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了彩虹的一擊,金色老者宛如金鑄的皮膚處處崩裂,大量碎片散落,金色的血液四處飄蕩。
他枯瘦、破碎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着,雙目一片渾濁,儼然是油盡燈枯之態。
痛苦、困惑、不甘、憎恨的神色在他的臉上逐一浮現。
金色老者艱難地伸出左手,他的右手已經破裂得不成樣子。
隨即他將左手搭在自己額頭的藍色寶石之上,斷斷續續地說道:“爲我復仇……讓襲擊者付出代價,讓他失去一切,失去一切……”
藍色寶石一陣微光流轉,似乎在迴應着什麼。
金色老者又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句,動作便漸漸停止,眼中的色彩也黯淡了下去。
最終,金色老者就化作一具殘破的屍骸,在星空中漫無目的地飄蕩着,歸於死寂……
……
宇宙之大,沒人知道金色老者的死亡。
穆斯貝爾海姆的燃燒之域,奧丁與蘇爾特爾的大戰依舊在繼續。
面對揮舞着阿斯加德之力的奧丁,蘇爾特爾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不一會就徹底落敗。
奧丁手持永恆之槍,狠狠貫穿了蘇爾特爾的頭顱。
“轟!”
彩虹綻放,蘇爾特爾的火焰之軀灰飛煙滅,只留下一個宛如牛角盔的黑色頭骨,一把黯淡的暮光之劍,以及一團明亮的火焰。
黑色頭骨與暮光之劍一出現就從空中跌落,最終“噗通”一聲掉進下方岩漿,而火焰則微微一閃,向遠處的天空飛去。
奧丁連忙追上,手上虹光大放,一把抓住這團火焰。
火焰跳動了一會,彷彿掙扎,但不一會就沒了動靜,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安靜地燃燒着,彷彿只是來自凡間的一簇尋常火苗。
奧丁五指間雷霆跳動,電弧密集地涌向這團火焰,似乎要將之掐滅。
火焰勢頭一縮,卻並沒有就此熄滅,讓他不禁皺起眉頭。
注視了火焰片刻,奧丁說:“蘇爾特爾,你既然是永恆的烈焰,就在我的寶庫中度過無盡的歲月吧。”
說罷他手一翻,火焰便不見蹤影,不知被收到了哪裡。
隨後,奧丁俯視着下方,緩緩說道:“從今天開始,九大王國皆爲阿斯加德之臣民,所有人都要受阿斯加德律法與公義的規束。”
蘇爾特爾都被擊敗,穆斯貝爾人就算心裡再有意見,也只得臣服。穆斯貝爾海姆的戰爭至此結束。
奧丁來到海拉身前,微微一笑:“我的女兒,穆斯貝爾海姆接下來的治理,還是由你來負責吧。”
“是,父王。”海拉應道。
奧丁正要離開,馬面雷神連忙說了句,語氣有些忐忑:“奧丁陛下,您是不是……忘了什麼?”
奧丁一怔,隨即眼中閃過恍然和尷尬,連忙說道:“啊,當然,阿斯加德發動戰爭是爲了給科爾賓人主持公道。海拉,你先儘快爲比爾的族人尋找一顆新的星球,並幫助他們重建家園,花費的資源從穆斯貝爾海姆取,這是穆斯貝爾人應該付出的代價。”
“謝謝您,奧丁陛下。毫無疑問,您是一個偉大的神明。”馬面雷神雖然這麼說,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些許失落。
在此之前,他對奧丁始終是一種崇敬的態度。
顯而易見,他已經看清了奧丁的真實想法。對於幫助科爾賓人,奧丁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藉着這個由頭收拾蘇爾特爾而已。
奧丁無疑感受到了馬面雷神態度的變化,而且似乎有所觸動,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僵硬,客套地笑了下就有些匆忙地轉身離去。
奧丁離開之後,阿斯加德士兵們開始收拾戰場。
羅維四下看了看,隨即一頭鑽進了岩漿河之中,在岩漿中迅速遊動,須臾來到一片區域到處張望,儼然在搜尋着什麼。
他想找的,自然是蘇爾特爾的神器,暮光之劍。
作爲火焰巨人的武器,暮光之劍絕對是九界一等一的神器,奧丁剛剛擊敗蘇爾特爾,收了永恆之火就匆匆離開,似乎完全將暮光之劍給忘了。
恰巧羅維剛剛注意到,暮光之劍掉落的位置就在他不遠,於是便過來尋找。
說不定能撿個漏呢。
然而撿漏又豈是那麼好撿的,羅維在岩漿裡轉了好一會,也沒有發現暮光之劍的蹤跡,他又聽到上面有人在喊自己,最終只好放棄。
他離開岩漿之後,過了一會,岩漿深處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體型比常人還小些的火焰人影浮現出來。
這火焰人影身體黯淡,手中持一把長劍,看造型正是暮光之劍,只是比方纔的尺寸嚴重縮小。
“這小子……”他看着羅維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幾分異色。
“該死的奧丁。”不過隨後他就將羅維這個不起眼的小卒子拋諸腦後,握緊了拳頭,臉上滿是憎恨之色,“奪走我的永恆之火,我早晚要讓他付出代價!”
這黯淡的火焰人影,自然正是蘇爾特爾。只不過,現在的蘇爾特爾,實力相比剛纔,已經衰弱了十萬八千里。
蘇爾特爾能逃過一劫,主要還是耍了些取巧的手段。
永恆之火本就能量旺盛,引人注目,他剛剛讓永恆之火飛離,使奧丁誤以爲永恆之火纔是他的本體,忽略了他真正的本體,也就是剛剛掉進岩漿裡的那個形似牛角盔的黑色頭骨。
以永恆之火爲代價,蘇爾特爾好歹沒有被奧丁抓走或者徹底滅掉,不過這種狀態之下,他也是萬萬不敢冒頭了,只能蟄伏。
於是他隨即就在岩漿中一番遊動,順着岩漿河離開燃燒之域,最終抵達穆斯貝爾海姆某個不起眼的熔岩池中。
置身在無人知曉的熔岩深處,蘇爾特爾手持暮光之劍,默默閉上眼睛,彷彿陷入了沉睡……
……
阿斯加德,金宮。
“啊——”
伴隨着一聲嬌呼,一場不可描述的雲雨落下帷幕。
事後。
奧丁將手搭在弗麗嘉的背上,臉上顯出一副出神的思索之色,彷彿在思考一些重大的問題。
“你在想什麼呢?親愛的。”弗麗嘉撓了撓奧丁的鬍鬚,笑着問道。
奧丁沉吟片刻:“弗麗嘉,你覺得……我是個善良、正直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