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陽笑了,“我明白的,我不是那麼嬌慣的人,現在的一切對我來說已經很美好了,好了,別再冷落這些好菜了,來,吃飯!”
姜建軍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突然猛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脖子後面的疼痛讓他倒抽冷氣,眼前一片昏暗,模糊間能看到旁邊的牆上有開關,他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按下開關,自己竟然還在穀雨的辦公室裡!
晃晃腦袋,姜建軍這纔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由得摸着脖頸道,“穀雨這傢伙,下手也太狠了吧,我這是暈了多久啊?”趕忙掏出手機撥打穀雨的電話,卻被冰冷機械的女聲告知,“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個混蛋!”姜建軍抓起外套就嚮往外衝,一張紙卻從口袋裡晃晃悠悠的飄了出來,上面是穀雨的字跡。
“我先走了,你老實回家,我已經打電話跟你爸說過了,別亂動什麼歪腦筋,另外,算我拜託你,不要讓柳陽知道。”
抓了抓頭,“拜託我啊……”姜建軍既頭疼又擔心,“你都先斬後奏了,我又能有什麼其他選擇呢?況且,我根本沒想過要跟柳陽透露半分啊……”
穀雨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扇華麗厚重的大門前,門外的世界金碧輝煌,門內的世界卻完全不同,瘋狂的因子透過門縫伴着空氣四處飄散,將通行證遞給門口的保安,在推開大門的一瞬間,穀雨便感到一種可以戰慄靈魂的衝動,那是屬於原始的血腥和野性。
人們像瘋了一樣,嚎叫着、舞動着,看臺一階階向下延伸,或坐或站着陷入狂亂的人,在看臺的最下方,是一個偌大的臺子,四周用鐵網攔住,細看來,鐵網上還有斑駁的褐色痕跡,那是屬於鮮血的印記,不知澆灌了多少人的血液,纔會留下那樣深刻的色彩。
這臺子不如說是籠子,巨大的籠子裡兩個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漢正糾纏在一起,一拳拳,一腳腳,均是往死裡攻擊,鮮血和汗水愈是飛揚,觀衆的情緒便愈是高漲,這不似人類的世界,這種野蠻和殘忍,就連動物之間也不會存在。
穀雨漠然的看着所有的一切,他站在最高的位置,冷靜的記錄着整個場地裡所有的數據,擡起目光,眼睛直直的盯着一處異於其他的包房,不期然,竟與另一道目光在空中匯聚,那種犀利和血腥,令穀雨眉頭一緊。
“谷先生。”一道聲音在穀雨身後響起,一個身着西服,和這裡格格不入的男人站在離穀雨三步之遙的位置彎下腰,恭敬道,“夏先生請您包廂裡一聚。”
進了電梯關了門,穀雨才發現這裡面另有玄機,從外面看這是個完全封閉的牆壁,可從裡面看外面卻看得清楚,電梯平穩而快速的升到了頂,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一道冷光迎面襲來,穀雨側了側頭,那冷光擦着耳廓飛了過去,撞在電梯內側掉下來發出‘鏘鐺’一聲。
“好身手。”穀雨冷冷的看向前方,那裡的一張巨大座椅上
極爲瀟灑的坐着一個人,鋥亮的皮鞋,解開一半的襯衫,隨意的碎髮,勾勒出這位夜之帝王邪肆猖狷的姿態。
他看着穀雨笑,“果然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你居然比照片上看起來還要年輕,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英雄不敢當。”穀雨踏出電梯,“我自認沒有英雄的心性,我只要我想要的,斷沒有英雄的大局之念。”
“哦,這倒有趣。”夏刃世玩味的笑着,“可你孤軍深入,就不怕我讓你連狗熊都做不成?”
穀雨不緊不慢道,“怕是從我一進這個場地你就已經盯上我了,若是看我不順眼,我也到不了這裡,而且剛纔那一下……”穀雨指了指掉在地上的銀叉,“我也算通過考驗了。”
“哈哈哈……”夏刃世大笑起來,“你這小子,倒是有意思的緊,雖然我跟谷家沒什麼交情,但你小子我卻看順了眼,來,過來坐。”
穀雨依言走了過去,座位緊挨着面前的玻璃牆,外面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場上似乎已經換了一批人,觀衆的激情依舊不減半分,雖然聽不清楚,可那羣魔亂舞的景象能說明一切。
“怎麼樣,這居高臨下的感覺不錯吧。”夏刃世也看着窗外,“血腥與暴力,在這裡坐着的不乏有身份的人,可一到這裡,他們就拋棄了表面的假象,瘋狂的嚎叫謾罵,暴露出本性的人,看起來是不是可愛了許多?”
穀雨靜靜的看着一切,漠然道,“迷失在自己的慾望裡,真是可悲。”似看夠了的收回目光,望向夏刃世,“這也就是爲什麼他們在下面,你在上面的原因,在你眼中,無論這下面的人有多大臉面,都只如螻蟻吧。”
“哈哈!你說的不錯!”夏刃世點頭,“你小子從進門就沒變過臉色,實屬難得,若不是我知道你是第一次來,怕是以爲這裡是你家開的,行了,我也不跟你在這耗着了,說吧,你想從我這知道什麼?”
穀雨從內側的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推到夏刃世面前,“我只有一個問題,這個人的老闆是誰?”
夏刃世眯起眼睛,看看那照片又看看穀雨,“你問這個做什麼?”
穀雨鬆了口氣,“看來夏先生是知道的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夏刃世冷笑道,“你付不起代價。”
“夏先生不說,又如何知道我付不起?”穀雨也不急,慢慢道,“在夏先生眼中,迷失在自己慾望中的人不過是行屍走肉,而此人恰恰是爲了自己的慾望不惜動用陰冷手段,盡從背後下刀,如此行事手段,和夏先生的原則豈不背道而馳?我不認爲夏先生有什麼責任需要替他保守秘密。”
“爲達目標,使手段未嘗不可。”
“連頭都不敢露只會拿替死鬼做擋箭牌的手段嗎?”穀雨鄙夷的笑了一聲,“如此行事,不過是怕技不如人,不知他是付給夏先生多少利潤才能令夏先生替
他如此賣命?”
“穀雨,話不可亂說。”夏刃世神情冷了下來,眼中有絲絲殺意逸出,“我們處事,除了利,還有義,這不是利益能衡量的問題!”
“我的行事乖張已經給我樹立了不少敵人,可我不在乎,因爲他們會衝着我來,我纔是他們的目標,但這人,卻一次次通過傷害我身邊的人來刺激我,淪落於自身慾望無法自拔,如何可稱之爲人,又如何能心存道義!”
穀雨站起身來,“我不知夏先生爲何受制於他,但這般發展下去,夏先生真的肯把後背交給這種人?我一介晚輩的話,夏先生或許無心理會,可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既然夏先生執意要護着那人,那晚輩今日就先告辭了。”說完,毫不猶豫的往電梯口走去。
“慢着,誰說你能走了?”夏刃世笑了幾聲,“人人都說你穀雨性子冷淡,如今看來,也不像別人說的那般嘛。”
“他人之言,無非一己之見。”穀雨轉過身,“不知道夏先生還有何事?”
夏刃世懶散的舒展了下身子,“這人的父親和我家老頭有淵源,他有讓我無條件做三件事的權力,這便是第三件,都是上一輩的事,我憑什麼要件件履行,你倒也給我提了個醒,既然這樣……”
夏刃世摸了摸下巴,用大拇指指了指下方的賽臺,“我這底下你也明白是做什麼的,看他們打了這麼久,我也有些手癢,這樣吧,你幫我去打十場比賽,如果連勝十場,我就把你想知道的消息告訴你。”
穀雨眼神一凝,“此話當真?”
“一言九鼎。”夏刃世笑眯眯的說:“這裡可不是鬧着玩的,爲了勝利,人人可都下了死手哦,你可要想清楚。”
穀雨笑的森然,“我明白,第一場什麼時候?”
夏刃世笑的更加燦爛,“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衝那之前帶路的人招招手,“你去安排一下,讓谷少活動活動筋骨。”
“是。”
待人坐電梯下去了,夏刃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哎,是我,你給我轉告徐家那小子,叔叔我這裡要人壓場子,讓他給我找點厲害的角色過來……對,這幾天就要。”掛上電話,夏刃世笑得張狂,死守着那承諾多無趣,還是這樣好玩些,想保住秘密還是獲得秘密,就靠你們自己的本事吧!
送走壯漢服務生們,柳陽和秦家兄弟倆在客廳裡喝着果茶聊着閒話,因爲秦潤生同意柳陽詢問問題,所以她眼中閃着好奇和渴望的目光一條條問着她想知道的曾經。
末了,天色漸漸擦黑,因爲中午便也把晚上的飯菜準備好了,稍微加工一下便也好了,秦潤生見柳陽不住的往時鐘那裡瞄,便笑着問,“擔心穀雨?”
柳陽立刻鬧了個大紅臉,“沒,沒有啦,只是想着他會不會回來吃晚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估計是不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