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臉懵了，他徹底的懵了。
難道連異族都可以買賣的水泥神器，連兩百年世仇吐蕃人都可以參與其的水泥貿易，他們這些世代堅守漢家榮光的英雄，居然不賣？
他們這些漢人，難道還不異族人？
孫悅解釋道：“從商貿的角度來說，敦煌太遠了，一路大大小小的回鶻也好吐蕃也罷，都太多了，而且都是生番，這運輸成本實在是太大了，大宗貿易看展的難度遠高於党項，再有，党項向大宋稱臣，如果有一天大宋北伐燕雲，完全可以讓他們從西邊出兵襄助，歸義軍，過得來麼？說實在的，除了情懷二字之外，我沒看見這筆生意對大宋有任何的好處。”
小白臉這時候也怒了，悲憤地道：“難道歸義軍這兩百餘年所流的血，在孫小相公眼裡竟是一不值麼？難道你說的經略河西是放屁麼！”
孫悅道：“當然不是一不值，我也承認你們是漢家的英雄，但這不夠，我的價碼開完了，那聽聽我的價碼，往敦煌運送水泥，這太費勁，也太遠，不過我們可以把水泥的配方和做法教給你們，但是我也有個要求，你們光是漢人不夠，你們得是宋人。”
小白臉聽出了其的差別，猶豫了一會道：“我可以進京爲質。”
孫悅也猶豫了一會，問道：“你成婚了麼？”
“還沒。”
“有訂親麼？”
“額……也沒有。”
“那不行，我大宋以仁義治天下，扣押質子這種事，絕不是我大宋所爲。”
慕容嫣在一旁都聽不下去了，怒道：“說軍國大事呢，是你任性的時候麼？”
孫悅道：“不是我任性不任性的問題，是真的不夠，你是曹節度的兒子？”
“對，次子。”
“嗯，那這樣，你跟令尊商量商量，光你來不行，得令尊親自來，我可以寫封摺子跟朝廷請示，看能不能封令尊一個異姓王，令尊以後一大家子完全可以去開封或者洛陽養老，頤養天年，哦對了，你不用來了。”
“這……”
“這只是第一個條件而已，我也坦白跟你說，因爲大家同同種，同淵同源，所以我們可以給你們跟異族完全不一樣的條件，但是同樣的，大宋可以允許你們成爲第二個符家，卻不能讓你們成爲第二個李彝興，答不答應，你們可以斟酌，我個人佩服你們的氣節，但單憑情懷二字，我同意，朝廷也不會同意，是真心歸附，還是隻想在西域邊陲之地當個化外之王，你們自己決定。”
小白臉聞言猶豫了，這樣的大事他可做不了主，只得道：“那麼敢問孫小相公，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第二個要求啊，大宋要在瓜、沙二州派轉運使，知州也要由朝廷指派。”
小白臉一聽都樂了，冷笑道：“如今的河西走廊到處都是回鶻人和吐蕃人，小相公說這個，有點不切實際了吧。”
“當然，不過我說經營河西走廊並不是一句空話，好處，我已經給了党項和**吐蕃了，總得找一個立威的對象不是，我看那沙洲回鶻挺不錯，三天後党項、大宋、和**吐蕃將在夏州城會盟，建城的同時也正式組成聯軍，有沒有興趣一起？如果你們同意我的要求，最快兩個月後，盟軍可以向沙州回鶻宣戰了，興許幾年之後，這世再沒有沙洲回鶻了。怎麼樣，加不加入？”
…………
這一晚的信息量實在是有點太大，大到已經讓小白臉那並不算特別卓越的大腦當機了，他得回去好好捋一捋，到底發生了什麼。
孫悅不屑地在心裡冷哼一聲，暗道，這點能耐，也配當老子的情敵？
然後，孫悅在小白臉走後，特別自然地抓起了慕容嫣的手，弄得慕容嫣眉頭一皺，卻並沒有躲開，然後神情而鄭重地說：“媳婦，我跟你說啊，小白臉都不是好東西，你要小心他，知道不。”
慕容嫣抽出手呸了一聲，怒道：“你一天天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東西？另外，誰是你媳婦了？咱倆還沒訂親呢，算是訂了親，那不還得成親呢嗎。”
孫悅也不惱，賤兮兮地又去抓慕容嫣的手道：“這不早晚的事兒麼，快讓我看看，我媳婦瘦了沒有，嗯……確實是瘦了，好像還黑了，沒有之前好看了。”
“去死吧你！天晚了，你歇息吧我走了。”
說着，慕容嫣將孫悅像是拎小雞一樣的拎了起來，狠狠的摔在牀，惱羞成怒的走了，而孫悅，主動的吸了吸鼻子，似乎還能聞到一點淡淡的冰片香。
這獨守空房，一時間他還有了點失落，他好像可以確定，自己確實是有點喜歡慕容嫣了，是不知道那慕容嫣喜不喜歡他，雖說這個老婆基本也跑不掉吧，但大家都是被父母之命逼迫着強扭在一起的，萬一自己動了感情人家卻想着小白臉，那自己得多沒面子？這丟穿越者的臉啊。
一個人躺在牀，孫悅腦子裡不自覺的開始想慕容嫣，結果想着想着，居然又想起了那個小白臉，而一想到那個小白臉，孫悅整個人都不好了。
男人天生對每一個接近自己老婆又自己帥的雄性動物有敵意，這特麼的是天性。
說起小白臉的歸義軍，孫悅倒並不如何擔心，這次跟他們能碰完全是意外驚喜，大大的加快了他經略河西走廊的計劃，曹家其實根本沒有選擇拒絕的權利。
還是那句話，歸義軍的日子啊，太特麼不好過了，要知道即使是歸義軍最強盛的時候，面對沙州回鶻也是弱許多的，更何況孫悅很清楚，這些年來歸義軍已經不行了，不但外患越來越打不過，自己內部也是越來越不穩，曹家對歸義軍的統治已經動搖了。
所謂的節度使，過的其實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那曹延恭只要腦子正常，不可能拒絕這個去大宋當王爺，享清福，成爲民族英雄被世代敬仰的機會。
如果他真的拒絕了，那說明他們曹家其實是個打着民族大義的幌子，對瓜州子民不管不顧的獨裁匹夫，他願意，瓜州的千千萬萬的漢人，歸義軍千千萬萬的壯烈之士都不會願意。
而他的計劃如果有了歸義軍的加入，那麼，河西走廊唯一的一個礙眼的，實力足夠強大的政權，似乎也只剩下沙洲回鶻了。
以党項、**、歸義軍三方聯手，大宋在背後支持，只要高昌回鶻不突然插一槓子，沙洲回鶻又能頑強多久呢？
或許，復我漢家河西的日子，真的不會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