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恨他,爲什麼他會有薩利赫這樣的弟弟,他在衆人眼中永遠都在被對比——而且永遠比不上薩利赫!
明明他纔是君王!
明明他纔是哥哥!
爲什麼,憑什麼!
真實而激烈的情緒爆發,薩利赫的心一下子涼了。他喃喃自語般又一次重複,“陛下,您醉了。”
這麼多付出,這麼多努力,到頭來換到的卻是“恨”麼?
“薩利赫,你爲什麼不去死!”
尖利的叫喊,然後眼前炸開一片血色……
比那日的火焰更灼熱,比那日的火焰,更讓人絕望……
薩利赫猛地從那一片血色中驚醒,顫抖着手慌忙在衣襟中搜尋着什麼。當手觸碰到那一份微冷的溫暖後,劇烈跳動的心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裝飾華麗的匕首靜靜躺在掌中,閃爍着難以名狀的光華。
伸手撐着額頭,看來最近確實太累了。在阿拔斯幾乎夜夜都要防着阿爾卡米的刺殺,已經好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偶然睡着,竟就遇上夢魘……
“陛下,陛下!”
西里爾的聲音傳來,薩利赫收拾掉自己疲倦的表情,擡起頭問道:“怎麼了?”
“您帶來的那個女奴……似乎病情有些嚴重。”西里爾斟酌着詞語,小心翼翼地說道。
陛下不是個重視女色的人,但不知爲何此次竟然從哈里發手上主動要來了這個女奴……也許這個女奴對陛下而言有着什麼重要的意義呢。
盛夏?病情嚴重?
薩利赫皺着眉站起來,“她又出了什麼問題?”
披上外套,薩利赫迎風穿過長廊,走進盛夏所在的房間。只見微弱的燭光下,老御醫正在極爲小心地爲盛夏處理手上的傷口,躺在牀上的女孩睜着眼睛一動不動,安靜得像只木偶。
看見薩利赫出現,老御醫忙下跪行禮,“陛下……”
薩利赫擡了擡手讓他起身,“她的病情如何?”
“陛下,這位姑娘手部受傷嚴重,有多處指骨骨折。反覆受損後,已經極難恢復如初……日後就算好了也會落下極重的病根。”說到這裡,老御醫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麼重的傷她竟然還能挺過來,真是極不容易的。”
這姑娘的意志力想必極爲頑強,這樣的傷……一般人都會在受刑時因爲無法忍受而咬舌自盡的。
老御醫回過神,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至於不能說話,似乎是因爲過久沒有飲水導致的……但是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
聞言,薩利赫的眉峰一緊,“還有更重的?”
“恕微臣直言,這位姑娘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在受了這麼嚴重的刑後,不要說一個弱女子了,即使是強壯如牛的男子也會精神崩潰的。”老御醫頓了一頓,然後嘆了口氣,“想必陛下也感覺到了,這位姑娘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反應了……”
薩利赫點了點頭,沉聲問道:“還有什麼嗎?”
“呃……剛纔老夫試着使人給這位姑娘灌些藥汁。可是她完全排斥,藥汁全都無法進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