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做醫生的,竟然連病人什麼時候能醒來都說不清!”江浦澤儘量壓住心中的怒火和想要一槍崩了眼前人的衝動,咬牙切齒的說道,眼神冷冽而又犀利。
被他抓住衣領的主治醫生很不滿他的說法,做醫生的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她具體是幾時醒來,可他不敢說。眼前的男子年齡尚淺,看起來頂多和自己女兒一般大,可從他身上發出的光芒,他犀利的眼神,這種莫名的壓迫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於是只好死擰住發抖的大腿爲難的說道,“病人身體並無大礙,大腦受到撞擊有輕微腦震盪導致昏迷,但就病人本身來說,似乎抗拒着醒過來……”
話還未說完,只覺脖子一鬆,再擡眼時男子已經走到牀邊俯下身看着至始至終都安靜的躺在牀上的可憐人兒,看見對方背對着自己揮了揮手,醫生識趣的退出病房,走到拐角處他神神秘秘的回頭看了一眼,又四處尋探了一番,確定附近沒人後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對方似乎正等着他的電話一般,剛嘟的一聲那邊便傳來淡漠的男子聲。
即使人不在面前,醫生仍舊獻媚的露出笑臉,對着空氣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您讓我注意的203號病房卓顏染病人……”
“她醒了嗎?”
話還未說完,那頭的男子急急的打斷他的話語,音調有些提高,這讓醫生說話又多了幾分小心。
“還未醒來……病人身體正常運轉,並沒有別的什麼症狀……”
“既然並無大礙,爲什麼她還遲遲不醒。”
“病人她……病人似乎是自己不願醒來……”
“什麼?”電話那頭站在落地窗前外向窗外的男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眼底又多了一份涼意,他不明白什麼叫她自己不願醒來,又爲什麼不願醒來,即使知道問對方對方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語氣裡多了幾分落寞,“爲什麼。”
“大概是心底有陰霾,心靈上受不什麼創傷,不然她也不會不願醒來。”
電話那頭的男子微微擡頭重新將視線扔向遠處,沉默兩秒後掛掉了電話。
“嘟嘟嘟……”
電話裡傳來掛斷的聲音,醫生又不確定的餵了兩聲,確定對方已經掛斷後他纔敢將電話收起來,低頭看
了看手中的電話,心中若有所思。
躺在病牀上的女人自己腦海裡沒什麼印象,所以覺得不是哪家名門望族的千金,可是守在病房裡,剛纔惡狠狠抓住自己衣領的男子他就不得不認識了,那可是凌魔堂的主子,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人。可是剛剛電話裡的那個男子呢,自己不曾與他見過面,只是前幾日一個穿黑色西服臉上一道若隱若現刀疤的男子度入他的辦公室,要求他必須時時刻刻將203莫姓氏女人的情況及時報告,說完叫一個信封交給他,便消失在門口。
等醫生反映過來後,機械的將信封打開才發現裡面是一張巨大數額的支票和一張寫了一個電話號碼的便籤紙……
可是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呢……大概是凌魔堂的女主子,可是從未聽聞凌魔堂的主子有娶妻啊,而且那個花一大筆巨資的想得到她情況的男子又是什麼人呢……
想到這裡醫生對那個躺在病牀上一直不曾醒來的女人越來越好奇,等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將步伐折回去向203走去,當看見守在門外左右兩側的保鏢時,他及時剎住腳步。
好奇害死貓。
腦子裡詭異的浮現出這幾個字來,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病房裡陽光從窗戶打進來照射在病牀上,這讓女人的臉顯得更加蒼白。
江浦澤一動不動坐在病牀邊的椅子上,伸手握着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視線一刻都未離開過她的臉。
密長的睫毛,細膩的肌膚,小巧的鼻子……只是那臉卻沒有血色,以前那殷虹的小嘴脣如今卻是慘白一片。
“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啊……”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牀上的人兒一樣,江浦澤心裡突然涌起一股說不出的難受,伸手撫了撫她的秀髮,心裡有股探不完的氣。
就在這時,他似乎看到牀上已經三天沒睜過眼的女人微微動了動睫毛,可當他將視線細細落在她眼部時,卻又還是那般平靜。
難道是自己太想她醒過來眼花看錯了,不過這三天以來自己真的是幾乎沒睡,每日每夜的守在她的牀邊。他甩了甩頭,用手揉了揉眼睛,繼續抓着她的手貼着自己的臉,用視線描繪她的輪廓。
“你不能進去。”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似乎還有推搡的聲音。江浦澤的眼神頃刻就冷下來,放下她的手塞進被子里正打算出去看看時,門已經被推開了。
看見出現在這個病房,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個英俊的男子,江浦澤的眼睛微眯,透出一股殺氣。
立水格也不介意,直直走向他,冷峻的臉上多了些漠然以此來遮住自己心中的那份着急,“爲什麼三天過去了,她卻還沒醒來。”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話一出口,空氣出似乎四處漂浮着一股一觸即發的怒火。
立水格身後的人正欲上前,卻被自己的主子冷漠中帶着些許責怪的嗓音,腳步生生定在原地。
“這裡是醫院,吵鬧的人都給我滾。”
“是。”
立水格帶來的人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體,對着他挺拔的背影鞠了一躬後退出了房間。而凌魔堂的人則是向自家的主子投去詢問的眼神,再得到眼神傳遞的返回後也乖乖的退了下去。
此刻病房裡便只剩下他們兩個和一直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卓顏染。
那就是他夜思日想的人兒啊。
立水格將目光投向牀上的人,眼眸裡多了一分柔情和心痛。
而江浦澤又怎麼會讓他得逞,他要看,他便偏不讓他看,微微一擡腳便整個人都擋在他面前,遮住他的視線。
“你來這裡幹什麼。”他再次厲聲問道,似乎在提醒眼前俊美的男子已經不該出現在這裡,更不該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是你的嗎?”
立水格也不回答,只是淡淡的擡眼看着他,眼眸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江浦澤眼神一緊,早已握緊的拳頭正要砸出去時,卻被一個柔弱的嗓音生生牽制住。
“浦澤……”
聽到這若隱若現的嗓音,兩個男子的表情立馬鬆懈下來,同時向病牀旁靠去。
她醒了,終於醒過來了。
立水格心裡有意思忍不住的雀躍,但下一刻卻變得空洞起來。
因爲他看見她,他看見她微皺着眉頭疑問的打量着自己,薄脣微啓疑惑的向江浦澤問道。“浦澤,他是誰啊。”
他是誰啊。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立水格體會到從天堂瞬間掉入地獄是什麼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