役差們附和的大笑。
琴兒斜了左右的役差幾眼,道:“楊公子,這頓飯,你那掌櫃的跟咱們要三千多兩,公子能不能通融通融……”
“小娘子,現在可不是三千多兩了!”楊彪臉上橫肉亂顫,樂呵呵的道:“你們打了爺的掌櫃,這醫藥費少說也要一萬兩,再加上他誤工的費用,一起就給一萬五千兩吧。公子我可是看着你的面子上,少收了許多了。”
琴兒可憐兮兮的道:“可是咱們錢袋掉了,身上只能湊出五百多兩來。”1aPyJ。
“那還不好辦?”楊彪說着,一揮手,道:“把他們都給爺帶回城主府去,男的關進地牢,女的都給送到爺的院子,什麼時候把爺服侍滿意了,爺便放了幾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