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外面的宇宙,地獄太狹隘了。惡魔生在地獄,也困在地獄,在黑暗中彼此廝殺,永無休止……我早就厭惡了這種生活。”胡斯說,“只不過我始終不能擺脫它,直到現在目睹聖光的力量。”
“你認爲聖光可以改變你惡魔的身份?”羅維並不確定這點。雖然胡斯的清算色是黃色,但畢竟流淌着惡魔的血液。
胡斯點頭:“是的。在遙遠的古代,耶和華用天堂的力量淨化過一些惡魔,我也因此寄希望於他。只不過,我自出生以來就從未聽說過上帝的行蹤。”
“我本以爲我的想法已經不可能實現,會像其他惡魔一樣永遠歸屬於地獄,被地獄之外的一切界面排斥。直到聖光的出現,我相信除了上帝之外,聖光也可以做到這點。”
他的語氣愈發堅定:“我不做惡魔了,羅維,就用你的聖光!”
羅維沉吟片刻:“好吧,我們可以試試。”
胡斯實力強大,也不像其他惡魔那樣深染罪惡,如果能成爲白銀之手的一員,自然也是好事。
諾伯·凱爾這時說道:“多謝你,羅維。如果沒有你,惡靈軍團可能永遠無法離開地獄。我們現在要回天堂了,希望能如願見到上帝。”
“你們怎麼回去?”羅維問了句。
諾伯·凱爾:“天堂是一個獨立存在的空間,不過上帝在地球設置了幾個入口,我們可以通過它們抵達天堂。”
“祝你們好運。”羅維點頭。
諾伯·凱爾又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去看看。”
羅維一怔,不過他對神秘而古老的天堂確實有幾分好奇,想了想便答應:“好。”
衆人先在壁爐谷休息一番。當然,黑心不願在這種到處都是聖光的環境下久留,很快就離開了。
休息好之後,羅維和惡靈騎士們就準備前往天堂,地球上距離南極最近的天堂入口位於南美洲的某處,他們的目的地自然就是那裡。
在壁爐谷,久離人間的惡靈騎士聽說了許多關於十九世紀的消息,對於這新鮮的一切,他們無不感到驚奇。
不過在前往南美洲天堂入口的路上,惡靈騎士並沒有親眼見到這些東西。畢竟直到目前爲止,絕大多數新奇事物都集中在日不落的大嚶帝國,跟南美洲沒什麼關係。
與進入蒸汽時代的英國、歐洲相比,這裡依然是原始而樸素的農業社會,上演着有關莊園、殖民以及民族解放的故事。
在改變歷史的問題上,羅維曾非常剋制,擔心會擾亂歷史進程。但在白銀之手成立之後,他漸漸不再那麼堅持。
白銀之手的人類成員,大部分都參與到了世界各地的民族解放運動之中。比如今年,南美洲先後十個國家擺脫了殖民者的控制,其中就可以看到白銀之手的影子。
一名聖騎士還與玻利瓦爾相交莫逆。
羅維不知道這些是否已經改變了時間線,但對此他現在不是很在意了。更何況,時間線豈是那麼容易就改變的。
他和一衆惡靈騎士來到南美洲天堂入口的所在地,一座險峻的高山,看上去平平無奇。
到了地方之後,諾伯·凱爾就帶領衆多惡靈騎士單膝跪地,圍成一圈,然後開始唸誦咒語,古老的低吟很快響徹山巔。
羅維若有所覺地擡頭看去,只見高山上空,隨着惡靈騎士們的低吟,縷縷雲氣迅速匯聚,旋即一座黃金階梯從中延伸,轉眼便抵達惡靈騎士中間。
黃金階梯光輝閃爍,上面站着兩個相貌俊美的天使,他們看到惡靈騎士,紛紛露出驚色:“惡靈騎士?”
“是的。”諾伯·凱爾看向兩個天使,“我們從地獄回來了,希望能見到主人。”
兩個天使互相看了看,有些驚疑不定。
雖然外表變化不大,但相比於以前,這些復仇之靈身上分明多了惡魔的氣息,天堂與地獄的力量在他們身上彼此交織。
正當他們猶豫着是否要讓惡靈騎士們進入天堂時,一個高階天使從黃金階梯上面下來,他先是皺眉看着下方的一衆惡靈騎士,隨即目光一轉:“羅維?”
“但以理!”
這位高階天使正是但以理,他看到羅維,頓時有些驚喜,從黃金階梯上下來:“你從地獄出來了?瑪拉基怎麼樣?”
“是的,雖然經歷了不少波折,但最終我還是和惡靈騎士們逃出了地獄。至於瑪拉基……在與卡讚的戰鬥中,他不幸戰死,不過卡贊也被幹掉了。”羅維說道。
瑪拉基反水的經過,他覺得自己很難和天堂解釋清楚,反正死無對證,便這麼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以理沉默片刻,嘆了口氣:“你們當初不應該追進地獄的……”
羅維沒說什麼。
過了一會,但以理問道:“這些惡靈騎士是怎麼回事?”
“凱爾,你來說吧。”
諾伯·凱爾便將事情的經過和但以理說了一遍,然後懇切地道:“讓我們回到天堂吧……惡靈騎士不是我們的真名,我們已經離開上帝太久了。扎坦諾斯擄去的只是軀體,我們的靈魂依舊由至高的上帝保管。”
但以理想了想:“你們人太多了,除非然德基爾大人允許,我不能讓你們全部進入天堂。這樣吧,你先隨我進去見然德基爾大人,由他來做決定。”
“好吧。”諾伯·凱爾點了點頭,然後遲疑地問道,“上帝他……”
但以理搖了搖頭:“上帝依舊沒有露面,然德基爾大人已經跪了兩千多年,一直到現在。”
諾伯·凱爾沉默,衆惡靈騎士身上的火焰彷彿也一下子黯淡了許多。
“羅維,你也要一起來天堂看看嗎?”但以理問道。
“當然。”
“我們上去吧。”但以理一招手。
羅維、諾伯·凱爾就登上黃金階梯,旋即黃金階梯在光芒閃爍中沒入雲層消失不見,去了另一個空間。
下一刻,當羅維隨但以理一同踏出階梯時,便已經身在天堂,上帝的領域,黃金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