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英將冰清的神色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說,嘆了口氣,扭頭看着牀上的心蘭,目光中盛滿濃濃的擔擾,轉眸看着霍卓,誠懇的說道“二嫂,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心蘭,她才30多歲,剛和父親相認,大好人生才走了一半,若是……”後面的話他沒有說,扭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眼角隱有一滴淚水滑落。
霍卓點點頭,輕嘆一聲“你放心,我和心蘭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況且還是姑嫂關係,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就不會放棄的,你們別急,先出去吧,我要給她施針,打通她的筋脈,如果能夠讓氣血順暢,情況便會有轉機”“真的?”聽聞此話,冰清和建英走上前,齊聲問道,眼中閃着希冀的光。
霍卓點點頭,扭頭看着心蘭說道“不過,我也沒有把握,只能盡力而爲了”“嗯”建英應了一聲,回頭對冰清和欣然說道“那我們先出去吧”冰清和欣然點點頭,跟着建英走出房間。
在門外,三人焦急的等待着,目光直直的看着緊閉的房門,期待着裡面傳出讓他們欣慰的消息,可是三個時辰過去了,裡面毫無動靜,房門還是緊閉着,不見霍卓自裡面出來。三人的心開始提了起來,心裡忐忑不安,尤其是建英和冰清,不停的在地上來回跺步,時不時的向裡張望,拳頭越攥越緊,額頭上均有汗水流下。
欣然站在那,心緒煩亂,心裡既爲心蘭的病憂心,又擔心凝兒的安慰,如果心蘭沒有昏倒,他想現在就回紅星幫去找蘇睿,出動紅星幫的暗衛,四處打探凝兒的下落,可是現在心蘭病重,他又不能走開,只能乾着急。
就在幾人心事重重的時候,房門從裡面打開,霍卓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扶着門框喘息着,建英和冰清大步上前,看着霍卓急聲問道“怎麼樣啦?”霍卓擡頭看着他倆,脣角微勾,微笑道“放心吧,她暫時沒事了,不過她身體太虛弱,可能不會馬上醒來,至少要在明天下午纔會甦醒”
冰清和建英聽了,總算鬆了口氣,點點頭,快步走進房內,來到牀前,看着心蘭比剛纔稍微好轉的臉色,想着她終於脫離危險,二人總算放下心來,但隨即又想到凝兒的失蹤,稍稍輕鬆的心又提了起來,眸色再次變得灰暗,沒有一絲光亮。
霍卓站在門口,看着欣然低頭不語,一臉的愁眉不展,回頭又見建英和冰清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疑惑起來,到底出了什麼事?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有事發生,想到這,她突然想起心蘭的病,不由得更加納悶起來,從剛剛的脈相上來看,心蘭是因受了刺激而突然發病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打擊到她,致使她舊病復發,暈倒在地呢?
疑惑之下,她扭頭再次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三人,突然感覺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哪裡呢?對了!凝兒?前些日子聽說凝兒住在鐵血門
,如今心蘭的病冰清已經知道了,那凝兒應該也知道了,可爲什麼她不在呢?以自己對凝兒的瞭解,她絕對是那種重感情的孩子,自己的母親病重,她應該在場的,除非?除非她不在鐵血門?
想到這,她轉眸望着三人鬱結的眉心,突然有個答案自她腦海中跳了出來,除非凝兒失蹤了?對,一定是這樣,這也就能解釋心蘭爲什麼會突然暈倒,冰清三人爲什麼會愁眉不展。
猜到這裡,她的心再也靜不下來了,一想到自己的猜測有可能是對的,心就一陣陣鈍鈍的疼,轉身走到建英身邊,深吸一口氣,儘量以平靜的口氣問道“建英,我有點好奇,心蘭病成這樣,連冰清這個大忙人都在,凝兒怎麼不在呀?她去哪了?”
“凝兒?她……”建英正爲了凝兒的失蹤暗自焦急,冷不丁被霍卓一問,一時語塞,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扭頭看着冰清,詢問她的意見,冰清輕咳一聲,上前兩步,走到霍卓面前,硬着頭皮解釋道“那個,那個,凝兒前幾天說想去冰呤那住幾天,我想她老住在鐵血門,以她的性子肯定是悶壞了,換個環境也好,所以就同意了”
“她在夏月宮?建英,是這樣嗎?”霍卓聽後,將目光再次轉到玉建英身上,顯然對於冷清清的回答存着一絲懷疑,建英見冰清這樣說,忙點頭道“是,是,她去了夏月宮”霍卓聽後,轉身向前走了幾步,回頭看着二人,似笑非笑的說道“是嗎?那昨天我去夏月宮找冰呤,怎麼沒看到她呀?”
“啊?這……”建英一時被問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扭頭看向冰清,這回冰清也爲難了,別人她可以輕鬆應對,可是面對霍卓咄咄逼人的言詞,她卻無言以對,她這位舅娘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賽諸葛”,以神機秘算,足智多謀爲名,她這樣問,必然是對凝兒的事起了疑心。
冰清站在那,沉默不語,秀眉緊鎖,思量着要不要告訴霍卓凝兒的事,或許她能有辦法找到凝兒的下落。
正在她猶豫不定時,霍卓卻將目光轉向院裡正欲悄然離開的欣然,聲音平靜中帶着一絲不容忽視的威嚴“欣然,你去哪?”欣然站定,回頭看着霍卓僵硬的笑笑“啊?我,我沒去哪?我想去方便一下,方便呵呵!”“等等再去,我有話要問你”霍卓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轉身進了房間,坐在一側的椅子上,冷眼看着不情不願從門外走進來的欣然,又扭頭看了一眼猶豫不定的冰清和建英,目光微迷,不發一言。
欣然走進來,撓撓頭,爲難的說道“二嬸,那個,你有什麼事啊?我有點急啊,要不我還是先去吧”說完轉身正欲往外走,霍卓威嚴凌厲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不許去,給我憋着!”額?欣然欲哭無淚,扭頭看着霍卓,低聲說道“那,好吧,二嬸,您想問什麼就問吧”
“凝兒去
哪了?”同樣的問話,讓欣然冷汗直冒,他明白建英和冰清爲什麼沒有說,這事關係到凝兒的清譽,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二人沒說,他心裡也沒底,不知道該不該說,如果不說,面對這位他從小就打心底裡發杵的二嬸,他真有點扛不住,一時間進退兩難,只好也將目光轉向冰清,眼含祈盼的望着她。
冰清嘆了口氣,走到霍卓面前,眸底深沉,聲音略帶沙啞的說道“舅娘,既然您已然起了疑心,我也就不瞞您了,凝兒,凝兒她失蹤了,已經四天了,至今杳無音信”霍卓沒有說道,看着冰清三人的目光帶着一絲憂怨,搖搖頭,厲聲說道“這麼大的事?你們也敢瞞着?而且居然一點風都不透?四天了?你們瞞得可真緊吶?”霍卓從椅子上站起來,怒聲斥責着,胸口劇烈起伏,冰清扭頭看了一眼建英,硬着頭皮說道“舅娘,都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凝兒,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擔心”
“怕我們擔心就瞞着嗎?人多力量大,你闖蕩江湖這麼多年,這點道理都不懂嗎?”霍卓越說越生氣,白了冰清一眼,坐下沉聲說道“她是怎麼失蹤的,跟我說說吧!”冰清點點頭,又把凝兒失蹤前後的經過對霍卓說了一遍。
霍卓聽後,沉默不語,單手扣着桌邊,凝眉思索着,冰清說凝兒是在南大街失蹤的,而且對方還是用的調虎離山計,證明他們是早有預謀,凝兒只是一個小丫頭,不曾得罪什麼人?應該不會與人結怨,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是衝着冰清或者冰呤來的,她二人在江湖上頗有名望,尤其是冰清,她是殺手頭目,肯定得罪過不少人,如果他們想要利用凝兒來對付冰清,使計將她抓走,也完全有這個可能。
可是,如果是這樣,那對方應該在剛抓到凝兒時,就應該送信過來,但剛剛冰清說凝兒已經失蹤四天依然杳無音信,就說明對方並不是衝着凝兒的親人來的,那他們的目的會是什麼呢?劫財?不會,劫色?對,就是劫色,凝兒長得清麗可人,貌美如花,肯定有不少人惦記,思及此,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的少女失蹤案,那麼凝兒的失蹤會不會也是東瀛人所爲呢?
這個想法剛涌出腦海,她立刻就否決了,不會,東瀛人抓失蹤少女肯定另有陰謀,別人他們可以抓,但凝兒是御劍山莊的三小姐,他們在羽翼尚未豐滿之時,還不會動吧,那麼會是誰呢?還有誰會垂涎凝兒的美色?普通的採花大盜肯定不會,對方是奪命閻羅的妹妹,除非他們不想活了。
那會是誰呢?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緩步走到窗前,眉心緊擰,回憶起和凝兒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一幕幕畫面迅速自腦海中閃過,她眸底深沉,薄脣緊抿,細心思索着,不放過半點蛛絲馬跡。突然,一雙細小的三角眼猛的跳進她的腦海,她心頭一顫,瞳孔緊縮,突口而出“難道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