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年雨月 友鄰星通訊中心
“聽說你前幾天病了,現在恢復得怎麼樣?”陳沐人一踏入宋天樞的實驗室,就看見他正在與那些亂七八糟的機器交互。
“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宋天樞嘴上回答着,手裡可沒有停:“我正在研究迄今爲止的所有異變的基本元素和作用模型,所以還很忙的,你有什麼事情嗎?”
“忙起來就會好上不少嘛。”陳沐人取笑到:“你不是說除了你的專業內容,其他東西都不感興趣嗎?”
聽到陳沐人這話,宋天樞卻猛然一停,激動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這東西我當然要研究。你不覺得這很奇妙嗎?無論是物質,意識,空間,信息,能量,在這套系統當中都可以通過一個或者幾個變量組合而成。曾經我們被籠罩在迷霧之中,但現在不同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可以用一個法則解答。多麼了不起!就如同當年德布羅意波的發現一樣,看似不相干的東西被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這就是擺在我們眼前的大一統理論啊!這種機會我怎麼可能錯過!只要能搞明白這套系統,這世間一切的事物都可以用來通訊,同樣,一切信息都可以轉化爲物質。你說,我怎麼可能不去仔細研究呢?”
“呃。”陳沐人被宋天樞這突如其來的狂熱搞得有些尷尬:“確實很了不起啊,看來是有仔細研究研究的意義。”
勉強制止了宋天樞慷慨激昂的演講,陳沐人苦笑一聲,向對方解釋了自己的目的:“被投毒者體內的信號過於微弱,我已經無法感應到了。你們能不能提高儀器的精度,完成這種檢驗?”
“提高精度...”宋天樞思索了片刻:“如果有改造所使用的片段,精度可以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說着,他把手放在了一個漂浮的平臺上,儀器頓時滴滴的響了起來。
“這就是對我體內的信號顯示,你可以看窗口中的數據。”宋天樞解釋到:“我已經完成了治療,但是這個儀器還是可以檢驗出殘餘的信號。”
“真厲害。”陳沐人不由得讚歎了一聲,不過接着就變得苦惱起來:“必須要有樣品才行啊...那豈不是不能做到預警了?”
“這你就得問問那些專家們了。”宋天樞扶了扶眼鏡:“不過說實在的,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據說這種精度的口服感染的試劑,就連星聯都不容易做出來。對方的科技水準,很可能大大超出你的想像。更何況,如果只是在通用波段進行檢查的話,往往信噪比會相當之低,在這種情況下...”
“情況和我知道的差不多。不過做不出來藥物反而能解毒嗎?”陳沐人連忙點了點頭:“多謝了,我回去聯繫一下他們。”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期間紅月教派更換了數次毒劑,不過說起來都是換湯不換藥。雖然影響範圍一次比一次大,不過似乎都只是在試探,大多數都並不會直接威脅生命的,除了一次造成了二十萬人死亡的例外,雖然星聯立刻加強了檢查力度,但還是無果而終。不過也拜此所賜,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投毒過程中,紅月教派也在嚴密的監控之下損失慘重,不但傳送裝置被毀,就連生產車間也被破壞過半,不過相關消息也被星聯高層們封鎖了起來。
不過這種勝利也只是侷限在輻光星系,相比之下,新星區的戰果就少的可憐。好在地方每次一旦在輻光星系被發現,就會立刻停止在友鄰星的行動。再加上方法不變,星聯研究治療方案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新星區的居民們也算是屢屢逃過一劫。
“砰!”警務所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嚇得裡面正在玩遊戲的幾人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果然都是些下等的廢物,活都幹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思在這玩。”來者正是樸達達:“看看星聯那邊打成了多少業務,你們呢?一個都沒有。死了那麼多人還跟沒事人似的,一天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你們還能幹什麼?哦,你們確實也只能在這裡浪費時間,畢竟你們啥也不會。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玩倒挺在行。依我看你們就是酒囊飯袋,就算爹媽死了你們都不會擡擡你那豬頭看一眼的是吧...”
眼見得她越罵越狠,趙大強把杯子啪的往地上一摔,嚯的一聲站起來,對着樸達達就是一腳。
樸達達側身躲過趙大強一腳推踢,伸手架住一記勾拳,嘴裡怒罵到:“你瘋了嗎!幹什麼?想動手?”
“媽的天天指揮這指揮那的,你他媽算老幾。”趙大強一拳跟着一拳,有如潮水一般:“今天還他媽罵上門了,老子今天不打死你的!”
樸達達左躲右閃,見情況不對,剛一握拳,卻聽到門口有人喊了一聲:“軍隊內部,禁止內鬥!”
樸達達身體一僵,向後一跳脫離戰圈。只見門口站的正是約翰.威爾遜,樸達達冷哼一聲,轉身離開。趙大強剛想追出,卻被他攔了下來。
“幹什麼胖子,你也想捱打?”趙大強見前路不暢,不由皺起了眉頭。
“行啦,老趙,打也打也打了,這口氣出了也就差不多了。”約翰.威爾遜滿臉賠笑:“你要是真把她打死了,布萊恩先生也不好善後不是嗎?”
趙大強一猶豫,再擡頭樸達達已不在視線中。他跺了跺腳,忿忿的說到:“這個混蛋!算了算了,估計她以後也不敢瞎整了。”
看到趙大強離開,約翰.威爾遜也是鬆了一口氣,轉身對屋裡驚呆的衆人說到:“行了行了,別傻愣着了,快去幹活去。”
雖說起了衝突,但是活還是得幹。幾人處境尷尬,平日只能當做沒有看見對方,本就匱乏的交流更是消失殆盡。轉眼就到了下一次會議的時間,衆人也只能接受這共坐一桌的窘境。
“我建議我們最好減少調查疫病事件的投入。”在會議上,宋詩琪沉聲建議到:“我們在這件事情上已經投入了太多的人力物力,然而收效甚微。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對此表示不滿了,我怕再這樣下去,會嚴重影響政府的聲譽,不如儘快做一個階段性的收尾。因此在這裡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
“我不同意!”果不其然,樸達達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我的任務就是解決新星區的投毒案,對此我不能讓步。”
“那你倒是一點也沒能完成任務啊。”趙大強對上次的事耿耿於懷,當即諷刺到。
“是這樣沒錯。”樸達達突然臉色發白:“所以纔要繼續投入啊。你們難道就願意看着自己領地上的居民白死嗎?”
見到衆人都冷眼旁觀,樸達達沉默了片刻,開口說到:“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我可以調用我分隊的軍費。”
“少校,這樣家族那邊會…”
“我支持樸達達的決定。”
衆人愕然,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說出這話的陳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