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豐陪着阿杏微服出的宮。
來到惠城大街。找到了聽鬆戲院的所在。戲院外面的裝潢和之前晉城的聽鬆戲院一模一樣,就連牌匾,還是那塊晉王親筆題寫的牌匾。
看到此景,阿杏不由地回憶起往事,淚水模糊了眼睛。
沈元豐見到,摟住她的肩笑道:“好好的,哭什麼,大家都平安無事,高興還來不及了!”
阿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我只是想到過去的一些事情,想到容崢,玉梅,靜嫺他們,他們三個還沒有一點消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自阿杏口中聽到容崢的名字,沈元豐的心裡微微酸了一把,可是想到阿杏對自己一心一意,又隨即釋然了,說:“南方沒有他們的消息,我想他們一定是還留在北方,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有賢后每天爲他們祈福,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阿杏破涕爲笑:“沒正經。”
兩人走了進去。
現在是晚上,正是戲院生意好的時候,人們經過幾年的戰爭,正需要心靈的慰藉和放鬆,而聽鬆戲院剛好給了他們這一方面的需求。
內場的裝潢也是和之前的一模一樣,包括所有的桌椅擺設,就連小几的漆色和花紋也是一模一樣的,就像是重新回到了十年前。
十三四歲的她,和凌子峰一起開創了聽鬆戲院,拉開了她新生活的帷幕。
阿杏一時感慨萬千。
一樓已經滿座,客人們喝着茶,吃着瓜子等待着戲的開鑼。場面鬧哄哄的。
沈元豐拉着她的手,指着二樓的一間包間,“阿杏,還記得那裡嗎?”
阿杏擡起頭,想了想,笑道:“記得,那是你第一次到聽鬆戲院看戲時坐的包廂,我記得,你還帶了很多人來。”
見阿杏記得這麼清楚,沈元豐心中非常高興,他笑道:“就在那一天,我發現了一塊寶物,從此再也放不開手了!”
阿杏佯怒,“那一天?難道你不是從見到我的第一天就喜歡上我的嗎?”
沈元豐打着哈哈。乾笑兩聲,顧左右而言他:“我已經叫人定了雅間,我們先上去吧!”
說着拉着阿杏上了樓。阿杏在他身後嘟嘟嘴,卻忽然聽到他輕輕地聲音傳來:“阿杏,吸引我的,從來不是你的容貌。”
阿杏的心中甜絲絲的,小聲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沈元豐握緊了她的手,轉過頭來,看着她笑了笑,藍眸晶瑩剔透,目光中所流露的柔情幾乎要將她溺斃。
兩人來到雅間後,阿杏便叫雅間伺候的小廝請凌子峰過來,她笑道:“你就說,李杏來見他了!”
小廝去後沒多久,樓梯處便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咚咚咚”期間似乎還不小心拌了一跤,顯示出來者急切的心情。
腳步聲一直來到門外,卻忽然停了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動靜。
阿杏強抑住心中的激動,走到門口處,將門拉開。門外。凌子峰身穿一件灰色的長袍站在那裡,他正用袖子抹着眼淚,聽到開門聲,驚異之下,放下了手,露出發紅的眼睛。
“阿杏。”凌子峰激動地喚了一聲,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凌叔,凌叔。”阿杏看着眼前這個如同父親一般關照她愛護她的男子,激動地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一個站在門外,一個站在門口,都是眼淚汪汪激動不已。
沈元豐走到他們的身邊笑道:“有什麼話進來再說吧,被別人看到,還不知是什麼事呢?”
阿杏連忙將凌子峰請進來,讓他坐下。
凌子峰自然知道眼前的兩人是當今皇上皇后,剛纔一時激動纔沒有注意這麼多,如今面對着他們,又如何敢坐,當下雙膝一跪就要給兩人磕頭。
阿杏如何肯受他這一拜,連忙攔住他說:“凌叔,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那個阿杏,在我心中,你就是像我的父親一樣,身爲女兒又如何能接受父親的跪拜?”
沈元豐在一旁也說:“阿杏之所以微服出宮來見你,就是不想講究這些虛禮,如果你再這麼堅持,豈不是辜負阿杏的一片心意?”
凌子峰見阿杏他們說的誠懇,也就不再堅持下去的。
三人圍着圓桌坐下,阿杏仔細看了看凌子峰。幾年不見,凌叔瘦了些,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幾條,但是舉手投足間仍然是那麼溫潤清雅。在阿杏端詳凌子峰的同時,凌子峰也在打量着她,然後笑道:“沒想到當初脆生生的小姑娘,已經長成大人了,有幾個孩子了?”
阿杏告訴他,自己已經生有霖兒一個兒子。接着又頗爲興奮地將霖兒一些趣事說給凌子峰聽,凌子峰聽得津津有味,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
“哪天我再將霖兒帶來給你看看。”
“好,好。”凌子峰很高興。
接着凌子峰又說起了晉城被攻破之後的事情。
“城門攻破那天,本來有一幫子聯軍衝進戲院來放火殺人的,後來胡陵軒急時趕過來阻止了他們!”聽到這裡,阿杏在心中輕輕地嘆了口氣,沈元豐伸手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
凌子峰繼續說:“這樣我們才逃過一劫,胡陵軒在晉城時,還是頗爲關照我們,日子倒也能過得下去,可是胡陵軒走後,那些聯軍開始打我們戲院戲子的主意,沒有辦法,我只好將戲院解散。大家各自逃命。我和林海還有幾個戲子一起逃出城,流浪於各地,倒也保住了性命,後來皇上將聯軍都趕跑後,我回到晉城,找到了以前的戲子,再來到惠城開了戲院,就是想着哪天能遇到你阿杏就好了!”
阿杏細問之下,才知道戲院有很多的老戲子都在這裡,大家都很安全,她又問起了容崢和靜嫺她們
凌子峰搖搖頭說:“我也沒有他們的消息。當時他們在北方現在說不定還是留在北方。可惜現在南北的消息不通,想打聽也沒有辦法。”
接着又說起了戲子們的境況,凌子峰說:“有很多戲子都成了家生了孩子,孩子們也開始學戲了,將來我們聽鬆戲院定能一代又一代地傳接下去。”
阿杏問答:“孩子們都學戲,難道都不讓他們讀書嗎?”
凌子峰笑道:“阿杏,你忘了嗎?我們戲子是賤民,是沒有資格參加會試的,既然如此,唸書又有何用。”
聽到這裡,阿杏的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賤民”“地位低下”曾經也是她的噩夢啊。
沈元豐與阿杏心意相通,看到她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他想了想,隨即笑道:“賤民什麼的,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回宮後,我就會擬旨,從次以後,再也沒有賤民良民之分,只要是有志者,不管是什麼出身,都可以獲得同樣的機會!”
阿杏和凌子峰聞言都是一喜,凌子峰更是感激不盡,當下也不管他們的阻撓,硬是給沈元豐磕了三個頭。
從今以後,沒有人可以指着他們的鼻子罵“下九流”了!
三人又聊了一會,直到天色已晚,阿杏和沈元豐纔打倒回宮。
回去的馬車上,阿杏靠在沈元豐的懷裡,感激地說:“元豐,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爲了我,可是這樣一來會不會遭到羣臣的反對,畢竟這是千百年來傳下來的規矩。”
沈元豐抱着阿杏,一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緩緩地說:“是會有困難。每一種制度的改革都會有人出來反對,可是隻要是對的,是有益的,就應該堅持下去,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阿杏聽着他的話,心中一片安寧,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腰,緊緊地依靠着他。畫面溫馨而唯美。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沈元豐就取消賤民這個等級之事,與朝臣展開了激烈的爭執。最後說服朝臣頒下了廢除百姓等級的指令,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賤民與良民之分,只要是有志之士,都可以得到同等的機會。
此令一經頒下,很多因爲身份關係不能一展所長的賤民們都得到了翻身的機會,對於神帝自然是感恩戴德。
日子平靜而溫馨,阿杏很滿足於這種生活,只是巧瑩一直獨身,卻成爲她的心事。巧瑩不像陳靜,陳靜生性豁達,對男女之事看得很淡,立志獨身,這是她的選擇。可是阿杏看得出來,巧瑩是很渴望家庭生活的,她喜歡孩子,也很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只是因爲過去的事情,而放不開。
對於這一點,阿杏也深感無力,這個世界對女性的貞潔要求很嚴格,對於不守婦道的女子是很看不起的,如果巧瑩曾經成過親還好,可是她和胡陵軒是未婚先孕,曾經就有女子未婚先孕而被家族沉塘。所以阿杏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她。給她牽紅線?萬一那個男子嫌棄她怎麼辦?不是更加造就她的痛苦?事先說清?萬一對方不願意,豈不是徒惹對方看不起?
阿杏左右爲難。
這天晚上,阿杏走過東邊的御花園時,忽然聽到花園的一角傳來隱隱地說話聲,阿杏開始還以爲是宮女在說悄悄話,正準備走過時,卻又發現其中一把聲音非常的熟悉,竟然是巧瑩,而另外一把聲音則是屬於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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