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時,曦穆彤與錦書聖那條毒蛇,進行了好一番殊死搏鬥。 等他心滿意足地揣着繼任函走遠,她終覺心力交瘁,支撐不住。
會面結束後,她那張死亡判決書,就被天之手拋至面前,除了老實接住,再無回寰餘地。
其實用死來逃避現實,非她所願。她明知六界將亂,又怎忍心將肩頭大任,全部棄之腦後,只顧自己脫離苦海,往生極樂?
可她清楚,這一生已走入死局,若要死局轉活,就得點開死穴。而站在死穴裡的人,正是她自己,如不挪步,就必會有許多人,因這死局而遭殃。
但要挪步,她就將踏上不歸路,再無生的希望。翻來覆去地考慮,如果唯有放棄生命,才能走活死局,她又何樂不爲?
仙壽將近,她始終心有牽掛,她也知道,唯有妥善安置好那些事,才能走得安心,可只要想起獰滅,她就無法做到如之前那般理智。
靜坐一夜,她本該心境澄明,但這一次,卻正好與過去相反,她的頭腦更加熱脹,實在弄不清,究竟想過些什麼,唯一能確定的,是她不甘心在五百年後,要再受懸刑,似乎那可怕的支離山,註定是她生命的歸宿。
獰滅也是必死之人,難道他們,就不能一同赴死?仙愛上異族,要向世人宣告這真愛無罪,總能找出比去蓬萊受審,然後被押赴支離山行刑,更好的方法吧?
她冷靜一世,奉獻一世,眼看要做出此生最後一個決定,爲何就不能任性一次,按自己的心願行事?她不能再受委屈,必須拿出勇氣,與不公的命運抗爭,於是毅然離開偏殿,進入獰滅的寢宮,毫不猶豫地趁他沉睡之際,躺到了他身邊。
獰滅睜眼,見心愛之人正躺在懷裡,似睡得香甜,並且這不是夢,雖然心驚,卻無論怎樣,也不捨得喚醒她,反而手臂一曲,摟得她更緊了些。
他的摟抱,因貪心而動靜過大,驚動了這位嬌俏的睡美人,她漆黑幽長的睫毛微閃,一下就露了餡。
“好哇,原來是在裝睡騙我!”獰滅識破了她,簡直要笑出聲,擡起另一隻手,想悄悄偷襲,撓她癢癢,可手擡到一半,已改了主意,手掌換手指,力度也放輕放柔,不伸向她的胳肢窩,而是一點一點,從她精緻的五官上滑過。
他這樣做,是有目的的,單賭能否猜準她的反應。結果不出他所料,她故技重施,如在稽洛山的那次相會,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彤兒……”手指被她用玉齒咬住的剎那,他情難自控,身體裡的**,如巨浪般鋪天蓋地席捲而至。
他哪裡還能繼續保持溫柔?猛然抽出手指,又俯過身去,狠狠吸住她柔軟的雙脣,然後輕輕一翻,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曦穆彤自躺下後,就沒再睜眼。獰滅所有的動作,她都能一一感受,卻不作任何反抗。
他壓上來的瞬間,腦子裡那個警告之聲,便準時又尖銳地響起,震得她頭痛欲裂:“曦穆彤,你瘋了嗎?你可知你在幹什麼?快推開他,快離開絕望之陵,去做你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