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薩維爾離去，夏多也離開了恆春廣場，只留下一個矮人在之前的會場無聊地玩起了錘子。
而在南方。
札姆達斯方面也已經完成了對托克森特城消失後所留下的那片寶石之地的初步探查，澤奇學派領袖兼執政議會現任議長扎蘭莫奈在霍林斯城聽取了下屬的探查報告。
“大人，那邊區域乾淨得簡直不真實，就連魔網都是重生的，在那邊根本探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如果不是霍林斯城主記錄了之前事發的經過，恐怕我們萬難還原當時的場景。”
“直接說結果！”
“是，大人！”
下屬應了一聲，先是遞上了一本厚厚的調查包括，之後纔開始解釋：“對方已某種極其強大的法術直接摧毀了哪怕區域的存在本身，就連【明心寶石】都沒能留下任何殘骸，乃至任何痕跡，其中也包括【明心寶石】所創造的那個心象世界。”
“這麼說，對方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到現在爲止你們都一無所知嘍？”扎蘭莫奈臉上看不出喜怒。
但熟悉他的下屬都知道這是他暴怒前的徵兆，果不其然，下一刻扎蘭莫奈怒罵了一聲“廢物”，然後將手裡的調查報告重重地甩到一旁。
“卡林珊那邊呢？之前那座浮空要塞曾在卡林姆逗留了好幾天，那邊就沒有半點關於浮空城要塞的準確情報嗎？”
“還沒有。”
下屬硬着頭皮繼續說道：“不止如此，那邊不知道怎麼突然多出了某種調查手段，我們有好幾位潛伏者都暴露了，現在那邊的消息十分滯澀，我認爲——”
“什麼叫「不知道怎麼突然多出了某種調查力度」？那個北地蠻子去卡林姆之前，就沒那些事，他去了就有了，還能是怎麼回事！”
扎蘭莫奈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可看到剛從外面進來的索林卡拉，他又強忍住怒火，對下屬紛紛道：
“從現在開始，不要跟那邊聯繫了，讓那邊保持靜默潛伏，一切等到那邊的戰事結束再說。”
“是，大人。”
下屬離開後，索林卡拉卻是忍不住直搖頭，“你一邊讓我和卡林珊商議停戰，一邊還不斷地在對方家裡做手腳，你就真的不考慮這一切敗露後將札姆達斯徹底拖入深淵的可能嗎？”
“放心，卡林珊內部問題重重，一旦停戰他們恐怕就再也鼓不起勇氣和我們開戰了，說不定等我們結束南方的戰事，就能輕鬆接收一個破敗的卡林珊呢！”
扎蘭莫奈言語間自信滿滿，只是這一幕在索林卡拉看來卻有如幻象，他很像跟對方說，你能看到別國內部的問題，難道就看不到札姆達斯自身的問題嗎？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因此跟扎蘭莫奈吵上一架，但現在索林卡拉已經明白，札姆達斯發展至此早已積重難返，不經歷一次徹底的剜肉去腐，即便現在僥倖存續下去，未來也終將墮入毀滅的深淵。
還不如趁着自己還有餘力，任其徹底崩塌，然後在廢墟上重建初代靈能導師所期盼的真正的心靈家園。
這麼想着，索林卡拉沒有再說一句話，而是轉身就走。
只是他的離開並沒有引發扎蘭莫奈多大的關注，這位雄心勃勃的學派領袖、議會議長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宏偉計劃當中。
只有時不時想起的那片與霍林斯隔河相望的寶石之地，才能將他拉回現實。
但在罵過幾句北地蠻子後，他又重新澹忘了此事，如果無法面對，那麼暫時澹忘也不失爲一種智慧。
……
兩天後。
尹奧勒姆再次造訪夏多的浮空城，並且還帶來一個好消息，“儘管有些波折，但七塔方面還是同意提供長生儀式的部分關鍵要素。
“另外，我還從艾恩老師那邊借來了一枚極寒寶石，本是某些特殊延壽儀式當中，用來穩定施法者情緒的，我想你這種情況應該用得着，就借來了。”
艾恩就是康傑尼歐，發明艾恩石的那個，尹奧勒姆年輕時曾在康傑尼歐門下請教過一陣，後來有所成就後也依然尊稱對方爲老師。
“麻煩老師爲我奔波了。”
夏多心裡明白尹奧勒姆口中的波折恐怕不是什麼小麻煩，應該是付出了相當可觀的代價才換來了長生儀式的關鍵要素。
倒是從康傑尼歐那邊借來的極寒寶石，可能就只是隨口提了一下就拿來了，甚至可能就是自己從寶庫裡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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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麼樣，這兩件事夏多都同等感激。
“那接下來你就準備着手清除意識中的隱患嗎？”尹奧勒姆又問。
“差不多吧，我先研究一下具體的方案，然後就實際操作，拖太久我擔心會有意外。”
方方面面的，不只是意識、靈魂上的意外，還有外界可能出現的意外，夏多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
“那——”
尹奧勒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需要我幫忙嗎？”
“這個就不麻煩老師了，意識層面的東西終歸還是要靠自己。”夏多委婉拒絕了尹奧勒姆。
其實也不是不能讓別人幫忙，只是因爲涉及到一個人最爲私密的意識以及靈魂，哪怕是天天跟在身前的妻子兒女都有些不太合適，更何況一個外人呢！
夏多從來不會將希望完全寄託於別人的道德或者理性，他相信尹奧勒姆對他沒有什麼主觀惡意，可萬一呢？
更別說，大奧術師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如果有一個存在向尹奧勒姆展示了自己的絕對力量，並且說不滅他夏多就滅了耐色瑞爾的話，尹奧勒姆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對不起他。
因而只要不是到了不用別人就必死的境地，意識層面的任何事情他都不願假借他人之手。
這是原則，無論是對尹奧勒姆還是妮雅，都是這樣。
這有點類似於地球上出車禍青年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清空瀏覽記錄一樣。
……
送別尹奧勒姆後，夏多迫不及待地回到實驗室，查看對方帶來的關鍵性法術要素，只看了個大概他就猜到七塔所有的那個特殊長生儀式是怎麼回事了。
還有那枚極寒寶石，不出意外的話也能對那個儀式起到輔助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