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疼了兩天一夜,樂清靈才把孩子生下來。生產過程中,幾經因爲疼痛而暈過去。
看着樂清靈身旁雪白粉嫩的嬰兒,鳳涵天驚喜萬分,他愛憐的看着母女倆,有種說不出的激動。樂清靈躺在牀上還未醒來,孩子也在熟睡着。他就這樣靜靜的守着母女倆好久。期間,長孫玉顏來過,梅月也來過。呆了沒多久便離開了。
“媽,媽……”忽然,樂清靈滿頭大汗,嘴裡模模糊糊的叫着誰,“雲風,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
剛欲打盹兒的鳳涵天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給驚醒,樂清靈正眉頭緊皺,雙脣緊抿,額頭上滿是汗。
“清靈,清靈,你醒醒,醒醒啊,又做夢了。”鳳涵天輕輕的拍打着她,許久,她才緩緩睜開眼睛,有些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你太緊張了,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了,”鳳涵天溫潤如玉的看着她。
她只覺得這種美好的感覺似曾相識,只是人在她的意識裡有些模糊了。“我……這是怎麼了?”樂清靈扶了扶額頭。
鳳涵天微愣,以爲樂清靈因爲剛生產完有些體虛,因此腦袋還不是十分清醒。“你看看身旁,那是我們的孩子,她生得和你一樣美麗。”順着鳳涵天憐愛的目光,樂清靈緩緩看去,一個粉嫩嫩的,剛生下來的小嬰孩兒,正握着小拳頭,微張着小嘴,微微閉着雙目熟睡着。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鳳涵天,
“這是我們的孩子?”
鳳涵天輕輕摟過樂清靈,“對,是我們的孩子,上天待我們不薄,真的給了我們一個小公主。”
此時此刻,樂清靈只感覺他的懷抱好溫暖好溫暖,只想這一生一世都能如此依在他的懷中。
“哇哇哇……”兩人正在溫存,小嬰兒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外面候着的嬤嬤忙跑了進來,“皇上,娘娘,小公主可能是餓了,讓我給她餵奶吧。”樂清靈看了看那粉嫩的小嬰孩兒,又看了看鳳涵天,鳳涵天微微點頭,將孩子抱與嬤嬤。看着這一切的一切,樂清靈的腦海裡,不斷交織着沐曦,沐雪,雲風,她的母親,還有她的親生父親。
“我是沐曦,我是沐曦……”腦袋裡一團亂麻,她不禁自言自語起來。
時而腦海裡又浮現出射月皇宮,自己的母妃,父皇,蘭後,樂清歡,樂長坤,純兒……
“不,我是樂清靈,我是樂清靈……”突然腦袋疼得厲害,她擡起手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腦袋,十分痛苦的樣子,“我不是樂清靈,我是沐曦,不,我是樂清靈,不是沐曦。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看到樂清靈忽然有些不對勁兒,鳳涵天的心頓時懸了起來,“清靈,你怎麼了?清靈,”他心急如焚,向門口大喊,“快去傳太醫,快去傳太醫!”
“好痛,我的頭好痛,好痛啊。”樂清靈渾身都被汗水浸溼了,她用力拍打着自己頭,忽然,兩眼一黑,就暈過去了。
“清靈,清靈,你怎麼了?清靈……”
經太醫會診,還是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因爲生產過於疲累,造成大腦神經衰弱產生了意識模糊而已,身體上並無大礙,只需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打從孩子出生起,鳳涵天就衣不解帶的守在樂清靈牀邊,精心照顧着她。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雙眼佈滿了紅血絲。長孫玉顏曾說來替他,他沒有答應,一定要親力親爲。此時此刻,樂清靈還未醒來,他實在太累了,竟然趴在牀上眯着了。
“皇后娘娘吉祥。”長孫玉顏帶着宮女端來了剛熬好的人蔘雞湯,守在門口的太監剛要通報,便被她攔下。
“不必了。”
兩個小太監躬身一退,長孫玉顏輕輕擡腳跨進了門檻兒。走進內室一看,心疼得眼圈兒都紅了。她拉下身上的披風,輕輕的遮在鳳涵天身上,微微道,
“皇上這是何苦呢?這麼多宮女奴婢,用得着這麼不顧身體嗎?”
她微微的舉動,還是把鳳涵天給驚醒了,鳳涵天驀地擡眸,“嗯?是你?”
“皇上,我換你回去休息一下吧。”長孫玉顏心疼的說。
鳳涵天眉頭微微一皺,“不用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皇上是不相信我?”長孫玉顏用真摯誠懇的目光乞求着他。
鳳涵天微愣,沉默半晌,“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只是我想親自守在她身邊,讓她醒來時可以第一眼看到我,如此,她纔會覺得安心。”
看着躺在牀上的人,長孫玉顏的心裡,只有羨慕嫉妒恨。如果讓她用世間所有榮華富貴只換得鳳涵天一天的愛,她也願意。長孫玉顏淡淡的笑了笑,“那……皇上,我先行告辭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陽光射進了窗子,才刺開樂清靈的雙眼。她猛然坐起,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啊!”突然尖叫起來。嚇得一旁眯着的鳳涵天咻的一下站起來,滿臉驚詫的看着她,
“清靈?你怎麼了?”
樂清靈緩緩側目看着鳳涵天,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我這是在哪兒?你又是誰?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如小孩兒般哭鬧起來。
鳳涵天頓時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清靈,我是鳳涵天啊,這裡是孤竹皇宮,現在正在你的寢宮,梅影宮啊,你到底是怎麼了?”
樂清靈微微嘟着嘴,將被子緊緊的拽在手裡,目光有些呆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母妃,我要純兒……”鳳涵天不可思議的看着樂清靈,微微搖着頭,
“不,不可能的,太醫,快傳太醫!”
太醫們會診了半天,依然一無所獲。鳳涵天的心一陣緊一陣的抽痛着。爲什麼,爲什麼樂清靈突然就失憶癡傻了,甚至於連他也不記得了。
一整天,樂清靈都不吃不喝,瑟瑟縮縮的躲在牀的角落裡,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而鳳涵天就那麼靜靜的守着她,同樣不吃不喝。旋兒見皇上如此悲傷,有些於心不忍。只好上前怯懦道,
“皇上,其實娘娘一早就發現自己不對勁兒了,娘娘也找太醫看過,可是太醫就是查不出來原因。爲了不讓皇上擔心,娘娘只好讓奴婢瞞着皇上,瞞着所有的人。”
鳳涵天微微擡眸,怒瞪着旋兒,“你放肆!”
旋兒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饒命,娘娘在還記得皇上的時候,給皇上留了一封信,在娘娘書房裡,就夾在娘娘手抄的那本宋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