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喝完吧?”
“你這麼快,根本就沒怎麼喝!”
天一閣內飄出陸羽、藍妙依二人聲音。【..】
聲音不高,但非常急切,似乎陸羽根本沒有把四位外族生靈放在眼裡。
至此之前被震驚到石化的一羣修者,才驀然驚醒,既敬佩又畏懼地望向天一閣。
同樣是人族修者,他們這些人面對四位強悍無匹的外族生靈時,幾乎不敢前去爭寶,而這個銀袍青年,僅僅從天一閣走出,而後輕描淡寫地出手,四個生靈便倒在血泊中,身死道消。
“這是真的嗎?”
“那可是強大的外族生靈!”
還有不相信的修者,目光投在倒地的四個生靈身上。
它們已經滿是血跡,分不出面貌,被瑤琴仙子招來的僕役擡出了大廳。
這再一次證明了陸羽的強大,強到令他們不敢相信,感覺如同在夢裡一般不真實。
“咦,寧兄這是怎麼了?”
美美地喝了兩杯酒,卻見寧衝之釘在原地,陸羽詭異地問。
藍妙依瞟了寧衝之一眼,纖纖玉指在虛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懶懶地道:
“這小子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影響我喝酒,就讓他暫時安靜一會咯!”
藍妙依說的輕描淡寫,陸羽則滿頭黑線,這個藍妙依真的是無法形容。
寧衝之僵直的身體猛然顫了一下,一下便恢復了自由,他並沒有找藍妙依的麻煩,而是一把抓住了陸羽的肩膀,不可置信地道:“陸兄,這是真的嗎?”
在寧衝之看來,陸羽不過是剛剛出去了一下,便又回到了天一閣。
這期間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根本不足以修者之間對戰,更何況陸羽一身銀色華服,不染半點塵埃,沒有血跡,也沒有因爲動作幅度過大而產生的褶皺。
“你小子,我說你什麼好呢?”藍妙依不滿地白了寧衝之一眼,“虧你一口一個陸兄陸兄地叫着,竟然如此不信任陸羽,難道陸羽不應該戰勝那四個宵小?”
寧衝之俊美的臉“唰”地一下就紅透了半邊天,如同火燒雲一般,直紅到了耳朵根。
陸羽瞪了藍妙依一眼,示意她不要這麼損,拍了拍寧衝之的肩膀,要寬慰寧衝之,只是還沒有開口,天一閣外就響亮洪亮豪邁的聲音
。
“諸位道友,巴魯來遲,還請恕罪,再贈一瓶佳釀,萬望海涵!”
藍妙依一雙妙目露出玩味的光彩,笑而不語,陸羽則怔怔地望着那扇門。
門是普通的楓木門,雕刻精美,但並不是法寶,可此時卻騰出一抹淡淡的光暈,無聲地分向兩邊,一個身高丈二的異族漢子,同樣手捧七彩玉瓶,大步流星,而且面露友好笑容來到了場間。
來的正是之前就已經見過的巴魯,此時格外熱情。
他熱情得都把陸羽、寧衝之嚇住了,要知道之前這個巴魯可是寧玉郎的靠山,正是因爲巴魯,寧玉郎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
“有酒就好,有酒就好!”
藍妙依一把接過七彩玉瓶,不管其他,連倒了幾杯飲下。
只是席間的陸羽、寧衝之卻眉頭緊鎖,始終表現得有些冷淡。
“巴魯之前多有得罪,再加上方纔忙於他事,一直沒來賠禮,還請二位道友萬勿掛懷!”巴魯高大的身軀微微下彎,當真向陸羽寧衝之賠禮。
“巴主事親自賠禮!”大廳內所有關注着天一閣的修者震驚了。
下方大廳還在進行爭寶,但這並沒有吸引他們的目光,甚至瑤琴仙子也未能讓他們將心思全部放在爭寶之上,而是全部注意着天一閣。
起初聞聽洪亮之聲,他們還多有懷疑,以爲那不是巴魯,如今透過依稀露出的身影,他們自然認出了便是巴魯不假,卻是徹底地被天一閣內的銀袍青年震驚了。
“銀袍青年究竟是何身份,居然讓巴魯賠禮?”
“是啊,寧大公子雖然是下一任寧家族長,但畢竟還不是真正的族長,巴魯身爲爭寶會主事,即便有心交結寧家,也不會如此屈尊降貴!”
一時間人們開始猜測陸羽的身份,至此他們才知道真的低估了陸羽。
陸羽能夠讓巴魯折腰,親自奉上佳釀賠禮,修爲自然不低,區區四個異族生靈雖然強悍無匹,可倒也不是陸的對手。
“他不是五方城內世家子弟!”
“可何等身份的人族能夠令巴主事折腰呢?”
所有修者都疑惑起來,不斷地猜測,最後他們心中一緊,彼此對視。
他們無聲地張口,依口型可以讀出他們的猜測,結果指向卻是驚人的一致:陸羽來自於四大聖宮,除此之外他們想象不出還有其他人族修者可以令巴魯如此對待。
“寧兄,這是青半枚青山玉,請寧兄驗收!”
天一閣內一番推杯換盞之後,巴魯將青山玉交到了寧衝之手中
。
寧衝之接過青山玉,感激一番之後,陪坐飲酒不亦樂乎,但直至此時,他才真的相信,剛纔陸羽是真的下去爭寶了,而且是瞬間解決了四個異族修者。
“原本,我還想帶陸兄見見世面,卻沒有想到反而得到陸兄的照顧!”
望着毫無高手形象,與藍妙依撕扯在一起,爭搶美酒喝的陸羽,寧衝之是感慨萬千。
甚至他覺得當日他出現在廢棄的舊院,帶走陸羽、樓夜雪是他一生的中拐點,他有一種遇到了貴人的感覺,雖然陸羽看起來很普通,不像超級世家子弟。
爭寶地依舊在不鹹不淡地進行,天一閣內巴魯已成功與陸羽等打成了一片。
天一閣內禁制重重,能夠隔離聲音,而且他們還有意壓低了聲音,但他們歡快的一幕還是能落在羨慕的修者眼裡,快活的聲音仍然能夠隱隱約約飄進衆人耳朵裡,尤其是寧玉郎。
“敗了……敗了……”
寧玉郎頹廢地盯着酒杯,眸中無光。
望見巴魯殷勤地招呼寧衝之三人,他像一個普通人“噗嗵”一聲栽倒在地。
桌上酒水菜餚灑落,全部摔在他的身上,華美的衣服沾滿了油污,他動也不動,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屋角,喃喃自語:
“本以爲能夠借爭寶之機,除掉寧衝之、陸羽,把雕像重新矗立的罪按在陸羽的頭上,寧衝之也將揹負結交惡徒的罵名,那樣我就能成爲寧家下一任族長,卻沒有想到這個陸羽……”
“”
猛然一掌,爆發出無盡神光。
整個大廳猛烈地顫了一下,所有的修者察覺到剎那間有極強烈的靈力波動。
爭寶會一衆人等快速查找靈力波動的根源,來到了寧玉郎那間雅室,當他們推開雅室門,卻是被震驚了。
寧玉郎天靈蓋破碎,滿臉血污地倒在地上,已經身死道消。
“看來他自己知道在劫難逃,卻是自我了斷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修者,表現得很平靜,並沒有抱以惋惜。
之前寧玉郎再三挑釁寧衝之的舉止,在場衆人有目共睹,落敗自殺也在情理之中。
“把屍首交予寧家長老寧中雲,爭寶會繼續!”
巴魯心中微寒,但面色不變,吩咐僕役之後,爭寶會便又繼續開始。
由於寧玉郎的突然自殺,爭寶會的氣氛不如之前熱鬧,天一閣內飲酒行樂的三人,也是收斂了不少,反倒是更多關注爭寶會本身。
接連有修者呈出法寶,雖不如駝山印那般威力強大,但也是不俗
。
這些寶物呈出之後,爭寶的氣氛也漸漸地熱了起來,尤其是瑤琴仙子火辣的身段,再加上媚惑至極的聲音,不斷地將爭寶會引向一個又一個高氵朝。
不過,與大廳中的熱鬧相比,天一閣卻相對有些冷清。
陸羽、藍妙依、寧衝之一直都在關注爭寶的過程,可呈出的寶物中並沒有出現他們所心儀的,卻是一直沒有出手,只坐壁上觀。
“寧小子再不出手,爭寶會就要結束了!”
藍妙依笑言,爭寶會確實已經進入了尾聲。
隨着幾株萬年左右的靈藥呈出之後,再拿出來爭寶的寶物,越來越不濟。
寧衝之無奈地攤了攤手,陸羽則很淡然,但下一刻陸羽便猛然坐直,望向大廳。
大廳靠前的的座位上,坐着一個年輕的人族修者,二十歲左右,面色偏白,彷彿大病初癒,看起來極度的虛弱。
他發白的手微微顫抖,由懷中摸出一個黑色的盒子,交給身邊一位僕役。
僕役捧過盒子,將其交給瑤琴仙子查看之後,便無聲地打開了。
盒子中是一塊黑色渾圓的石頭,拳頭大小,平整圓滑沒有斑點也沒有紋絡,可除此之外這塊石頭再沒有其他出彩的地方,非常普通,和尋常的石頭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這是我家中傳下的陽明石,還請各位明鑑,願得者請爭寶!”年輕修者咳了幾聲道。
“陽明石,你當我等是傻子嗎?”
“傳聞陽明石是天下少見的奇石之一,天地所孕,怎麼可能是這塊普通石頭?”
緊接着大廳內就響起質疑的聲音,這是爭寶會到現在第一次出現這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