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些什麼,爲什麼總覺得還差了什麼?”
又是三個月後,江守在東班村已經呆了三年整,三年參悟,他從最初只能書寫普通文字,到字中帶着明顯的感悟,一字成即可不受控制的引發天地異動,再到返璞歸真,他書寫時明明蘊含着強烈感悟,也能引發強烈的天地迴應,卻完美收斂在字體內,外界看不出一絲異常,受到外力觸動纔會激化。
這種逐漸的提升裡,他書寫的感悟能引發的天地異動也越來越強的,比如最初時江守寫一個陽字,那種猶如春日驕陽的溫暖感只能覆蓋一個小院子,現在則恐怕輕鬆能覆蓋千萬裡範圍,長期不衰。
即便如此,江守還是總覺得差了些什麼。
到底差了哪些他也不清楚,一旦清楚,再沿着那個方向去參悟提升,恐怕他就能打破眼前的枷鎖,直接參破道義屏障晉升真神了。
因爲他不知道缺了什麼,所以距離真神還有着一段鴻溝。
“時間不多了啊,若不盡快參破這個方向,那以後就算我明白了,都未必再有時間去感悟了……現在的我已經95歲半了,而摒棄了一切後,我的壽元也就是和普通人一樣,百歲左右。百歲左右,也不是一定活到一百歲才死,可能是一百零幾歲,也可能是一百一十多歲,但更可能是九十多歲,哪怕我不會明天就死,但指不定幾個月後,半年後就會壽元耗盡。”
“一旦壽元耗盡,我若不想真的衰老至死,就不得不主動破開登天路形成的枷鎖,到時候即便修爲法則之力恢復,也肯定還沒邁入真神。到時候,我就算想重啓登天路感悟都沒機會了。因爲一旦啓動就是壽元耗盡而自然終結,都需要替換另一種感悟方式了。”
坐在書案前卻沒有再嘗試着書寫什麼,江守只是靜靜思索着目前狀態。
普通人包括通靈期武者,正常壽元百年左右,這個真指的左右,不是一定會在百歲關頭死掉。具體是左還是右要看具體,生長在靈氣極爲濃郁地帶的普通人,哪怕不修煉,受靈氣滋養也要比靈氣枯竭之地的人平均壽元更長。
以江守遊歷過的那麼星球而言,大部分人族在靈氣濃郁地。活到百歲的還是佔大多數,但靈氣枯竭地,比如他曾去過的地球,那個星球科技沒發展起來冷兵器時期,普通人活到七十歲已經極爲罕見,那就是天地滋養不足。
又或者一個人,年輕時期各種勞累創傷,積累許多小傷於體內,就算生長在靈氣濃郁地。也就是八十多歲死亡就不錯了,這不是天地滋養不足,而是自身修身太差。
但若天地滋養足夠,自己修身也不錯。一路走來體內沒任何勞損暗傷遺留,起居也有規律沒有惡習,這種情況下的壽元到底是活到九十七八,還是一百零幾。就真的看天意了,或者說看你自己的天賦,是不是生下來就更健壯。更經得起歲月消磨。
江守自身判斷自身,他從登天路後摒棄一切的肉身,還算是完美的肉身,沒有絲毫勞損暗傷遺留,在東班村也算幽靜自然,環境也不錯。
因此他到底能活多久,就看天意和自身天賦,而拋開一切後的天賦,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的,連不死之身都摒棄了,他最初的基礎肉身有多健壯?這個很難讓人高估的。
九十五歲還多的年紀,他可能還有幾年或者十年左右可活,但也可能只剩下幾個月。因爲這是沒辦法把握的事,只能儘快。
他必須儘快參悟出眼下的自己到底缺失了什麼,然後去提升。
登天路參悟方式只有一次機會,不管成功還是失敗,他都必須盡最大可能去把握。
“咦,班傑,你怎麼……”
“班傑,你回來了?!”
“傑哥。”
…………
就在江守凝思中,一聲聲驚奇的呼喊才從院落外響起,還是由遠及近,等江守被這些大喝驚動後,班傑的身影也很快抵達了院落內。
“江老。”又是一兩息,等班傑恭敬的站在屋舍入口,對着書房方向恭敬行禮時,江守也抓着柺杖起身,笑道,“呵,你這傢伙平時一兩年纔回來一次,這次間隔倒是挺短啊。”
班傑頓時臉色一白,“江老贖罪,我也不是故意要來打擾您老,只是救命之恩班傑也絕不敢輕慢……”
江守當場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想太多了。”
一句想太多明顯讓班傑聽的暈頭轉向,想太多了?什麼意思?
但江守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言,只是詫異的道,“不過你說的救命之恩又是怎麼回事?”
提到這個班傑才興奮了,立刻就進了屋子興奮的開始解說,這解說其實也簡單,就是班傑一個月前離開黃山宗在外歷練,招惹了一個敵人,雙方發生衝突,對手在被班傑打傷,而後那個被班傑打傷的傢伙背後,蹦出來一個通靈九重的武者,對班傑大施殺手。
正常情況下,通靈九重對七重是有着不小優勢的,其他什麼都不說,若七重修爲是1,九重就是9,這恐怖的差距足以讓九重碾壓七重。
就算班傑在七重裡也不算差,可面對那九重攻殺還是沒多少反抗之力,最後,就是江守那個護字盡皆抵擋了一切,讓班傑死裡逃生。
“如果不是上次江老恩賜,我這次就死定了,雖然知道江老您在這裡隱居,肯定是不願被外界打擾的,我師尊也告誡過我不要來隨意打擾您老,但救命之恩實在太大……”興奮的解說後,班傑直接就跪在江守面前,誠懇的磕頭叩謝。
“起來吧,你師尊告誡過你?都告誡你了什麼?”看到班傑激動難耐的樣子,江守卻很無語,讓班傑起身時他也有些好奇,班傑的師尊告誡過班傑不讓他來隨意打擾?這都什麼啊。
隨着江守的問話班傑也楞了一下,隨後才把自己得到護字後,因爲知道這東西的恐怖,又不知道那到底有多恐怖玄妙,才刻意彙報了他的師尊凌道宇,整個過程班傑都解釋的一清二楚。
聽完這些過程江守卻笑了,笑的前仰後合,差點沒笑死。
“我說你們兩個都這麼有趣?這都是在想什麼啊。”大笑中江守勉強說出一句話,班傑卻再次滿頭霧水……怎麼回事,難道他和他的師尊猜錯了?
可不是麼,他們猜的太錯了。
江守當初在班傑前來索字時,是沒有說太多,但有些事也在簡單話語中說的很清楚了,比如他見到班傑第一句就是你想來討幾幅字研究?第二句是字都在屋裡,你隨便去挑。
這不是擺明了麼,裡面的東西可以讓班傑隨便拿隨便挑,拿光了也無所謂。
這也是江守的本心。
誰知道班傑只拿了一副,這就是讓江守失笑的地方。
但不可否認的是江守一句隨便挑,這很容易被人誤讀,你挑一福也是挑,挑一百多幅字也是挑……江守存放的數千福字裡,也只有一小部分是蘊含奇妙異力的。
他只說一句隨便挑很容易讓人誤讀,不清楚江守心思的情況下,班傑挑一福和把所有蘊含天道感悟的字全部挑走,意義也絕對不一樣。
那種情況下班傑才只敢挑走一副,而他拿走一幅字時江守也沒有再來一句你怎麼只選了一副,那就是解說模糊,被人誤解也不算奇事。
但江守又哪裡會想到班傑會想那麼多……考驗?這太扯淡了。
他就算要考驗班傑,也不會在這麼小的事情上考驗好不好。
“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也沒必要多說,而你之前遇到的事也只是你自己的選擇,沒必要在意。”班傑強烈的疑惑中,江守也再次開口,話語依舊平淡無波。
不過就在江守話語落地,班傑也再想說什麼時,一聲大笑卻突然從院外響起。
“原來是你?這個姓班的小子拿出來的那副奇怪文字,就是你書寫的?嘖,還真是奇怪,爲什麼老朽感覺中的你,沒有絲毫修爲和領域之力?那副字真是你寫的?”
伴隨着大笑聲,一連三道身影也出現在了屋舍門口,爲首一個是一名靈紋族中年,氣機在封神二重宵的武聖。
在這老者後方,則是一個通靈九重的九重霄,外加一個重傷的奄奄一息,臉色悽白的七重宵青年。
江守心中剛升起一絲詫異,班傑就猛地起身站在江守身側,滿臉都是驚駭,“是你?你們怎麼能跟蹤到這裡?我在來的一路上,已經防備過有人跟蹤……”
“嗤,你這白癡就別搞笑了,就衝你那種行進方式,也就是自以爲是的以爲自己很小心很隱匿了,可在老祖眼中,那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好不好,你又和那些大搖大擺,絲毫不遮掩形跡的存在有什麼區別?”
隨着班傑的驚怒,那臉色悽白的通靈七重靈紋族青年也不屑的冷笑一聲,眼中全是鄙夷。
這一句話就讓班傑臉色再變,倒是江守在聽了這話後猛地一愣,狐疑的思索了幾個呼吸,才大喜,“無形,有形,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