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夏多有些遲疑地問道：“老師，你會不會太敏感了一些，如果說精靈要限制我們，爲什麼不在項目開始前，而非得選擇項目快結束的時候呢？”
倒不是他不相信伊奧勒姆，而是出於理性思索，獨立奧火裝置到如今已經基本可以投入實用。
所欠缺地更多隻是一些穩定性測試，以及製作、安裝、調試、實用過程中的細節優化。
精靈現在才提出限制，不嫌太晚了嗎？
“我也希望精靈的提議與我們無關，但很可惜，剛剛我進行了一次淺層預言，結果顯示，精靈的提議與我們項目的關聯性很大，影響也很大。”
“怎麼會這樣？難道精靈察覺到什麼？”布羅德疑惑道。
“我也很想知道！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科曼索的提議並沒有能在北地聯盟會議上通過，但是——”
伊奧勒姆長嘆一聲，繼續說道：“就在上午，我從巴迪加爾那裡得知，伊爾法朗方面已經通過耐色瑞爾駐艾林塔爾使館傳來了對提議感興趣的暗示，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伊爾法朗和科曼索走到一塊了？”布羅德問。
“那倒不至於，但在這個問題上，他們顯然是有共同利益的，不只是他們，包括葉爾蘭、丹佐，都表現出對這個提議的興趣，特別是葉爾蘭，當時就表示支持了。”
“這——”
不只是布羅德，就連夏多也有些沉默，這就是先發國家對後起勢力的共同打壓，並不因雙方當前是盟友就有所動搖。
能提前給個暗示已經夠意思了。
精靈魔法體系相對成熟，各項先進技術更多是保存在故紙堆裡、遺蹟中，但耐色魔法體系卻相對稚嫩，需要不斷完善。
各項先進技術，就算從精靈魔法中找到了靈感、借鑑，想要完全轉化，也不得不借助大量實驗。
如果限制大型魔法活動，那豈不是自此前途無“亮”？
當然，更讓夏多在意的一點，就是精靈對大型魔法活動的定義，以及如何確定是否存在大型魔法活動，這需要極爲高明的探測手段。
想到這，夏多連忙詢問伊奧勒姆，“老師，精靈所說的大型魔法活動主要指什麼，巴迪加爾有提到精靈如何判斷是否存在這一點的呢？”
“主要指涉及魔網第十層的魔法活動，科曼索稱這類魔法活動會對魔網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我們都知道魔網能有自行恢復的趨勢，但想要反駁科曼索的這句話，卻也很難，因爲涉及魔網第十層的魔法活動，痕跡需要更長的時間去復原。”
“老師，還不止呢！”說到這裡，布羅德突然插了一句，“他們根本沒考慮到奧術師也能主動梳理、修復魔網。”
“是啊，他們怎麼會主動考慮我們呢？就算考慮，那也只考慮我們的不足、考慮如何限制我們！”
伊奧勒姆再次嘆息，繼續給夏多解釋，“至於精靈如何判斷是否存在大型魔法活動，呵呵，他們提出了兩個方案——
“一個是在魔法活動較多的區域安置監測塔，另一個則是由掌握特殊神術的精靈主神祭司進行初步判斷，之後再由北地聯盟派出聯合調查團進行驗證就是了。”
說完，伊奧勒姆還補充了一句，“人類國家也不用擔心沒有人類監察使，只要是德魯伊，都可以前往科曼索主神殿接受神術洗禮，從而掌握那種特殊神術。”
“好個科曼索！”
夏多一時間也無法判斷，科曼索到底是察覺了獨立奧火裝置項目的蛛絲馬跡，還是地底戰爭結束後，閒着沒事做來給耐色瑞爾找麻煩。
監測塔方案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平常的時候可能只是監測塔，關鍵時刻，未必不能是法術引導座標，或者儀式法術的特殊構成要件。
這簡直就是心臟裡提前埋了敵人家的雷。
至於祭司監察使，其實反對也無用，科曼索既然提出這項提議，恐怕已經將監察使準備好了。
只是後續的調查究竟是以北地聯盟的名義公開進行，還是僅以科曼索的名義秘密進行的區別。
夏多怎麼也沒想到，地底戰爭一結束，科曼索竟然這麼能噁心人！
“這件事七塔方面是什麼態度？”
“七塔內部對這件事的態度並不一致，但反對聲還是佔了大多數，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導致耐色瑞爾分崩離析也不是不可能！”
一聽這話，夏多再次沉默，反倒是還有些懵懂的布羅德，奇怪地問道：“這件事明顯對我們不利，七塔怎麼還不能一致反對呢？”
“對我們是不利，但對七塔可未必不利！”夏多意有所指地說道。
七塔家大業大，就算有這些限制，也完全可以將大型魔法活動搬到異位面去進行，但其他人就沒有這種能力了。
先不說能不能找一個適合大型魔法活動的次位面，單單由不同位面之間的差異所帶來的額外研究成本，就不是普通組織能夠承擔的。
難道不經驗證就敢將異位面的成果直接搬到主位面？
就比如獨立奧火裝置，如果是走另一個路線的【真·獨立奧火】或許可以，但現在這種只是體量更大的魔法物品的【仿奧火方案】，就需要考慮不同位面的差別了。
一旦限制大型魔法活動的提議成爲決議，或許會有法師塔組織放棄北地，甚至是放棄主位面。
或者就是甘願承受更高的成本也不走，用其他地方的利益來彌補。
但不管怎麼這件事都是一件壞得不能再壞的事了，就算七塔最終成爲耐色瑞爾最後通吃的贏家，也免不了實力受損。
恐怕這也是七塔內部意見不能一致的原因吧！
……
伊奧勒姆書房內，夏多三人討論了許久，最終也只能以三聲嘆息結尾。
第二天，七塔那邊傳來一個好消息，伊爾法朗派來一位主神祭司演示那種特殊監測神術，當然實際上是協助耐色瑞爾進行屏蔽監測方面的研究。
消息確實算得上是個好消息，但從另一個角度看，恰恰證明了伊爾法朗在這件事上的態度！
只是還用得到耐色瑞爾這個盟友，纔不得不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