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
一直漂浮在海上的觀主陳某終於踏上了陸地。
看着面前的小木棍,觀主平靜道,“夫子,你已昇天,難道還想憑藉一根木棍阻擋我嗎?”
“老師雖然昇天,不過我們這些做學生的還在。”觀主話音剛落,腰間掛着水瓢的李慢慢卻是瞬間出現在他面前,拿起漂浮在空中的木棍,笑道,“請觀主回到海上。”
聞言,觀主笑了,“李慢慢,你雖然達到了無距境,可想要將我趕回海上,恐怕是做不到的,夫子的學生都這麼自大嗎?你讓我有點失望了。”
面對觀主平靜且帶着失望的語氣,李慢慢平和笑道,“如果是以前,晚輩自然做不到,不過現在,晚輩覺得可以試上一試。”
“那就請吧!”擺了擺手,一把道劍從萬里之外的西陵知守觀飛來,觀主輕輕揮手,道劍突破音速,帶着無距境的規則,直刺李慢慢。
伸出雙手,往前一推,只見一條萬米大道從李慢慢身體中浮現出來,橫亙在他本人與觀主之間,那柄道劍飛在大道之上,速度驟降,緩緩而行,如同蝸牛,照這樣的速度,這把劍想要飛到李慢慢身前,恐怕至少百年。
無距大道,融合了其他宇宙的獨特力量,李慢慢將自己的無距境界開發到了新的高度。
這條大道,便凝聚了他所有的規則。
在這條大道上,距離,完全由他掌控。
“很強大!”站在大道另一頭的觀主想要突破大道距離的限制,然而卻發現自己做不到,“可你困住我的同時,你自己也被困在了這裡,沒有了你,書院還能擋得住西陵嗎?”
“自然。”李慢慢輕笑,“請觀主和晚輩一起看一看這舉世伐唐的結局。”
“也好。”語氣依然是那麼平靜,不過觀主的心中卻是一點都不平靜。
軻瘋子死了,夫子昇天了,他以爲他已經是天下第一,誰曾想,纔剛踏上陸地就被夫子的大徒弟給困住了。
老師打不過,弟子也弄不過,縱然是以觀主的強大心性,一時間也有些失落。
“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弟子,夫子,我對你的敬佩是越發的深厚了。”仰頭,望向那與日並列的圓月,觀主感慨道。
另一邊,青峽。
舉世伐唐,李慢慢負責拖住西陵最厲害的核武器——觀主,而君陌則帶着一干師弟抵擋西陵、南晉、月輪等百萬聯軍。
青峽地勢狹窄,只有數十米寬,這數十米寬的距離,如今已經被書院的弟子完全佔據。
打鐵的鑄造房、彈琴的小院,搗藥的藥房,書院彷彿是來旅遊的,不像是來打架的。
“其實,我覺得二師兄一個人來就行,以二師兄現在的境界,也許根本用不上咱們幫忙。”老十一一邊搗着草藥,一邊輕鬆笑道。
“這些聯軍我自然可以對付,不過之後反攻各地,我一人如何分身?”帶着高高的長冠,君陌淡淡道,“這次老師昇天,西陵各國趁機想要滅我唐國,我們必須要用最強大的力量進行反擊。”
“沒錯,要讓他們再不敢來犯我唐國。”老七木柚夫唱婦隨地附和道。
“不只是要讓他們不敢來犯,更要趁此時機出兵天下,爭取一統天下!”君陌擡起手中的長劍,指天道,“以前,昊天在世,我們不敢做的過火,如今老師上天拖住昊天,我們便趁此時機在人間斬掉昊天的根基,沒有了人間信徒,昊天的實力必然下跌,也能讓老師更輕鬆一些。”
“等到我把這些烏合之衆打退,你們便配合唐國的大軍奔赴各處,開始統一之戰。”
書院的人向來沒有長遠的計劃,事情到了眼前,就去解決,因爲強大,所以都能解決,眼下也是如此。
百萬大軍,世間各國,在他們眼中,彷彿隨時可滅。
“一統天下,天下只有一個唐國,不知道那會是怎樣的情景?”老九老十相視一笑,“值得彈奏一曲。”
“話說,人不能沒有信仰,昊天沒了,不如我們創立一個拜月教來紀念老師?”老十一突然提議道。
聞言,衆人眼前一亮。
沉吟片刻,君陌微微搖頭,“恐怕老師是不會喜歡的。”
“只要每日按時供奉美食,想來老師會很喜歡的。”木柚笑嘻嘻道。
一向嚴肅方正的君陌莞爾,“說到美食,如今已是中午,咱們該吃飯了。”
“好!”老十一捧出自嗨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食材和調料,衆人開始了午餐。
另一邊,西陵騎兵統領羅克敵看着這一幕,滿臉的憤怒。
這特麼也太瞧不起人了!
揮起手臂就要派兵衝殺,不過卻被葉紅魚攔了下來。
“對於書院來說,吃飯是天大的事,打擾他們吃飯,君陌會憤怒,這不利於我們打敗他。”葉紅魚冷冷道。
“讓他憤怒,失去常態,豈不更容易打敗他?”向來和葉紅魚不對付的羅克敵陰陽怪氣道。
“這道理用在別人身上或許有用,可用在君陌身上,只會讓他更強。”葉紅魚旁邊,一輛馬車內傳來一道渾厚而又鋒利的聲音。
聲音無形,可話音一出,卻如同利劍懸在衆人心間。
說話之人正是劍聖柳白。
“那該如何?就這麼等着?”劍聖說話,羅克敵不敢有絲毫頂撞,低聲說道。
“就這麼等着,吃飽喝得,最舒服之時便是君陌最弱之時,到時候騎兵攻擊,讓本座看一看這位書院二先生究竟有多強。”葉紅魚冷冷道。
“好吧!”羅克敵聳聳肩道。
與此同時,長安書院後山。
西陵掌教熊初墨帶領着一干人等來到了這裡。
當年在荒原,燕飛雖然把他弄瞎了,不過卻並沒有廢了他,他現在依然是強大的天啓境界。
依仗着超越五境的力量,熊初墨邁着熊步,一副天下第一橫掃四方的氣概。
見到君陌的白鵝攔路,一腳將之踹飛。
嘎嘎嘎嘎………
落水的白鵝張着翅膀,對熊初墨憤怒大叫。
“熊初墨,這麼多年未見,沒想到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熊初墨正要揮手徹底解決大白鵝的時候,餘簾溫柔的女聲在湖對面淡淡響起。
踏水而來,溫和嫺靜,餘簾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元氣波動,可不知爲何,熊初墨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他的身體在本能地顫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