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手中握着的自然是雷獸殘骨。
此骨一出,一道道雷芒激射而出,頭髮絲般粗絲,彷彿沒有什麼威力。
但攻擊而來的蒼雲鷹,看見陸羽手中的雷獸殘骨,卻是猛然一顫,翎羽都有些不穩了。
一聲長嘯,劃破九天,它眸子中閃過驚駭,之後流露出決絕之色,長翼猛然一扇,靈光閃爍,調頭就要轉身飛離。
“哼!”
陸羽冷哼一聲。
擡手一劃,手中光芒大作。
雷獸殘骨激射而出的電弧,猛然狂暴了起來。
一道道原本頭髮絲粗絲的電弧,迎風狂漲,剎那間化成一道道水桶粗細的閃電,追擊着賣命狂扇翅膀的蒼雲鷹。
蒼雲鷹早知不敵,直接飛遁,但感受到後面越來越強的威壓,猛然回身望了一眼,頓時被驚住了,再也不敢停留,雙翅扇動,攪動雲層,如風一般地逃遁。
它本就是飛禽,速度非常快,賣力奔逃之下,只是片刻天際盡頭就只有一個黑點了,但那些狂奔而去的雷霆速度更快,如一條金龍劃破長空,楞生生地追在後面,而且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在蒼雲鷹幾乎從陸羽視線消失的時候,聽到了慘烈而斷斷續續的叫聲。
“啊,大神手下留情……小的有眼不識……啊……我不甘啊……”
之後,就是猛然的一聲,天邊閃耀刺目的光華,一道血液飛灑天際,陸羽隱隱約約看見蒼雲鷹至死都不明白爲何死在一個渺小的人類的眼神。
“劫雷還是有些作用的,沒有完全浪費!”陸羽滿意地點了點頭。
渡劫之時雖沒有什麼法寶收集紫金雷,但他還是悄悄地以雷獸殘骨收集了一些,雖然不是太多,但威力卻是無法想象,否則的話,單憑雷獸殘骨之中幾乎磨滅殆盡的雷道法則,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劫雷是一次性消耗品,只要釋放,一次性全部消耗,他想存留一些以備不時之患,都做不到。
當然,能夠解決速度非常快的蒼雲鷹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畢竟這蒼雲鷹可還是可以當作靈藥的,即便是煉製丹藥,也是不可多得的稀世奇珍。
陸羽擡手一招,一道電光裹挾着已經死去的蒼雲鷹,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蒼雲鷹眼神之中滿是不甘,十幾丈長的身子翎羽全部脫落,焦黑一片,有些地方甚至已經烤熟,飄散出一股令人無法忍受的香味。
他伸手撕下了一大塊,放在嘴裡,入口即化,肉質非常鮮嫩,其中更有一股濃郁的靈氣順着口腔肚腹向着經脈竄去。
他眉頭輕皺,手中掐訣,盤腿而坐。
片刻之後,才幽幽醒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蒼雲鷹屍體,喃喃道:
“看來還是低估了這隻傻鳥的藥性,單單一片肉就蘊有如此靈氣,其他臟器恐怕更加珍貴了,哈哈,看來是撞到寶了!”
“老夫越發覺得你小子不是凡人了!”這時,老祖有些羨慕的聲音幽幽響了起來,“怎麼你小子總是缺什麼就會得到什麼,體內藥性化解的差不多的時候,竟然得到了一隻蒼雲鷹,就這隻蒼雲鷹恐怕就能滿足你進階所需的靈力了!”
老祖當年能夠帶領陸家崛起於月河城,除了天資高絕之外,也是鍾天地之靈運之人,身背大氣運,總有大好機緣,但現在與陸羽比起來,老祖陡然覺得之前那所謂的氣運,根本無法與臭小子相比。
更讓他鬱悶的是,恐怕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機緣……天書,反倒應該是陸羽的機緣,而他不過是一個徒作嫁衣的悲劇之人。
“是嗎?看來這隻傻鳥替我省了不少晶幣啊!”陸羽當然不知道此時的老祖非常鬱悶,但他知道這隻傻鳥來的正是時候,一雙眼睛彎成了迷人的月牙,開懷地笑出了聲。
“嘩啦啦…”
隨着湍急的水聲,一道狂猛的水流傾瀉而下。
陸羽本來在安靜地欣賞雲海,微微有些出神,一下子被驚得跳了起來,一個橫移由水流之中竄了出來,怔怔地看着猛然噴涌的水流,一臉的不可思議。
在那雲海上空,一片虛無,除了奔涌的雲朵,或許什麼都沒有,但就是那裡,竟有水流出,如怒海翻波,攪起千層水浪,水浪奔涌,傾瀉到飛來峰頂,最終沿着山體向下飛奔,終是形成飛瀑。
“我…我沒有出現幻覺吧?”陸羽揉了揉眼睛。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他怎麼也不會猜到飛來峰飛瀑是如此形成的,更沒有想到,那峰頂的水竟然來自虛無。
“怕是連着一個隱秘空間,就如那渺靈園。”老祖淡淡開口,但內心也是無法平靜。
陸家如今這片居住地,雖以祖屋爲核心向四周擴散,但飛來峰當年卻是他划進的,當年他見飛來峰風景不錯,卻沒有想到飛來峰之上還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水流的另一方,究竟是什麼樣的空間呢?”陸羽歪着頭,看着仍然水浪奔騰的那片虛無,心裡天馬行空地暗自猜測,甚至產生了想要進去探上一探的念頭,最終還是被老祖勸了下來,畢竟那是未知,是福地還是凶地,誰也不知。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陸羽倒發現了一個規律。
水浪並不是一刻不停地噴涌,而是每隔一刻左右纔再次有水流出,每次流一刻左右,如此往往復復,彷彿一座莊園隱在虛空定期開和關。
“回去吧,陸豐那小子估計已經等不及了!”老祖提醒。
陸羽這纔想起,一直守護在碎石灘的祖父,他上來這麼久,毫無動靜,以祖父愛護自己的心,一定非常焦急,當下,抄起蒼雲鷹屍體抓着鎮宅寶鼎,沿着山體飛縱而下。
………
與飛來峰相對而立的凝翠峰峰頂。
一個灰衣灰袍的老人,彷彿一尊雕塑,佇立山頂一動不動。
他在這裡已經等了很久了,自始自終都盯着對面雲霧繚繞的飛來峰,眸子精光四射,想要穿透雲霧,卻無法看穿,耳朵如招風耳,時刻不停地搜尋着對面的風吹草動,然而仍是隻有凝翠峰上的萬壑齊鳴聲,沒有對面的絲毫聲音。
飛來峰彷彿死寂一般,老人有些急了,“當年天賜就曾闖入飛來峰,羽兒不會也…”
兒子陸天賜的遭遇,他還沒有忘記,仍然還會暗夜裡心傷,而這一切的因由都是神秘的飛來峰頂,可如今陸羽也在逆流而上,這讓他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無比的焦急。
“曾經我不能阻止,但這一次老夫一定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羽兒也無端惹來禍端!”
他雙手緊握,背後浮現一棵青松虛影,飛速地壯大,轉眼間那株青松虛影已有百米高大,根根枝條甚至有凝實的跡象。
他心念一動,青松射出數十條盈燦燦的枝條,穿破雲霧,如靈蛇一般向飛來峰穿去,與此同時,老人身子一縱,向飛來峰奔去…
突然,一道熟悉的少年身影穿過雲霧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少年人如同天外流星,飛速向地面奔去。
老人心喜,哈哈大笑,“還好,還好,羽兒沒事,羽兒沒事…”緊接着身影猛然一折,數十根盈燦燦枝條收回,浮現的青松也於剎那間消失,朝着地面飛奔而去。
“羽兒,上面兇險,到此爲止,不能繼續向上攀爬了!”還沒有到地面,老人就非常嚴厲地喝令少年人,以一種命令的口吻,他以爲陸羽舉着寶鼎逆流而上,遇到了危險,才拖延了這麼長時間。
只是,等他落到地面,仔細地打量少年人,看到少年人體表那一層雖然隱藏,但仍能察覺到的一絲強悍氣息,以及白到不真實的肌膚,他明白少年人或許達到了傳聞中能夠與聖獸幼崽相媲美的極致肉體。
他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撫摸眼前的少年,以證實他所見的不是幻象,但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激動地問:“達到了?”
“嗯!”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老人如此表現,少年人已經明白,自己停留在飛來峰上的這一段時間,對老人來說定是如坐鍼氈,時時刻刻都飽受煎熬,眸中有一絲愧疚,他不想老人再爲自己擔心,肩膀輕輕一抖。
“轟”
不再隱藏,一層寶輝透體而出。
緊接着一聲龍呤,一條金色的神龍虛影浮現,將少年人緊緊地護住。
肉體如同法寶,自主散發光芒,更有神龍護體,陸豐當下就明白,這是肉身達到極致了。
“肉身極致,能夠與聖獸幼崽比肩,好,好!”他太激動了,言語間完全沒有一族之長應有的威嚴,在此刻他只是少年人的祖父。
老人滿心歡喜,少年剛要開口表達讓老人久等的愧疚之意,卻被老人一把抓了起來,劃作一道靈光,來到了陸家密室。
老人打開密室之門,見少年人一頭霧水,開口解釋道:“有一件禮物,我一直代你父母保管,如今該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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