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血女架

百無聊賴的在丹坊中過了一夜,天剛矇矇亮陳青被門外的敲門聲驚醒。

“陳大師起了沒?”

門外的話語聲稚嫩,是一位丹坊的藥童,陳青起身穿衣打開了房門。

“什麼事?”

話語很平淡,可隨着陳青重生的時間越來越長,一股屬於他的氣質慢慢顯露出來,有些不怒而威,嚇得那藥童一縮脖子,趕緊躬身施禮。

“啓稟大師,今日古家已經開始祭祖,所有外姓血脈者都要去觀禮,哲老派我來帶你過去。”

“觀禮?我看是去放血吧!我說怎麼會這麼吵,前面帶路。”

在藥童的帶領下,一路向着島內前進,陳青仰望島中央的火山,隱約可以看到,確實有人在舉行儀式,可讓他疑惑的是,並沒有看到太多的人影,而且這藥童並沒把自己帶往火山,而是偏離了路線,向着一處城外的森林而去。

“外姓血脈者是沒有資格進入神山的,有單獨的地方舉行儀式。”

藥童的解釋讓陳青搖搖頭,來到樹林邊他停下了解釋,問出了一句讓藥童意外的話語。

“你姓什麼?”

“我當然姓古。”

身爲古家人,藥童很是自傲,毫不猶豫的就回答出口,可接着意識到了不妥,看到陳青臉上莫名的笑意,額頭低下了冷汗。

“我像你這麼大時就會殺人了,不過那是被逼的。你還小,不要摻合打打殺殺的事情,好好學習煉丹,將來成爲一名丹師多好,命只有一條。”

這藥童是丹坊的人,陳青纔跟他說這麼多,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快來人啊,他要跑了!”

見陳青要走,藥童大叫出聲,乾脆直接抱住了陳青的腰,陳青擡起手掌就要拍碎他的頭顱,可看到那張稚嫩的臉,心一軟,掰開他的胳膊扔了出去。再一回頭,就看到從樹林裡衝出來二十多個人,這些人衣服各異,竟然全是一幫二十來歲的外姓之人。

“大家別讓他跑啦,殺了他就能改姓進入古家宗廟。”

大叫聲讓這些人一個個紅了眼睛,來島上的這些日子,他們見識到了古家的強大,都以能改姓爲古而光榮,而這種光榮,卻錯誤的想要建立在陳青的屍骨之上。

看到這些人都是外姓之人,不是古家子弟設計伏殺自己,陳青根本就沒跑。冷冷的取出蒼穹刀,傲然站立,被重重包圍也毫不畏懼。

二十多名外姓血脈者無人先行動手,圍着陳青團團轉圈,想要施加壓力,可卻看到陳青輕蔑的笑容。

“一起動手殺了他。”

人羣中又有人大吼出聲,人們看看左右齊聲吶喊,手中的利刃閃動魂芒,齊齊的向陳青砍去。

“殺……”

“吼……”

當這些人還有兩步之遙,陳青發出低吼,青龍吟的聲音再次出現在海島之上,緊接着身體旋轉,斷情斬形成圓圈橫掃而過,處在內層的外姓血脈者倒飛而回,壓倒了身後的同伴。接着一頭魂力野狼前竄,接連洞穿了兩人的肚腹,這才消失不見。

“天啊,他是大魂師!”

這幫蠢貨要擊殺陳青,卻不知道陳青的修爲,有個傢伙被前方的同伴壓倒在地尖叫出口,當他掀開壓住自己的同伴,驚悚的發現,同伴已經被一刀腰斬!再一擡頭,只看到陳青風捲殘雲的在對其餘同伴展開屠殺。

戰鬥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二十多人只剩下呆坐在地上的男子,和那嚇傻了的藥童,多一半人是逃跑時背後中刀。

“別殺我。”

陳青大步來到呆坐男子近前,滴血的蒼穹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們是被人矇蔽的,不知道你是大魂師,求你別殺……”

話沒說完,頭顱已經滾落地面,陳青接着來到癱坐在地上的藥童面前,慢慢蹲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

“你應該慶幸,你還是個孩子,我陳青什麼人都殺,就是不殺小孩。想要殺我,自己努力吧,我期待有那麼一天。趕緊起來,跟我回去。”

陳青起身回走,藥童顫顫巍巍的跟在身後,不是瞟向陳青的後背,那眼神中全是畏懼。

沒走出多遠,哲老就帶着一幫人追了過來,見到兩人無事,長出一口氣。

“是他帶你來這裡的?”

此地丹坊的主管手指藥童詢問陳青,陳青搖搖頭否認,弄得藥童一愣,眼神複雜起來。

“麻煩大家把屍體處理一下吧。”

根本就不用看,陳青身上的血跡未乾,殺氣未散,絕對是殺了人,哲老揮手讓人們去處理屍體,可還是把那些收屍的人嚇了一大跳,這纔多麼一會兒時間,這陳青就殺了二十多人,簡直是個殺星!

“你怎麼不拆穿那個孩子?古家人留在丹坊也是個禍害,此地主管一直沒機會將他趕走。”

只剩下了哲老和陳青並肩而行,哲老忍不住問出聲,陳青一笑,“有時候禍害用好了有大用,而且,我想看看到底是誰又在背後搞鬼。”

“哎!古家的*,你自求多福吧,過幾天我又要出海了,沒法在照顧你。都是你那航海圖害的,我這把老骨頭,早晚死海上。”

哲老的嘮叨讓陳青停下腳步,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給哲老鞠了一躬,弄得哲老開懷大笑,趕緊把他扶起。

丹坊斜對面有棟酒樓,二樓臨街的窗口旁,古天傲悠閒的喝着酒,看着陳青和哲老有說有笑的步入丹坊,這才轉過了身子。

他所在的包房內,跪着五六位身穿古家服飾之人,爲首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這老者滿臉的不甘心。

“想明白沒有?”

淡淡的話語從古天傲口中發出,這老者一咬牙。

“少族長,我想不明白,古月是古家嬌子,那陳青只是山野村夫,爲什麼不讓我給古月報仇?”

“古家嬌子?你少說了幾個字,一個死了的古家嬌子,一個連小宗門繼承位都保不住的古家嬌子,一個連山野村夫都不如的古家嬌子。你堂堂魂皇,要對一個大魂師出手,實在丟古家的臉面,誰讓古家丟了臉,我就讓他沒了臉。”

古天傲的口氣並不凜利,臉上仍是保持着那種虛假的親和微笑,可卻說得老者低下了頭。

“此人對古家有大用,誰在對他不利,殺無赦。”

最後三個字直刺跪下衆人的心底,手輕輕一揮讓他們退下,這纔開始慢慢品嚐桌上的小菜。一張殘破的地圖被他取出,看了兩眼後放在桌上,幽幽的話語從他口中發出。

“陳青啊陳青,你的境界還是太低了。”接着側了下頭向身後發令,“按照計劃行事。”

“是。”

古天傲身後並沒有人,可應答的聲音還是響起,接着歸於沉寂,不知不覺,古天傲放在桌上的殘破地圖消失不見了。古天傲探頭又看了看丹坊,嘴角露出個莫名的笑意。

回到丹坊的陳青很無聊,古家所在海島的丹坊有位老邁的六品丹師坐鎮,那老頭成天除了煉丹什麼都不幹,高品藥草不夠了,甚至跟煉丹學徒們搶低品藥草,外來的陳青根本沒份。

又過了三天,到碼頭送走了哲老後,古家宏大的祭祖儀式才真正的開始。

祭祖儀式繁瑣漫長,正如那藥童所說的,外姓血脈者沒資格參加火山上的儀式,全都被安排在了火山腳下,而古家數不清的附屬家族成員,連靠近火山腳下的資格都沒,只能面對火山跪在大街或成城外,祭祖儀式不結束不得起身。

沒讓靠近的人是幸運的,在火山口,殘忍的一幕正在上演,一個個大活人隨着主祭口中祭文的響起,被人扔進了火山岩漿之中,他們只來得及哭嚎一聲就墜入岩漿化成灰燼,這古家竟然還保持着野蠻的活祭傳統,足足活祭了上千人才告一段落。

山腳下外姓血脈者所在的區域,殘忍度一點不差,更加充滿血腥。在一個巨大的玉石池子邊豎着上百鐵質刑架,池子中央是個數丈高的雕像,那是古家先祖。

那些刑架外形如擁抱狀的少女,名爲血女架。一個個外姓血脈者被架上去,被那冰涼的金屬少女擁抱住,接着會被割斷手腳血管,讓鮮血噴涌進腳下血池中,鮮血流了一半,人已瀕死,這才被解下,灌上幾顆療傷丹就被拖走,簡直就沒把外姓血脈者當人看,都當成了牲口。被古家允諾,儀式結束後這些人可以選擇加入附庸家族,或者給些錢就會打發走。

這只是針對那些不反抗願意配合的人,不配合的話就不是被放一半血了,而是直接放乾淨,屍體還被扔到一邊,警告其他人不要搗亂。

慘叫聲一直不停,人們都跪在地上等待着被拉到池子邊放血,那血池就像個無底洞,怎麼也填裝不滿,鮮血也不曾凝固,反而沸騰起來,不斷冒出腥臭的氣味。

陳青沒跪,他就蹲那打量着四周,曾有守衛想強行讓他跪下,可他卻拿出了刀,擺明了誰讓我下跪,我就跟誰拼命,似乎有高層人士發了話,守衛這纔沒在難爲他。掃視完四周,陳青皺起了眉,周邊的外姓弟子貌似都是些魂師或者大魂師,僅僅不足百人,跟其他外姓血脈者間隔開,獨自形成一個區域。

“都別看了,每人一個玉碗,把血放滿一碗就行了。這可是最高待遇了,大家別讓我難做。”

一隊古家子弟到來,爲首之人言語還算客氣,派人給陳青周邊的人每人發了一個玉碗,可這碗不是吃飯哪種,而是湯盆。唯獨到了陳青這裡,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玉質飯碗。

周圍之人看看自己手中能裝好幾斤的湯盆,再看陳青手裡只能裝幾兩的飯碗,立刻升出一種不公平的怨氣。

“憑什麼他的碗那麼小,我們的這麼大?”

有人站起身高聲抗議,卻引來古家弟子的冷笑,“嫌碗大是吧?來人把他拖到血女架上去。”

話音一落,其餘古家弟子不由分說就將其打倒,接着人就拖走,不但要放血,還要放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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