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明空聽到我的呼喊,雙手合十衝我行了個禮,然後繼續排隊。
“怎麼?你認識他?”
“見過幾次,這小和尚你們別看年紀小,道行可不淺,一般的小妖怪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我們能走了嗎?你看這個地方來了這麼多高人,這小事情肯定很快就解決了,我們還是快走吧!免得夜長夢多。”
看着小胡着急的樣子,我們就先回L市再說吧!
回去的時候我們坐得火車,賣得軟臥,四人間,我們三個正好在一個房間。
小玉在上車前買了點梨,遞給了我一個,“吃吧!這裡的特產,水特別大。”我接過去,她有意無意的摸了一下我的手,小胡看在眼裡,沒有說話。
在發車前,門推開了,一個錚光瓦亮的小禿頭走了進來。
“這麼有緣啊!”
“施主,你也回L市嗎?”
我點了點頭,明空把行李放下,就站在那裡。
“坐呀!”
我說完看了看,小玉坐我對面,我和小胡挨着。
“小胡,你去那頭坐,讓小法師挨着我。”
小胡站了起來,“我還是別去那頭坐了,我去上廁所吧!”
欺負誰沒坐過火車一樣,開車前能讓你上廁所就見鬼了。
“小法師,你來這兒坐吧!”
“謝謝施主,我不是什麼法師,你叫我明空就好了。”
“明空法師,你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
“兩件事,一件事是護送觀音像,第二件事是爲了超度亡魂。”
“超度哪裡的亡魂?”
小玉好奇的支起身子看着他,明空低着頭雙手合十,“難道二位施主不知道嗎?那些所謂的怪人,也是肉體凡胎,縱然有千般不該,他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應該就這樣剝奪他們無辜的生命。”
我去,看來知道這個地方的人不止我和蕭傑,怎麼這小和尚也知道?他又是什麼時候去的?
“無辜的生命?那是他們沒遇上,我們做的是把可能扼殺在搖籃裡。”
“難道警察看着一個人長得像殺人犯,覺得以後會殺人,而現在把他擊斃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些怪人沒有理智,他們不殺人是沒遇到,遇到了就一定殺,根本沒有選擇的可能性。”
“沒有理智的怪人也是人,精神病尚且受法律保護,他們又沒有得罪任何人,只是比正常人長得醜陋了些,力氣大了些,脾氣怪了些,難道就該死嗎?”
我拍了一下桌子,“二位!別吵了,這事吵到天邊都沒個頭,你是出家人,慈悲爲懷。我們就是壞人,暫時還放不下屠刀,也是爲了更好的保護,那些沒有刀的人的安全,二者相比取其輕,我們不能爲了你的理,就留着那麼大的隱患吧?你要是願意,可以多超度他們幾遍。”
“阿彌託佛!”
也不知道是他詞窮了,還是理虧了,反正他自從唸完佛號以後,再沒提過這件事。
小胡拿着三份兒盒飯回來了,“這兒的盒飯絕對比別的火車上的盒飯要強千百倍。”說着打開蓋子,叉燒肉,大鴨腿,還有肉丸子。
我趕緊蓋上蓋子,“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小胡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忘了真忘了,我就想得這幾天這麼累了,我個人出錢給大家改善改善,我們拿出去吃吧!”
“不用了,還是小僧出去吧!”
小玉打開蓋子,拿起一次性的筷子,看了一眼門外,起身關住了。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我們以造福天下蒼生爲己任,死而無憾。可救完了還讓人說三道四,你說你能忍不能忍?”
我趕緊岔開話題,“你是從哪搞到這些東西的?我坐那麼多回火車,從來沒見過這些。”
小胡頗爲得意的說:“巧了,這是我同學自己帶的,他是這兒的乘警,有事吭氣就行。”
剛吃完飯,我的手機響了,是佳慧要和我通視頻,我打開視頻,讓她看了看車廂內的樣子。
“吃飯了嗎?”
“剛吃完,你呢?”
“我正準備吃呀!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看行程,差不多得明天上午了吧!”
“好吧!想我了沒?”
“想了。”
“那親我一口。”
旁邊小胡和小玉一股嫌棄的樣子。
我收起手機,“兩個單身狗有意見?”
“意見沒有,建議有一個,這麼撒狗糧不怕把狗給撐死嗎?”
“討厭!你罵你自己別把我捎上,我可不是狗,追我的人多了。”
“你就撿那好聽的吹,母老虎一樣的生物,誰趕追?不跑都算膽大了。”
小胡一說老虎,我突然想起了鎮子裡我騎過的那隻老虎,不知道它還在不在鎮子裡,應該不在了吧?那裡又沒什麼吃的,它爲了捕食也得出來吧?
“怎麼?剛掛了電話就想得不行了?”
看着小玉打趣我的樣子,我面色凝重的看着她,“你和林月柔是親戚,你對她瞭解多少?”
“怎麼突然想起來問她了?”
我一直覺得林月柔是一個很邪門的人物,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人畜無害的樣子,關鍵時刻手段又狠又毒辣,而且上次她的魂魄被人勾走,蕭傑是怎麼找回來的?我也沒顧上問,如果兩個人的魂魄結合成或者重疊,會不會變成一個新的魂魄?
小玉敲了敲我面前的桌子,“我問你話了,怎麼突然想起來問她了?”
“我只是好奇,蕭傑脾氣那麼古怪的人怎麼可能找到那麼溫柔體貼的女孩子?”
“羨慕了?”
“那倒沒有,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倆是怎麼認識的?”
“一塊上學唄!他倆一開始是同班同學,蕭傑我聽說是個村裡孩子,還是他們村唯一的大學生。”
“看着不像啊!村子裡孩子出來這麼傲的我可沒見過,我也是村裡出來的,打小就是老實孩子。”
“是,一開始也挺老實的,後來拜了個十分厲害的師父,家裡承包了一座荒山種果樹,結果發現山裡全是煤,我舅舅不知道找得誰,給他家辦了開採許可證,這不就有錢了。”
“你說他那師父?我見過,沒什麼厲害的。”
“對你來說不厲害,對於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來說,夠可以的了。”
我們就這麼一直聊着,明空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明空法師,吃過了嗎?”
“謝謝施主關心,小僧吃過了。”
“有件事十分不明白,還請明空法師解惑。”
“施主請講。”
“你是怎麼知道有怪人的?而且我們怎麼從來沒遇到你?”
“小僧並未去過你們所去過的地方,而且小僧也只是受別人的囑託,來爲他們超度。”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我們把他們處理掉的?”
“是囑託我的人告訴我的。”
“你能告訴我這個人是誰嗎?”
“施主你是見過的。”
我指了指我自己,我見過?我除了這個和尚,再沒見過別的和尚啊?
“你不會說得是那個村子的觀音像吧?”
和尚搖了搖頭,“並不是。”
我知道再問下去也沒結果,就轉移了話題。
“你說你是來護送觀音像的,那你也一定知道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事了吧?”
“來之前不知道,來之後知道了。”
“你送的這尊觀音,有用嗎?還有,出家人不是慈悲爲懷,那你就不打算幫他們嗎?”
“如果沒有這尊觀音,恐怕扔到玻璃上的就不是土塊了。他們種下的因,就要得到他們應該承受的果,別人是無法干預的。”
“這村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和尚又閉口不語了。
“那你告訴我,我一個朋友還在那兒,他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因果報應,有因纔有過,村民們種下惡因就會得到惡果,施主的那位朋友種下的是善因,也一定會有好報的。”
“什麼好報?”
“下輩投胎能投個好人家。”小胡突然插了這麼一句嘴,讓小和尚低頭唸了一聲,“阿彌陀佛,施主不可妄言,有損功德。”
小和尚的話,直接讓軟臥裡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小胡翻身上了二鋪,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你不休息會兒嗎?”我看明空要往我這兒坐,我指了指對面,“我意思是你不躺會兒嗎?”明空停下身子,又站到了那裡。
“買個軟臥站着回去,現在和尚到底是有錢啊!”小胡在上面說了這麼一句,小玉尷尬的上了二鋪,意思是把下鋪讓給了明空。
“你就別客氣了,人家姑娘都給你讓位置了,你就休息會兒吧!這趟列車,明天中午才能回去。”明空到底還是坐了下去,手裡轉動着念珠,嘴裡不知道嘀咕些什麼。
這趟車因爲有了明空,氣氛略顯沉悶,小胡睡醒一覺,看了看時間,又瞅了我一眼,又翻身睡覺了。小玉背對着我們,也不知道她睡着沒有,反正身子沒動過。
快晚上的時候,小胡翻身下地,“走,晚上咱們去餐車裡吃。”說着還拍了拍小玉的牀,小玉翻身看着我倆,“有什麼好吃的嗎?”小胡笑着說:“當然,美女去,我那同學肯定把他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掏出來。”
“明空法師,你去嗎?”
小和尚從布包裡拿出一個吭了一口的幹饅頭,“我吃這個就可以了。”
我也就沒有再邀請他,想來他也肯定不會去的。
我們來到餐車的時候,小胡的同學已經準備好桌子,等着我們過去了。我們分別做了自我介紹以後,小胡挨着他的同學,我挨着小玉坐了下去。
餐車的廚師專門給我們做了四道私房菜,小胡的同學又拿出一瓶酒。
“工作期間可以飲酒嗎?”
“沒事,今天我休息,正好蹭着這趟車回去。”說着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
“小胡班長現在還在老地方嗎?”
“早就不在了。”
“那現在在哪高就啊?”
“保密部門,打聽多了沒好處,來,吃菜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