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出了機場,程墨羽已經在外面等着了,她上車看着後座還在玩的孩子,繫上了安全帶。
“媽媽,媽媽,娃娃。”豆妮兒抱着自己懷裡的娃娃給自己媽媽看,爸爸讓她抱着的。
豆豆看着那個娃娃肚子上貼着他們照片的娃娃,嘴角微微一抽,她昨天怎麼沒有看到你個娃娃呢?
程墨羽側臉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解釋到:“媽找人定做的,晚上豆妮兒不抱着這個娃娃不睡覺。”當然前提是媽媽不在的時候。
豆豆奧了一聲,看着後面三個自己玩兒的娃娃,側臉看着程墨羽:“我剛剛看到列剛了,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你看到列剛了?”程墨羽說着,將車子改了方向開往郊區大隊,昨天晚上聽到他和那人的對話,他就覺得列剛的行爲很奇怪,可是他的爲人自己可以保證,只是不知道,他昨天在和誰說話。
“對啊,和那個死老頭一起走的。”豆豆開始就對他的影響不好,不是說他是壞人,而是因爲太正直了,會給自己一種無形中的壓力,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要是做一點點不對的事情,在他的眼裡,那就是一種不可饒恕的錯誤。
程墨羽聽了沒在說話,郊外的車少,他開快了速度。
豆豆點着自己的下巴想着這件事,又側臉眼巴巴的看着他:“你把那個小糰子還給我唄。”那死老頭越說,她越覺得有問題。
程墨羽淡淡的瞄了她一眼:“你這是被人利用了,還開心的不行是吧,糰子不在我這裡,我交上去了。”
“啊?”豆豆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無奈的看了程墨羽一眼,這下是真的沒戲了。
到了部隊,大隊已經讓人把他們的房子給收拾好了,彎腰將豆妮兒抱了起來,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這下來了不走了吧!”
“不走了!”程墨羽說着,拿着三個孩子的東西上樓,大隊還有別的孩子,見到他們來了,都急忙來和他們玩兒,程墨羽大手一揮,讓他們跟着別的小朋友去玩了。
到了家裡,豆豆去放東西,小牀收拾的很好,一看就是嫂子幫忙說是了,豆妮兒的小牀是粉色的,另外兩個都是天藍色的。
將小寶寶的衣服給他們放好,豆豆回頭看着嫂子,開口道謝:“嫂子,謝謝你啊。”
“說什麼話呢,你和墨羽都是忙人,我們幫你們照顧一下孩子也是正常的,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說,別和嫂子客氣啊。”
“嗯。”豆豆笑笑,將東西放好,和大隊長妻子一起出去,程墨羽和大隊長正在說事情,豆豆下去找三個孩子,在樓上就遇到了他們,每個人懷裡都抱了很多東西,豆豆嘴角微微一抽:“哪裡來的?”
豆寶兒哼哧哼哧的抱着玩具上樓:“他們送的,妹妹有個大娃娃。”
豆寶兒剛剛說完,豆豆就看到了女兒抱着一個比她還大的娃娃慢慢的走了過來,豆貝兒走了一段距離,就把東西放下,回去幫着豆妮兒抱着她的娃娃。
豆寶兒見自己的玩具放在了樓道里,跑下去將弟弟的玩具也搬了上來,兄妹三人就這樣一路把所以的玩具都抱回了家裡,豆豆站在樓道里嘴角抽着,他們是沒看到她咩?是咩?是咩?都不讓她幫忙的麼?
豆豆跟着三個孩子回到家裡,三個小傢伙全部倒在了沙發上喘息着,累死他們了。
程墨羽看着地上的玩具,嘿了一聲,給女兒擦了擦汗:“我說你們三個這是去當強盜了啊。”
“爸爸,這是人家送的,不是我們搶的。”豆貝兒皺着自己的小眉頭解釋道,他們纔不是強盜呢。
豆妮兒趴在那個比她還要大的娃娃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爸爸:“這是嬸嬸送的!”其實她也不認識,可是那個嬸嬸要叫嬸嬸,她就叫了。
豆豆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着三個小東西:“我說,你們是看不上你們媽媽嗎,自己上來也不要媽媽幫忙?”她可是很在意這個問題的,三個人都要累成狗了好伐,都不說讓媽媽幫忙,她真的很心塞啊。
三個小寶寶很無辜的看着自己媽媽,豆寶兒委屈的開口:“爸爸說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他們是在聽爸爸的話好不好!
豆豆看着程墨羽,程墨羽聳肩,他又沒有說錯,這事就要從小時候抓起的啊。
好吧,豆豆無語了,她不說了!
程墨羽起身去做飯,豆豆帶着三個孩子去洗澡,明天他們一家的生活就要開始了,三個小東西白天去部隊的幼兒園上學,他們也要開始上班了。
部隊的暖氣還沒有停下,所以房間裡很暖和,三個小傢伙被媽媽給丟在了浴缸裡,嘻嘻鬧鬧的洗澡。
吃過晚飯之後,豆豆和程墨羽帶着孩子下去認識一下地方,以後就是他們生活的地方了,三個孩子手牽手的走在前面,豆豆和程墨羽在後面跟着。
豆妮兒跑了一段又跑了回來,拉着媽媽的大手來回搖晃着,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媽媽:“媽媽,那邊有叔叔在打槍。”可是那邊的人不讓他們過去。
程墨羽彎腰將女兒給抱了起來,看着女兒的小臉:“寶貝兒想過去看?”
豆妮兒亮着眼睛點頭,豆貝兒和豆寶兒也都睜着自己的大眼看着自己爸爸,顯然是很想過去的。
“走,爸爸帶你們過去。”程墨羽說着,將女兒放了下來,自己的孩子喜歡部隊,他開心還來不及呢。
豆豆在後面跟着,對自己孩子的這一愛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要是讓媽媽們知道,估計又要心塞了。
程墨羽帶着他們過去,槍聲太大,豆妮兒躲在了爸爸的大腿後面,小心翼翼的看着,豆寶兒咯咯笑着:“妹妹是膽小鬼。”
豆妮兒微微撇脣:“哥哥是壞蛋。”每次都說自己不是膽小鬼,就是笨蛋,對她一點都不好!
豆寶兒對着妹妹做了一個鬼臉,就是膽小鬼,就是膽小鬼,不是膽小鬼怎麼會躲在爸爸的背後呢。
“程隊。”一中隊過來對着程墨羽敬了軍禮,又低頭看着三個孩子,嘿嘿一笑:“程隊把孩子帶來了?”
豆寶兒好奇的拉了拉他的褲子,又擡頭看爸爸:“爸爸,不一樣。”他的褲子和爸爸的不一樣。
程墨羽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他還從來沒有在孩子的面前穿過作訓服呢,彎腰將大兒子抱了起來:“爸爸教你打槍。”
“程隊,孩子還小,傷了手臂。”一中隊急忙開口說道。
“沒事!”他還真能傷了上自己的孩子不成,抱着他到了靶子前面,給他指着上面的圈圈,給他講解着幾環的問題。
大家看着,嘴角微微一抽,程隊,孩子才三歲,你這是要做什麼?做什麼啊!
豆豆低頭看着小兒子,小兒子明顯的也喜歡,卻沒有過去,只是擡着自己的小腦袋看着,小手緊緊的握着。
豆豆蹲下身子看着兒子,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媽媽打槍給你看好不好!”
豆貝兒眼睛微微一亮,迫不及待的點頭,豆豆伸手拿過來了一中隊手裡的槍,對着兒子微微一笑,擡手就是一槍。
一槍落下,豆寶兒就拉着爸爸過去看,拍着自己的小手大聲叫着:“媽媽好棒,媽媽好棒。”
豆貝兒也拉着媽媽的手:“媽媽,寶寶可以和媽媽一樣嗎?”
豆豆蹲下身子,將槍交給了一中隊,看着兒子:“當然可以,你可是槍神的兒子呢,想不想看爸爸打槍,爸爸可以閉着眼睛開槍信不信!”
豆貝兒小嘴巴長的大大的,明顯的不信,在場的人也想看他們的槍神出手,都符合着讓程隊開槍。
“爸爸來,爸爸來。”豆寶兒在他懷裡跳動了兩下,從他身上滑了下去,要爸爸開槍。
豆妮兒躲在媽媽的背後,可是還想看,那小樣子,可愛的讓人忍不住上去親一下,豆豆將她抱了起來,捂住了她的小腦袋。
程墨羽看着兩個兒子,女兒他就不指望了,一天就不是當兵的料,拿過自己的槍,讓人蒙上了眼睛,豆貝兒和豆寶兒激動的看着,看着爸爸開槍,豆妮兒一直往媽媽的懷裡縮着。
程墨羽打完,兩個兒子目瞪口呆,小兵把靶子拿過來,豆寶兒吵着要看,眨着自己的眼睛,又擡頭看自己爸爸,這是全中了麼。還是在最中間的地方。
“爸爸,我要成爲你這樣的人。”豆寶兒抱着爸爸的腿,笑眯眯的開口說着。
一中隊笑道:“好小子,有志氣。”
程墨羽笑着,看着小兒子,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一直都在靶子上,將槍丟給了一中隊:“繼續練吧,我們走了。”小兒子這情況不對啊。
心裡記掛着兒子的情緒,程墨羽沒有多呆,就帶着孩子回去了。
等到孩子都睡了,他才抱着沒有睡着的小兒子出來,小兒子從小心思就種,現在想的事情多了,有的時候,他一刻都不敢放鬆小兒子的教育。
將兒子放在自己腿上,豆貝兒靠在爸爸懷裡,小手在爸爸的扣子上扣着,程墨羽低頭在兒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告訴爸爸,在想什麼?”
豆貝兒擡頭看着爸爸,小手在爸爸的扣子上來回扣着,撇着下嘴巴不說話,程墨羽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問:“寶寶喜歡打槍麼?”
豆貝兒看了爸爸一會兒才點頭:“喜歡!”
“那寶寶想當兵麼?”程墨羽繼續開口問道。
這次豆貝兒沉默的更久了,程墨羽也不逼着他,他的這個兒子,一點都不想三歲的孩子,想的太多,他不想過多的干預他的思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豆貝兒纔看着爸爸搖頭:“不想!”
程墨羽沒有想到兒子會給自己這麼一個答案,“爲什麼?”喜歡打槍,可是不想當兵,兒子這是什麼答案。
“奶奶會傷心。”他說着,看着爸爸,咬着自己小小的脣:“奶奶不喜歡你和媽媽不回家,奶奶和外婆說,如果爸爸媽媽不是當兵的,你們就能一直陪着我和哥哥還有妹妹了!”
聽着兒子稚嫩的聲音,程墨羽一把將兒子壓在了自己的胸口,鼻尖泛着酸氣,豆貝兒小手抱着爸爸,小小聲的開口:“寶寶可以賺大錢,寶寶可以養爸爸媽媽。”
程墨羽在兒子的小腦袋上一直親着,他承認,這次他是真的想哭了,從小到大,他掉淚的次數是少之又少,可是這次兒子確實讓他落淚了。
他緩和了很久才緩下去的自己的心酸,將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摸了摸他的小臉:“寶寶,你聽爸爸和你說,不管你以後做什麼,爸爸都支持你,可是你未來做什麼,都不能妨礙你現在喜歡做什麼,所以,喜歡就去追求,別用未來壓制着自己,那樣寶寶就永遠不會開心的,明白嗎?”兒子今天打着他打槍,明明喜歡,卻在極力的隱藏,這不是他要的兒子,他還這麼小,該做的是他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壓制着自己的情緒。
豆貝兒擡頭看着爸爸,好想一下子不太明白爸爸是什麼意思,看着爸爸有些迷茫。
程墨羽看着,畢竟還是個孩子,抱着他起身,回了房間,放在了他的小牀上,給他蓋好被子:“寶寶,爸爸媽媽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看你做你喜歡做的事情知道麼,現在你喜歡什麼就做什麼,這樣明白麼?”
豆貝兒想了想,最後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咧着小嘴巴笑了,笑眯眯的開口:“爸爸以後能帶我去打槍麼?”
“當然能,睡吧,爸爸明天帶你去學校,晚上帶你去打槍好不好!”這樣的兒子,讓他怎麼不疼惜着。
豆貝兒開心了,笑眯眯的開口:“爸爸晚安。”說着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程墨羽拍着他的小身子,看着他睡着,在他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起身給他蓋了蓋被子,又看了看另外兩個孩子,纔開門出去,在門口看到了一直站在那裡的豆豆,他嘴角微微勾起,帶着無限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