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水面,浮現一顆腦袋。
怎麼看都有一些恐怖的感覺,有些人。
雪羽鶴在第一時間,將腦袋縮進了翅膀裡,都不敢多打量。
“天涯,果然還是擔心我,我下去的這片刻,你驅駛這麼多兇獸入澗!”
突然,水面上的那顆腦袋,帶着笑意也極其自戀地向清麗脫俗的況天涯說笑。
雪羽鶴嚇得差點兒崩潰,一顆腦袋居然開口說話,陸羽卻放下心來,仔細地打量。
這是一顆粗獷中,還不失清秀的人族腦袋,說不上特別帥氣,但絕對的豪邁,而且有一股特殊的韻味,尤其是那一圈如春草般恣肆生長的鬍子,寸許來長,將他襯托得格外豪放霸氣,讓人忍不住親近,其他書友正在看:。
“是他!”
這人陸羽倒也有印象。
他曾經遠遠地見過這人兩面。
只不過每一次都是此人,在遠遠地呼喊況天涯,他只能遠觀。
因此,陸羽倒不知道這位外形格外豪放的師兄到底是哪一位,又爲何入了幽澗。
“冒失!”況天涯冷冷地回了一句。
但明顯地可以看到,之前一直非常平靜的況天涯,眉眼間有了一股放鬆之意。
大漢卻是嘿嘿直笑,他身前水面,便如沸騰了一般滾涌,下一刻,一朵銀色的花朵,便被他叼在了嘴裡,仍然滴落水珠,花開得也正盛,應是剛採摘下來。
“天涯,這花高潔出塵,與你正配,送給你!”
大漢叼着花,泉水涌動,身體卻是漸漸地向上浮。
與此同時,他每浮出一分,髮絲,衣服都是瞬間被靈力蒸乾。
他頭髮與況天涯一般,都沒有綰系,只鬆鬆地託在腦後,不過他的頭髮散得更開,看起來也更添霸氣與豪邁。
“入幽澗便只是爲了這朵花嗎?”
“僅僅一朵花,就闖入不知危險不危險的幽澗!”
陸羽隱隱約約已經猜到大漢爲何在澗中,爲何況天涯驅動萬獸。
多半是這大漢爲了況天涯入澗,採摘銀色花朵,久久沒有浮現,況天涯憂心之下,纔不得已遣萬獸入幽澗打探,也因此況天涯才特別專注,根本沒有注意到陸羽的出現。
“他們二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陸羽心中疑惑,望了望大漢,但是大漢眼裡只有況天涯。
不得已,陸羽才轉而望向況天涯,況天涯已經再次恢復清麗脫俗,神色平靜,眉眼有些冷,但卻非常吸引人,一時間他看得有此呆了!
“嘩啦啦”
水花四濺。
一道水浪猛然襲向陸羽。
水花如狂龍,奔騰咆哮,驀然化爲水色的光掌,迅捷拍下。
頓時,陸羽被這股強猛氣息禁錮,身體動彈不得,只能憑藉肉身之力與水色巨掌相抗衡。
但是無論那層灰光,還是咆哮幻化而出的神龍,遇見水色手掌,都是輕易地便被擊潰,而且那手掌速度還不減,威力越來越盛,下一刻就距離陸羽頭頂不過數尺。
“淮南狐,你發什麼瘋!”
千鈞一髮時刻,況天涯微怒的聲音響起。
隨之,水色手掌停在陸羽頭頂上方,層層水浪如水銀一般激盪,但並沒有拍下。
上半身已經完全露出水面的淮南狐,嘴裡噙着一朵花,有些吃味地看着面容清秀的陸羽,恨聲道:“這小子看你的眼神不對,我來教訓他!”
“收手!”
況天涯剜了淮南狐一眼,其他書友正在看:。
隨後,似乎察覺到淮南兒心裡不太舒服,又補充道:
“他是我們鼎劍閣的小師弟……陸羽,不是什麼登徒子!”
“哦,師弟啊,早說嘛!”淮南狐收了手,他面上也浮現訕訕的笑,有些滑稽地望着況天涯,況天涯並沒有發怒的意思,他才轉向陸羽,豪氣地道:“師弟啊,咱鼎劍閣別的規矩沒有,但長兄如父,師姐也算是長輩,不能隨意打量。”
“咦,有這規矩?”陸羽訝然。
“沒有嗎?真的沒有嗎……”淮南狐潔白的牙齒露出,燦爛地笑。
陸羽卻是打了個冷顫,連忙附和道:“師兄說得對,尊敬同們師兄、師姐還是有必要的!”
“嗯,這纔是咱們鼎劍閣的好師弟,以後誰敢欺負你,在鼎劍閣就找我和你天涯師姐,還沒有我們擺不平的!”淮南狐拍了拍胸脯,非常地有擔當,但下一刻,他就陪着笑臉,衝微微不喜的況天涯道:“對吧,天涯?”
“呃……怕女人!!”雪羽鶴小聲嘀咕。
它聲音很低,但淮南狐似有所感,猛然望向陸羽身後的雪羽鶴,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道:“小鳥雀,你說什麼呢?”
“呃……我說你天縱神武,而且懂得浪漫,會討女人的歡心,絕對是東勝神洲所有修者的榜樣,東勝神洲所有的男性修者,都應該向您學習!”還好雪羽鶴反映得快,“您就是所有女性修者的福音,有了您,世界的形勢將要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當”
一道水劍,打在雪羽鶴的腦袋上。
登時雪羽鶴腦袋就隆起了一個大包,而且還搖搖晃晃起來。
雪羽鶴那是滿臉的委屈啊,它反映已經如此之快,把它能想到的所有的美好的詞彙,全用在了淮南狐的身上,可結果還是被淮南狐狠狠地揍了一頓,於是憋屈地看着淮南狐。
風吹起淮南狐垂落兩肩的長髮,使得他更加地豪邁,他望着委屈的雪羽鶴,不無鄙夷地道:“男人要腳踏實地,你太油嘴滑舌,該打!”
“”
雪羽鶴栽倒,它是非常的不甘。
剛開始它說了實話,惹得淮南狐不滿,現在違心地誇他,結果還是一頓打,這還有天理沒天理,總不能說打就打啊?
“快點上來!”況天涯催促。
“好嘞,這就把花送去!”
淮南狐哈哈大笑,無比快活。
他體內一道靈氣,由上至下游移,如筆走龍蛇,煞是壯觀。
就那般,身形不動,只靈力奔涌,他就像一尊水神,緩緩地由水面向上浮。
很快,他的雙膝露了出來,再後,小腿也全部露了出來,只有雙腳還留在水中,他已經迫不及待地邁步,身體前傾,想要快點把花送到況天涯手裡。
“噗嗵”
淮南狐一頭栽進了水裡。
他上半身前傾,但雙腳卻彷彿釘住了,移動不得,最終摔倒。
“師兄,你怎麼了?”陸羽大驚,目力匯至,望向幽澗,好看的:。
淮南狐雙腳之處,有一抹幽光在浮動,非常稀薄,不注意觀察,很難發現,但仔細觀察之下,赫然發覺那是一個獠牙奔突的恐怖生靈,緊緊地扯住了淮南狐的雙腳,以淮南狐如此實力,都是動彈不得。
“沒什麼,不過是一些宵小,待我把它們解決!”
淮南狐不見懼色,非常豪放地入水,但又猛然浮出水面,一甩頭,那朵銀色的花朵,便非常平穩地飛向陸羽,並交待道:“替我保管這朵花,等我回來時,我再親手送給天涯!”
水面平靜,不見了淮南狐的蹤影。
陸羽接過銀色花朵,但見銀色花朵紋理恰似一些符文,但沒有絲毫的靈力,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靜靜地等候淮南狐強勢歸來。
可他左等右等,足足過了數十息,水面越來越平靜,卻久久不見淮南狐的身影。
“天涯師姐,淮南狐師兄該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吧,他怎麼還沒有出來?”陸羽問。
淮南狐時常以這種小把戲逗弄況天涯,讓她發笑,因此這一次她以爲淮南狐是在逗弄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等到接連不見動靜,而且陸羽開始相問的時候,況天涯面現急色,一股凜然的殺意透體,激盪得整個水面不斷地暴鳴。
陶壎再度奏鳴,依然還留在幽澗的那些兇獸,便被她控制逐漸下潛。
御獸是她的天賦,只要功力足夠,天下任何靈獸,都得聽從她的號令,也因此她能夠以兇獸探險地,也能夠驅駛兇獸對敵,當然也能通過兇獸,瞭解一些秘地,就比如這幽深的幽澗。
壎聲嗚咽,一道道信息便傳了回來。
況天涯不見喜色,眉頭卻越皺越緊,面色更陰沉似水。
“”
壎聲陡轉激昂。
隨之一道水浪,衝出水面數下丈高。
泉水下,更有刀劍激撞之聲,在瘋狂地劈斬。
況天涯盛怒,衣衫獵獵,一股股氣流透體,如劍氣劈斬,她的雙眸更是在一瞬間化爲幽幽紫色,其中有符文在閃現,隱秘的力量奔涌。
“敢爾!”
況天涯道了一句。
而後,她一步踏入幽澗,沒入幽澗。
幽澗瞬間又恢復平穩,不見湍流,但沒了她的身影。
“老大,我們怎麼辦?”這時,雪羽鶴戰戰兢兢地躲在他身後,顫抖地問。
沒了況天涯御獸,所有的兇獸,少說也有數十萬只,一剎那間醒轉,而且第一個看見的便是幽澗旁邊那一人一鶴,個個流露貪婪、憤怒、冰冷的情緒。
“轟”
“轟”
靈芒閃耀。
衝在最前的那些生靈,流轉精光,直接撲向陸羽、雪羽鶴。
但是它們躍至陸羽上空,正要壓下時,銀色花朵,突然涌出符文,一股光捲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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