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角落裡,宛然地劃出一株大樹,在他的下面,一個茶攤宛然立着,七八個人兒分作四桌在那裡儘自地休憩和歇息。
角落裡的桌子邊,坐着兩個人,主位上是一個看不出年紀的女子,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姿態,一身白衣,臉略長,面容之上盡帶着的是些肅殺之氣,此時桌邊陪着的是一個綠衣女子,身材甚是婀娜,眼神有些個陰毒,但是他們二人的袖口處繡着一個“玄”字,配着綠衣,就像一株綠菊般,四掃而過,冷峻中多些邪氣和乖戾,驟然回望那白衣人,立時便是多了幾分恭敬,但是恭敬之中確實有些個陰柔和不屑。
“師父,師妹正在來的路上,想必一會兒就到了。”
白衣人點點頭,雙手合十,默默地默唸着無盡的咒語,袖口也是紋着一個玄字,因風一吹,倒也出塵脫俗,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姿態。
空氣中也因他們的存在而憑空多了幾分的安靜。
在他們的斜對面,則是坐着一個紅衫的老者,背部微微有些駝,好像是帶着一個東西似的,眼睛卻盡是想着那綠衣的女子飄去。
而他的身後是一個火紅色衣服的人,神貌也是儒雅,淡紅的嘴脣,看樣模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手拿着一把扇子輕微地動着。
下面陪坐的是一個大漢,胸腹袒露着,遒勁的肌肉閃閃發光,面目上闊口大耳,甚是猙獰,頭髮挽着一個結,身後則是兩把板斧交叉地掛着,兩片猩紅的紅巾斜掖在兩邊,肩膀處的紅巾上面赫然地雕刻着四片竹葉,上面每一片上都是寫着神龜二字,極清醒,極醒目。右邊的袖子裡空蕩蕩的,此時只是用左手端着一個茶碗,一入嘴,便又將茶水吐了出去,左手一拍桌子,立時又是一個茶碗掀翻在桌子上。
攤主立時顫顫驚驚而來,嘴中含混着話語道:“各位仙人,各位神仙,小老兒這是那般不周,還請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駝背的老者手指一伸,“你去吧!”冰冷無聲襲過,那小老兒立時微微地躬身退去。
接着他眼光一掃,彷彿就是一道閃電,噌的一下子落到了那大漢的眼裡,大漢不知名地低下頭,只是左手不禁地扶住了右邊的衣袖,那裡卻是空蕩蕩的。
“老五,胳膊沒了,這仇師父一定會替你報的。”
而那在他身後扇扇子的人連眼珠都沒有動一下,只是溫潤地將茶碗扶正,又將裡面蓄滿了茶水。
他們的左邊的一桌則是幾個短衫客,貼着桌邊便是便是斜放着幾把利劍和短刀。
而他們的後邊的桌子旁,坐着的是一個長衣白衫的人,臉色橢圓,微胖,彷彿一個佛爺,不威武,但是卻也含着淡淡的風塵,而且滿頭的白髮,連眉毛也是白的,桌邊立着個竹棍,桌上還擺放着一個缺邊的大碗,而他的身邊則是一個小女孩,約莫五六歲的光景,紅口白牙,頭髮劉海長長的,盡立兩邊,宛然一笑,真是爛漫的一朵山花。
“爺爺,他們的裝束都還怪啊?還有你看那邊幾個人,是不是青竹神龜宗的人。”
“吃飯,不要在說話,”老人立時在他頭頂上敲了一下,敲後還不禁微微地一笑。
……。
古道上,一抹朝陽儘自涌出,帶着無盡的霞光暈染在天際,點點滴滴中幾多的小鳥再來回地奔波,似乎是在往家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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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一匹駿馬在飛快地馳騖,古道不住地往身後急速的飛奔而去。
馬上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兀自迎風飛來,駕駕的不住地呼喊着馬匹,那聲音彷彿是在期待着什麼。
“吁吁。”連聲中,在這個朝陽中,從馬匹上跳下一個少年,呼哧呼哧地聲音,似乎是趕了好遠一段的路程。
“給我來點吃的。”少年也沒有看四面的情況,只是坐到了一個空無一人的桌上。
東西擺上來,卻是風捲殘雲般被消滅着,他的眼睛卻是始終盯着着無邊無際的古道,那裡似乎有他隱隱約約期待的東西。
……。
“聽說最近在雲起部落的周邊有妖怪出現,他們日出而息,日落而出,把諾大的一個雲起部落搞的是烏煙瘴氣。”
“不會吧!雲起部落裡有數百精英紅衣騎士,而且還有風雨雷電的元風,元雨,元雷,元電,人稱天地四俠,更還有那個美若天仙的方雲婷,他可是一把火鶴花劍,千人難敵,萬人難當的。”
“你不知道吧!”
“哦?”
“小石橋一戰,風雨雷電四俠盡皆被殺,連那溪水都被染紅了。”
“誰這麼大膽,敢屠殺雲起部落的人,要知道他可是方雲百里之內唯一的王者,就連那些個黑羽部落,鳥山部落都還是臣服在他的腳下聽命的。”
“那是青竹神龜宗的人。”那個人說這話時還先是悄悄四周,然後壓低了聲音纔不禁的低聲說着。
“魔族?”大漢聲音如雷。
“呆,”一個聲音傳來,就如一聲的悶雷響過,壓下來了。
正在議論的四人,須臾中便是手摸着兵器站了起來,眼睛齊齊地向着那聲音望去。
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
牧之長風驟然聽見黑羽部落幾個字,正要回頭詢問一下,不料一種幽香傳來,似玉蘭,是玫瑰,悠悠連連,盡在須臾的擡頭之間。
衆人相互用眼神廝殺一下,隨後不禁聞香而動,順眼望去,只是四周一片虛空,除了眼光和大樹,盡然絲毫不見幽香從何而來。
“仙音姐姐。”
牧之長風不禁喃喃而出,隨後目光也隨着幽香而遠遠望去,那目光純真和淡雅,猶如古琴散發出的散音,鬆沉而曠遠,讓人勾起遠古之思。
那駝背的人,臉色沉悶,立時也是迎香而動,眼光裡滿是猥褻一片,倒是那身邊的扇扇子的少年,依舊沉浸典雅,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般。
此時連同那斷臂的大漢嘴角也是一片的淫笑,衣衫簌簌不已,恰似一個狗兒看到了一片骨頭似得。
香氣接連而來,衆人都是心馳神動,飄飄欲仙,越是不見人兒,卻是越發死命地仰天長看,似乎要敲出些端倪來。
“師父,師妹來了。”最角落地綠衣人恭敬地說道,但是語氣裡裹着一絲的不情願。
“嗯。”白衣人微微地一點頭,算是回答。
“咳咳”,紅衣裳的駝揹人先是兩聲咳嗽,這才喚醒了斷臂大漢的思緒和口水。反覆間,他一扭頭,立時兇光大現,口中不禁嘟囔着,而且左手也不禁往背後伸去,那手彷彿是已經觸摸到了那裡斧頭的把柄。
“老五,你怎麼了?”駝揹人不禁有些微微一問。
“牧之長風,你還我手臂來。”
一聲滾雷,若從天降,滾滾襲來,震響大地。
衆人中立時砸開了鍋,四個手持冰刃的俠客也不禁捂住了耳朵,直直地罵着。
小女孩則是急急地撲到了老人的懷裡,老人卻是呵呵地拍着,柔聲地道:“不要怕,不要怕。有爺爺也在呢?要知道這是江湖,這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