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一羣……加洛
“加洛！加洛！”
“加洛閣下……”
“你怎麼了？加洛？”
朦朧的聲音不斷襲來。
加洛渾渾噩噩，精神彷彿陷入一場奇異的夢境。
“我中那雷恩暗算了？給我那件寶物，果然有問題！”
一個全新的精神體從中浮現，帶着宛如第三人視角的理智冷漠，平靜審視周圍環境。
“不像是幻術或者其他精神類的攻擊魔法，應該是契約和詛咒一類造成的影響。”
很快，這個精神體又有了新的發現。
他隱隱猜測到，雷恩的命匣被摧毀了。
外界的聲音逐漸消失，天色也在一點點變暗，如同夜幕降臨。
這似乎預兆着，這具身體的生機正在變得孱弱，可以提供給靈魂作爲燃燒養料的精神力量，也隨着斷絕根源。
精神體飄蕩在這個奇異的虛空中，尋找着出路。
突然，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引起了他注意。
精神體飛了過去，果然發現，一個穿着古典法袍，把厚厚的魔法書藏在腹腔裡面的中空屍怪正在周圍遊蕩。
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縷靈光，如同夜中的篝火，在這個正在變暗的虛空裡面，顯得異常耀眼。
“雷恩，果然是你。”
精神體平淡說道。
“加洛，你竟然沒有死？
不對，你的狀態很奇怪！”
呈現出中空屍怪形象的巫妖停了下來。
即便臉頰上已經沒有肌肉，無法呈現出鮮活生命所擁有的豐富表情，也依然能夠從他面龐上看出幾分驚異之色。
加洛的狀況，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很奇怪嗎？你用來攻擊我的手段，無非過是施加在精神靈體上面而已，那我乾脆連精神靈體都拋棄掉，使用機械化心智爲主導的自我意識，不就可以免疫了？”
那個精神靈體淡淡的說着，逐漸也在空間裡面幻化出加洛的形象。
“機械化心智，不是這樣用的……”
雷恩喃喃自語。
“你是奧術界的前輩，在你們那個年代，人工智能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發達。
不過後來，奧術界誕生出了夏耿斯大法師主靈性派，我從中借鑑了一部分成果。”
加洛並沒有隱瞞這些的打算，畢竟對方也是出類拔萃的高階奧術師，就算現在看不明白，稍加推理，也能依稀有所察覺。
更何況，兩人在這個精神空間裡面相遇，必定會有一場慘烈廝殺。
到時候，成王敗寇，註定只能活一個。
“看來你對我的作爲也不是全無所知，但不管伱準備了什麼手段，有關肉身與實體的部分已經完全無法使出。
而在精神與靈魂的領域，我並不覺得，你這樣的法師能比我們巫妖走得更遠！”
雷恩語氣之中帶着十足的自信。
說完，它周圍就出現森然寒意。
白色的霜華如同煙霧瀰漫開來，方圓百尺都化作了寒冰的領域。
死亡光環展現，亡靈的魔法書也被從腹腔抽出，漂浮在空中展開。咒語聲起，一道道飛彈襲來。
那並不是塑能系的魔法飛彈，而是精神與靈魂領域的「死亡之牙」！
加洛的精神靈體猝不及防，被那些白色的死亡之牙打中，立刻身上一片坑窪，慘不忍睹。
當中他也嘗試着靠近和還擊，但是他並沒有掌握能夠在這種場合使用的法術，甚至沒走兩步，腳下就開始生出凍結的霜華，一步一個腳印，變得步履蹣跚。
“不用掙扎了，乖乖消散吧！”
巫妖雷恩毫無憐憫的伸手一指，將加洛的精神靈體隔空擊碎。
但這個靈體倒下之後，周圍的環境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巫妖雷恩不免有些意外，帶着幾分警惕停留在原地觀望。
又一個新的加洛從夜幕之中走出。
巫妖雷恩略帶幾分驚訝，轉頭看了看。
上一個屍體還停在原處，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又一個，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思索了一下，沒有和這新的加洛多說什麼，以「死亡之牙」將其再度擊碎。
可是那加洛倒下之前，面上露出的不是痛苦驚懼，而是淡淡嘲諷。
“一個？遠遠不止呢……”
他說話之間，虛空中一縷一縷的光芒浮現。
他沒有告訴雷恩的是，他結合自己「奪魂術」，創造出許多擁有自我意識和靈性智慧的化身。
剛開始時，如同螢火飄蕩，不久之後，化爲幽幽鬼火，然後，又呈現出了人影的形態。
這些人影剛開始時男女老少皆有，依稀可以看出幾分生前的形態，但漸漸的，面容變化，竟然是如同換了臉孔。
全部都是加洛的樣子！
“你竟然化出了這麼多的分身！”
看到這一幕，饒是見多識廣的巫妖雷恩，也不由得爲之震驚。
“我得多謝你，如果不是你送給我那麼多靈魂，供我精挑細選，還真未必能夠一下做到這種地步。
不過，我並不喜歡你把他們稱作是分身，這些也不是普通的分身，而是真正的自我。
我把自己化作羣體意識的集合，奪取目標靈魂的同時，實際上也是把‘自我’注入到其中，並賦予其與自身一樣的‘智能’！”
加洛說到這裡，不由的停頓了一下。
陡而，卻是釋然而笑。
“說起來，這裡也忽略不了我的老對手，羅蘭大法師的貢獻。
如果不是他和夏耿斯大法師合作，搞出這樣的成果，我也沒法享受到這份時代發展的福利。”
“簡直怪物！”
雷恩看着周圍不斷出現，越來越多的“加洛”，不知稱讚還是唾棄。
他的神情和語氣之間，終於再也沒有了最初的淡定，因爲以他強大的精神力掃描，可以肯定，這些全部都是真實不虛的靈魂體。
他們每一個都擁有着機械化的自我意志，能夠入駐軀體，作爲主魂！
這當中或許可能會有一些情感缺失或者心智失控的風險，但卻已並不是他所該關心的問題了。
“一羣加洛”正在從四面八方接近。
這情形，竟是讓以操控亡靈生物爲主業的巫妖都不由得生出了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類，正被步履蹣跚的殭屍包圍的錯覺。
“殭屍”正在接近，紛紛伸出手來，拉扯拖拽。
轉眼之後，如同螞蟻撕咬大青蟲，徹底將其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