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陸老爺子,還有比戴着面紗的唐小蕊還要神秘莫測的陸家大小姐陸君嫺,再加上人老脾氣怪的老管家王金,外加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姑保姆,四朵奇葩湊成了陸家大院。
作爲一個外人,李昔弘一時間是無法接受的。
王金撫着胸口順了好一會兒氣,這才又朝着李昔弘說道,“真是讓你們笑話了,無法無天了這傻兒婆娘,仗着大小姐撐腰,遲早非得翻天了不可,我去叫她準備今天晚飯,你們請自便,可以四處看看,有什麼需要叫我就好。”
說着,王金就氣沖沖的走了,看來非得要和那個保姆吵上一架或者打上三百回合,才能出了他胸口的惡氣。
“這裡的建築格局,看起來有點兒說不出的奇怪。”李昔弘又繼續打量着西廂的繡樓,蹲在花園邊上,拿出了香菸,給自己點上了一根,在煙霧之中微微皺起眉道。
“主樓坐於乾位朝坤位,繡樓坐於離位朝坎位,兩座樓房夾着兌位,而花園坐於艮位,故震位和巽位空着。”
唐小蕊又一次猝不及防的長篇大論了,李昔弘卻是一個字也沒聽懂,撓着腦袋問道,“小蕊你說的是什麼鬼?”
“八卦的位置,分別代表這天、水、山、火、地、澤六像,而風和雷二像空着。”唐小蕊又答道,李昔弘是越聽越糊塗,像是丈二的大尼姑摸不着頭腦。
“你倒是說人話啊。”李昔弘連煙也不抽了,手裡捏着打火機乾着急。
“這裡的秘密或許和風雷二像有關。”唐小蕊面無表情的答道。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李昔弘呵呵笑起來,“我覺得你很適合去天橋下面擺個地攤兒給人算命,就寫鐵口直斷,不準不收錢——憑你這麼會忽悠,肯定能賺不少錢。”
風水堪輿之術,別人三十年都難有小成,五十年也不敢說得這麼自信,她唐小蕊不過雙十年華,看起來就有做半仙的潛力,以後的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
“猜的。”唐小蕊隨口答道,身旁腳滑的李昔弘險些沒栽了個跟頭摔一記狗啃泥。
“你確定你是在開玩笑?”李昔弘心裡
是波瀾驚濤亦可賽艇。
看不出來,牙子還真是聽話,剛教的就能夠活學活用,真是孺子可教也。
“除了這個,你還看出別的什麼了?”李昔弘又問道。
唐小蕊是專業的情報人員,無論是潛入還是暗殺,都有着過人的實力。
這次的任務是保護,如果她能夠站在敵人的角度來提前看到問題的所在,那麼陸家大小姐的人身安全就不是大問題,即便面對神域的神使們的進攻,也可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陸君嫺,不簡單。”唐小蕊淡淡答道,不帶一絲感情。
李昔弘疑惑了,難不成唐家大小姐還在和陸家大小姐爭風吃醋不成麼,於是又問道,“何以見得?”
“她很聰明。”唐小蕊略微動了下她薄薄的嘴脣輕聲道,又隨意地活動了下手指,這才站定了像棵松樹。
說的不是廢話麼,剛纔王金都那般的顯擺過了,是個人也知道她聰明過人。
那麼到底是自己時空錯亂了,還是唐小蕊的反應突然變得這樣遲鈍,李昔弘本能的相信了前者。
在他看來,唐小蕊就像是一臺機器,不會受到外界干擾而停止正常運行,絕對不會說出這樣不專業的話來。
“這裡的建築最近都有重新改建過,雖然有刻意做老化,也能看得出些許痕跡。但是她的繡樓卻絲毫沒動過,這四周就是個精妙的陣法,能壓制住氣息。”唐小蕊又說道。
她唯一的愛好就是這些易經八卦的玄學,以前李昔弘在她的房裡見過不少這樣的古書籍。
現在看來,她作爲本身就帶着奇幻傳奇色彩的古老家族傳人,這也說得過去。
“這說法會不會太玄學了點?”李昔弘還是忍不住,出口問道。
“是的。”唐小蕊竟然點頭同意了。
真是懂事,沒和李昔弘唱反她調,但仔細回想一下,似乎她也沒有這樣做的先例。
她說過,站在李昔弘的對立面,就是她唐小蕊的敵人,她不會讓自己成爲她自己的敵人,李昔弘的敵人,這是她的最後底線。
兩人正說着話,門口走
進了個老鶴髮童顏緊身抖擻的老頭子,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褂子,而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跟在他身後,謙卑的站着。
這老頭子看來就是陸老爺子陸豐年了。
“你們就是馬平派過來的人?”陸豐年連客氣話都沒有多說,直截了當不拐彎抹角。
李昔弘點頭不語,早就有過提醒了不要和這老頭子動氣,他還是得悠着點兒,惹毛了這老頭子對誰都不好過。
“看來不咋地,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不知身手如何。”陸豐年又道。
雖然被罵做了小白臉,陸老爺子的脾氣習慣了,還是挺對他的胃口的,至少不用和其他官老爺打交道時候一樣,花空了心思去猜他的話裡是不是還有話,或者說是還有其他別的想法。
“秦家小子,你去試試。”陸豐年又道,看來他身旁站着的就是保姆說的秦家大少爺。
“路爺爺你擡舉我了,我這點兒花拳繡腿在您面前出什麼醜啊。”年輕人微笑着拒絕道,“而且他們可是國家機器的人,是馬部長手下的人,我怎麼能和他們動手?而且出手要是沒輕重,不是成了襲擊公務人員了嗎?”
剛開始,李昔弘還聽得舒服,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是謙遜,到了後半句就有些不樂意了,原來又是個口出狂言的人而已。
“婆婆媽媽的,像是個婆娘家。”陸豐年哼了一聲不滿道,“七尺男兒不能以身報國,你跟你師父這麼多年,真是空學了一身本事!”
“陸爺爺教訓的是!”秦家大少爺唯唯諾諾,對陸老爺子言聽計從,“師傅他老人家早就雲遊四海去了,我學到的不過皮毛而已。”
“皮毛不起毛手下見真相,是驢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陸豐年還是沒個好臉色,謙虛使人進步,但過分的謙虛就只變成了不識好歹的驕傲了。
一老一少爭得火熱,李昔弘卻有些呆不住了,帶頭就走到不遠處的涼亭去,懶得理會他們。
還說不喜歡熱鬧聒噪,我瞧你這老頭子就是最聒噪的!
老而不死是爲賊,要不是靠着你那寶貝孫女,真以爲一個退休的老軍官值得別人這樣捧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