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六米多高的黑色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越野車的後面,一塊巨大的石碑落在了車頭的地方。
“這是什麼鬼?”
黑色影子慢慢露出了真身,一個渾身裹着白布的人形怪物。
黑無常一腳踢開越野車的車門,手持***對着怪物就是一梭子。
結果子彈在怪物前一寸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類似於水波紋的褶皺,子彈消失不見了。
“這兩個肯定很美味!”
白布的縫隙處伸出無數只鬼手,朝着黑白無常兩人抓了過來。
白無常從車裡鑽了出去,手中多了一跟哭喪棒,指着怪物,“大膽妖怪,居然敢攔鬼差的去路,我看你是活膩了。”
對方發出了比鬼哭還難聽的笑聲,而他的白布下面,居然傳出了鬼笑聲。
黑無常走到白無常身邊,用槍指着怪物,“和鬼差作對就是和地府作對。”
我腦海中似乎有點面前這個人的記憶,打開車窗露出腦袋,擡頭看着這六米多高的龐然大物。
“老陰頭?”
怪物彎下腰,“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稱呼我。”
我看着他白布裡面露出的兩隻血紅色的眼珠,“怎麼,才過了多久就把我忘了?上次,我和我的小弟一起來找你,想找一個人的靈魂,你有沒有印象?”
怪物一愣神的功夫,黑白無常衝上車,一打方向,踩着油門嗷嗷跑。
只聽“嗖”地一聲,剛纔車頭那塊巨大的墓碑擦着車頂飛了過去,落在車頭的正前方,正好擋住越野車的去路。黑無常一踩離合,一拉手剎,一個完美的漂移居然繞着墓碑滑了過去。
“我們爲什麼要跑?”
“不跑留着跟他過年啊?”
我一時無語,“剛纔我都把他唬住了。”
“你看,你自己都說是唬住的,要是讓他識破了,咱們三個的小命就沒了。”
車子在柏油馬路上一直跑,剛進來的時候覺得沒走一會兒,這調頭出去怎麼感覺前面沒路?
“剛纔那個妖怪什麼來路?”
白無常搖了搖頭,“我哪知道?”
“你倆活了這麼久,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
“你高擡我倆了,我倆在地府的本職工作就是負責將生死簿上陽壽已盡的人帶到地府,聽從審判,那些道行高深的,基本就不管我倆管了,還有那些有後門的,沒等我們去,就被帶走了。”
“我一直好奇一件事,今天有機會問問你倆。就你倆負責勾魂,還是有一幫人?”
“當然是一幫人,每天死那麼多人,光靠我倆哪能抓得過來。”
“你們就沒分身?”
“我倆就是個鬼差,雖然活得年代久遠,可沒那麼高的道行。在本地正常死了的人,由本地城隍負責接引,然後統一送到地府,客死他鄉的人,由最近的鬼差負責帶回,我倆只是負責一些比較棘手的陰魂,所以在人間比較有名,僅此而已。”
聊着聊着就忘了,自己還沒脫離險境。那個六米多高的怪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我們的前面,手裡揮舞着一根巨大的鐵鏈,朝着大越野甩了過來。
黑無常一個急剎車,然後掛上倒擋,油門轟到底,又竄了回去。
“不行咱往兩旁走走試試。”
黑無常黑着個臉(當然,他臉本來就是黑的。),“不行,誰知道這道路兩旁有什麼,萬一有什麼陷阱,咱們想跑也跑不了。”
“你們既然有一幫鬼差,爲什麼不聯繫一下,請求一下支援?”
白無常點了點頭,“他說得有道理,我都忘了這茬了。”
說罷,從兜裡掏出手機,居然還帶着和收音機一樣的天線,他把天線拉長,給我一種上個世紀手提電話的感覺。
這頭電話還沒打通,那頭車子一陷,落入了水中。
白無常氣得臉煞白,“老範,你咋開得車?”
“閉嘴,我怎麼知道前面怎麼突然沒路了。”
我拍了拍座椅,“別吵了,咱們三個也不能一直在水裡泡着吧?”
黑無常打開天窗,水一下子就涌了進來,我們隨着水流的倒灌開始向上浮動。
當我們透出水面的時候,天突然亮了,不過是那種太陽快落山的亮度,黑白無常倒是沒感覺到什麼異樣。
“咱們這是回到人間了?”
“好像不是剛纔的地方了。”
我們順着河流的方向游到岸邊,上了岸衣服也沒溼,身上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應。
“你們看,那兒是不是有一個妖怪?”
我和黑無常順着白無常的手指得方向看了過去,那裡有一個人身狼頭的妖怪,靠着一根木頭權杖,看着太陽落下的方向發呆。
黑無常率先走了過去,“哥們兒,我問個路。”
狼頭妖怪轉頭看了我們三個一眼,“你們要去哪?”
“冥界。”
狼頭妖怪站起身子,握着權杖,“跟我來吧!”
我們三個人被他帶到了一處黃沙漫天的地方,正當中有一座巨大的石門,孤零零的立在那裡。
狼頭妖怪用權杖一點地上的黃沙,從裡面升起一個巨大的天平。
“這是幾個意思?”
他也沒說話,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根巨大的白色羽毛,放在了天平的一端,重重地壓了下去。
“你們要把自己的心放在這天平之上。”
黑白無常同時退了一步,“這妖怪腦子有病吧?”
我對他說:“我們要是不呢?”
“那就不能進入冥界,你們哪來就回哪去吧!”
“巧了,這二位都是從冥界來的。”
狼頭妖怪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們三個,“你們三個是從哪來的?”
我指了指身後的那條河,“從那裡來的,你又是什麼妖怪?居然守着冥界大門不讓我們進去。”
狼頭妖怪凌空飛了起來,手握權杖,“放肆,我是冥界的主宰,你們三個無知的人類,接受我的懲罰吧!”
這時,從河裡又爬出一個怪物,長着鱷魚頭,上半身像獅子,下半身像河馬,簡直就是個三不像。
那個從河裡爬出來的怪物對着黑白無常就衝了過去,黑無常脾氣比較暴躁,拿出***對着它就扣動了扳機,怪物雖然看着笨重,但身體特別的靈敏,居然奪過了黑無常的攻擊,張開大口對着黑無常的頭就咬了下去。
白無常一甩手中的鎖鏈,纏住了妖怪的後腿,把它硬生生給拉了下來,但饒是如此,黑無常的***也被對方給一口咬碎了。
怪物轉身看向了白無常,兩個黃澄澄的眼珠子目露兇光,我相信,那張嘴一旦咬上,絕對不會撒嘴。
我過去兩隻手掰住了它的嘴,不是我不想用法術,而是我發現,我在這個地方,什麼都使不出來。只能用最原始,最簡單的辦法解決戰鬥。
對方的咬合力驚人,我咬着牙,雙臂青筋直爆,白無常看準時機,猛戳對方的眼睛,黑無常抱着它的腰,三人合力把它又推回到了河裡去。
“看來是我小看你們了,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闖我的地盤?”
我擡頭看着懸浮在半空中的狼人,“這二位是地府的鬼差,黑白無常,負責接引死者。”
“你們的冥界,不是我掌管的冥界,你們回去吧!從這裡是到不了你們要去的地方的。”
剛纔還晴空萬里,立刻變得烏雲密佈,藍白色的閃電在烏雲中穿梭,地上的狂沙朝我和黑白無常身上撲打而來。
當黃沙過去,天氣又變成了霧濛濛的狀態。
黑無常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周身,發現沒有異常,“難道剛纔是夢?”
白無常看着四周,“應該不是吧!咱們的車可是不見了。”
我也不認識四周的景色,“咱們這是到哪了?”
正在我們三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從霧氣中走過來一個人,身穿一身黑色袍子,皮膚異常的白淨。
黑白無常衝着穿黑色袍子的人行禮,“殿下,您怎麼來了?”
來的人我也認識,是林源。
林源微微一擡手,黑白無常站直了身子。
“我也很好奇,你們二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有你。”
說着看向了我。
白無常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林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們遇上的可能是別的冥界主宰,這冥界這麼大,死後的地方也不是隻有我們一處,很正常。”
“那這是什麼地方?”
林源笑了笑,“既然你能看到我,說明這裡是我的地盤,九幽森羅殿。”
黑白無常趕緊行禮,“屬下不知,屬下告退。”說完二人轉身就走。
“既然是你的地盤,那你能把我送回人間嗎?我還有事。”
林源手中多了一副玉骨扇子,打開以後是黑色的扇面,上面用金粉寫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字。
“如果你回人間是爲了去楚江大學,我勸你多等幾天。”
“爲什麼?”
“是蕭傑給你說過,他那裡有點異常,所以想讓你去幫他對不對?”
我嗯了一聲。
他扇着扇子,“咱倆再做一次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你不是有將近五千多的陰兵在我手裡嗎?我不要你抓那些孤魂野鬼了,只要你幫我辦到一件事,上一次的契約作廢,你的人馬,我全部還給你,如何?”
能有這麼好的事?看來這個交易恐怕不是那麼好完成的。
“我可提前聲明,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幹。”
“你想哪去了,我堂堂冥界皇子,掌管人間萬物生死,怎麼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想了想也對,“那你想讓我做什麼?”
“幫我殺一個人,事成之後,不僅這些陰兵你能合法擁有,我算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以後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我一聽,怎麼覺得對方在戲耍我?
“幫你殺人?俗話說閻王讓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閻王都得聽你的,你還用我殺?你要我殺誰?”
“林月柔。”
“殺了她,蕭傑不得跟我鬧翻?再說,蕭傑不是你兄弟嗎?你爲什麼非要對他老婆下手?”
他似乎也沒耐心了,“你就說能不能辦吧?”
我將眼睛一眯,嘴角微翹。
“我要是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