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被稱爲田徑之王,又有“田徑皇冠上的明珠”之稱,是最流行、最知名,也是含金量最高的田徑項目,擁有着地球上最多的參與人數。
不管男女老少,不管高矮胖瘦,不管貧窮還是富有,只要你想跑,都可以跑百米。
在田徑比賽,乃至於在體育競技比賽中,它的門檻都是最低的。
但,要想在該項比賽中取得最高的榮譽,或者說進入10秒以內的角逐,它的門檻又是最高的。
10秒。
就是百米的一個分水嶺,類似於遊戲中的“神之領域”。
很長一段時間,10秒以內的成績是被黑人運動員壟斷的。
純天賦的對決。
隨着時代的發展,隨着科技和競技技術的進步,大家對百米的研究越來越深,每一個環節都精細到毫秒之間。
然後,白種人、黃種人先後有人打開10秒大關。
但,百米榜最頂尖的兩三位運動員仍是黑人運動員的天下。
有這麼一個說法:
假如,一位足球運動員帶領中國男足勇奪世界盃,那麼他在中國體育史上的地位,誰能超越?
回答是,一位斬獲百米冠軍的田徑運動員。
還有一個說法,可以更加清晰地證明百米的含金量:
假如我百米跑進了10秒,高考可以加幾分?
回答是,清華但凡猶豫一秒,你就是北大新生。
因爲放眼全球,百米進10秒以內的不超過200人。
而放眼亞洲的話,不超過3人。
也就是說,如果你能在百米比賽中奪得一塊獎牌,伱將不單單是中國的驕傲,你同時是整個黃種人的驕傲。
想想劉翔當年火爆到什麼地步?
如果哪個黃種人可以把劉翔的成就複製到百米,那麼他只會收穫更大的榮譽和影響力。
錢文林此時就在看視頻學習百米技巧。
“我們把這個百米分成四個階段,起跑階段,然後進入途中跑,然後加速跑,最後是衝刺跑……
“跑步的過程中要注意擺臂動作和高度,保證自己的身體是以最佳的角度向前衝,不是往後,更不是往上……
“現在我們來具體講一講預備階段需要注意的哪些方面……”
錢文林自己是老師,對這些新知識完全不覺枯燥,越研究越覺得不簡單。
短短一百米,十幾秒內完成的比賽,需要注意的東西那麼多。
又或者說,恰恰是距離短、時間少,需要研究的東西反而要更加精細。
“希望我到時可以打開13秒。”錢文林笑着自言自語了一句。
……
“我三千米的話,10分鐘以內,跳高的話……不好說。”
海師大歷史班,錢權把運動會的消息告訴了大家之後,自己率先報名了三千米和跳高兩個項目(每個學生只能報兩個項目)。
課間和郭弘毅等同學聊天,大致估算了自己的成績。
三千米在校園運動會中算得上是個冷門項目了——主要是跑下來太累人,關注度也沒辦法和百米和二百米比。
跳高的話,難度太高,是個技術活,但這種需要瞬間爆發力的項目,又恰恰和錢權專業對口。
以他的武學修爲,即使不特意學習跳高技巧,刷新個校紀錄也不在話下。
爲了表示低調和謙虛,他沒有預測自己的跳高數據。
有班長錢權帶頭,大家都積極報名,一個小課間,名額全部報滿,接下來就班級內部篩選一下就行。
一個有趣的小插曲是,歷史班女生好幾個報名1500米和跳高的。
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了。
……
3月23,星期六。
八安理工校隊做客海師大,挑戰東南賽區頭號種子選手。
這場實力懸殊的比賽原本沒什麼特別需要提及的,但因爲兩件事,賦予了本場比賽特殊的意義:
其一,海師大隻要贏下今晚的比賽,他們將提前鎖定全國16強,確認晉級下一輪;
其二,八安省是錢權老家,八安理工有不少錢權的高中同學。
實際上,八安理工校隊的主力前鋒吳成峰就是錢權高中時的班級隊友。
他倆的二人組合在高中時代也算是叱吒風雲、縱橫球場,一起贏過很多比賽。
今天成了對手,同場競技,心情各不相同。
錢權不論從任何角度來說,都不會把八安往死裡捶,必然手下留情。
而吳成峰則沒有去考慮勝負的問題,他和隊友來中海之前就定了目標——輸20分以內算贏。
他現在的感覺是既欣慰又懵逼。
他當然知道錢權在球場上的厲害,但那種厲害是大家理解範圍之內的,不是現在這種跟解了什麼封印似的。
“錢權,你實話告訴我,你以前是不是隱藏了實力?”
球場上,海師大的領先分數始終穩定在15分左右,既追不平,也拉不開。
吳成峰面對面1v1單防錢權時,出口詢問,順便干擾。
“我高中的時候就很厲害,你當時沒感覺,是因爲咱們是隊友。”
錢權對答自若,還用頭朝某個方向示意了一下,“琳琅今天也來現場了。”
吳成峰道:“比賽結束,出去聚一聚。”
“那還用說。”錢權說罷,突然提醒了一句,“小心左路。”
話音落,果然試圖從左邊突破,被吳成峰擋住之後,又轉而向右,吳成峰迴身堵右手時,錢權流暢地從左邊溜走,突進去一個挑籃,拿2分。
“跟你說了左路。”錢權把球打進,對着昔日的隊友說了句垃圾話。
吳成峰無奈一笑。
最終,本場比賽海師大以12分的優勢取得勝利,提前晉級16強,即使接下來的比賽全部輸掉,他們也可以分區第四的成績晉級下一輪淘汰賽。
“恭喜你啊,錢權。”
比賽結束後,吳成峰找到錢權擁抱致意。
“謝了。”錢權道。
“應該我向你道謝,大家都看出你今晚手下留情了。”吳成峰道。
“哪有,是你防得好,我們互相太瞭解對方了。”
“有一說一,的確有這方面因素。”吳成峰大方接受這個稱讚。
說着,二人相對大笑。
散場之後,丁琳琅和錢權以地頭蛇的身份招待吳成峰去吃了燒烤。
三人點了300多塊的串,拿了5瓶啤酒。
“不瞞你倆,我來中海之前心裡還有點犯嘀咕,想着錢權和以前不一樣了,不知道到時見了面要怎麼相處才合適。
“然後見了面之後才發現,那些擔心完全多餘,錢權還是和以前一樣。”
吳成峰不無感慨。
“我們其實不一樣了。”錢權道。
“是,你倆現在是情侶了。”吳成峰道。
“對嘍。”錢權笑。
“錢權,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吧,丁琳琅比宋曦更適合你,你們當時就是當局者迷。”
“就爲這句話,我們得敬你一杯。”錢權道。
丁琳琅也笑着舉杯。
人真的是很奇妙的生物,不管你走了多遠,站的多高,當和真正的老朋友談笑時,總能找到純粹的快樂。
今晚的宵夜,三人吃得都很開心。
聊到11點半之後,吳成峰纔回酒店。
“你們別送我了,我沒事,兩瓶啤酒而已……”吳成峰擺手要和二人告別。
“順便、順便,我們今晚也住酒店。”錢權坦誠道。
丁琳琅的臉莫名紅起來。
“哦——明白!”吳成峰點頭。
“你明白啥啊,現在太晚,我們回不了寢室而已,別亂想。”錢權道。
“沒亂想,沒亂想。”吳成峰笑得口是心非。
錢權也不再多解釋。
畢竟多想,也不算冤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