獰滅的呼吸,即將停止,南宮向卻還未察覺,只顧不斷大放厥詞,逼他生出殺意,只想死也得與這二人同歸於盡。
流火即將釋放,可一瞬間,他竟從桑雅眼中,讀出了她對靈宣洛的愛意,由此斷定她大腦未死,還有可能恢復良知,以至殺意轉淡。
但僅一秒的猶豫,機會就一縱即逝,他的視線,纔剛從桑雅臉上移開,手掌就變得綿軟如絮,再使不出一點力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還剩有真氣,怎會無故消失?”驚慌之下,他略一細想,明白過來,就急忙去看南宮向。
那人剛纔還鋪滿僞善的臉,此刻再度凝結成冰,站在花几旁,如只陰險的狐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而那個象牙盒,已被他拿在了手中。
“南宮向,原來你一直在裝!你……你都對我做過什麼?”他憤怒地質問,扇瑤宮裡嚴寒驟降,空氣似冷得不再流動。
“做過什麼?獰滅,這話該由我來問你,怎麼你反倒問我?你我相談甚歡,你好好坐着就行,爲何要氣聚丹田,又貫入手掌,私底下琢磨,釋放啥滅天咒流火,來暗算你師叔?”
“你這個魔鬼,敢讀我的心……”獰滅氣急,聲音全卡在喉嚨裡,哪怕多吐一個字,都極爲費力。
南宮向不否認讀心之舉,摸着象牙盒道:“話沒說完,你我誰都不能死,你就老老實實給我聽着!有件事,我得說清楚。你已知道,我曾借道南風的夢,鑽入他的心境。你擔心我得了哪些與你有關的消息?我就實話實說,南風心中,有一個地方,哪怕我栓心術如此強大,也鑽不進去。我就奇了怪了,他在那裡藏有什麼?與你交談之後,我竟慢慢覺出來了。”
“南宮向,你有話直說,不要再和本王兜圈子!”獰滅一邊怒斥,一邊還在試圖找出,他那點散盡的真氣。
南宮向勝券在握,陰陽怪氣地笑道:“嗯哈,看來我確實得抓緊時間,否則話沒說完,你就嚥下氣去,弄個死不瞑目,咱倆不都有遺憾?”
“你……你連這個,都知道了……”獰滅又是好一陣咳。
他這般虛弱,南宮向卻毫不憐惜,只站得遠遠的,邊看邊道:“咱倆儘快說正事吧。南風心裡那塊地方,是一片渾濁的水塘,除了水,啥都沒有。人心我已摸過千萬粒,憑我的理解,那地方肯定不只有水那麼簡單,水裡定藏有東西,因爲心主自己都不願正視,所以才深藏起來,我便也看不到。”
獰滅冷然道:“南風心裡藏着什麼,與我何干?並且聽你口氣,已知曉答案,又何必故弄玄虛?”
他這般牴觸,南宮向才挪步過來,望着他道:“何干?你聽過之後,自然就不是這態度了!若不是通過讀心,得知你快死了,我都還弄不明白。現在得你提醒,我終於想通了,那水塘裡的水,是他的眼淚!他用眼淚掩蓋的秘密,是你!你這個獰滅天子,遭滅天咒反噬,將不久於人世!”
“南風”這名字,獰滅無論有多厭惡,此時也再抗拒不了,抓住椅把,黯然問:“你是說,南風爲我哭泣?他用眼淚灌注水塘,以至連你的栓心**,也無法探入,所以除去雲霄大門的鑰匙,我其他的事,纔沒被你現?”
問到此處,兩行熱淚,已順着臉頰,滾滾而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