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天,前十六決出。
每一個勝出的少年子弟,經過連續五輪對戰,早已精疲力盡。
要知道,這每一輪的對手都是前一輪勝出的,實力可是越來越強,能夠闖入前十六,都可以稱得上月河城的希望,天資高絕,將來可能影響整個月河城的局勢。
“累死了!”
“防風兄,陸兄,你們怎麼樣?”
鐘鳴拖着疲累的身體,走到陸羽身邊,還隔着一段距離,身子就軟軟地直接賴在陸羽的肩頭了,非常熟絡,就不怕陸羽猛然閃開似的。
陸羽笑了笑,望了望鐘鳴,發現長相憨厚的他,如今更加憨厚了,軟搭搭的跟沒有骨頭似的,只剩下嘴皮子勁,再沒有什麼狡黠之意流露了,至於與他一道走來的防風御狼,也是精疲力竭,連走路都是問題了。
防風御狼,要比鐘鳴秀氣的多,而且自然流露出一股貴氣,他沒有像鐘鳴那樣毫無節操地軟在陸羽的身上,但腰板還是有些挺不直了,走起路來都是一搖三晃,非常吃力,只是咬牙強撐着纔沒有倒下而已。
“切,都累成狗了,還硬想強撐,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鐘鳴白了一眼仍然貴氣十足的防風御狼,就又軟綿綿地靠在陸羽的肩頭了,如果不從正面看,那姿勢,那狀態,簡直就是一對纏綿悱惻的情侶。
“呃……”
陸羽的身子瞬間僵硬。
他有些尷尬,被一個少年這麼靠着,總感覺比被玉夫人逗弄還要不適。
他挪了挪身子,想要擺脫鐘鳴的依靠,但鐘鳴卻是死死地貼着他,任憑他如何扭捏,終是沒有擺脫掉這個自來熟的傢伙,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畢竟他看得出來鐘鳴也好,防風御狼也好,實在是太累了。
連續五輪對戰,除了第一輪,每一輪對戰的對手都是上一輪的勝出者,想要戰勝對手的難度,也就隨着一輪一輪的進行,而越來越大,即便他們二人能夠闖進前十六,已經可以驕傲地滿世界宣揚他們天資高絕了,但自身的損耗還是非常嚴重的,幾乎快要透支了,。
事實上,他們二人這種情況還是較好的,除了他們三人、三大世家十名子弟以外的另外三名普通世家子弟,勝利的那一刻,直接就昏迷了,若不是進入前十六之後,對戰的規則改變了,可以休息三天,只怕他們根本不用比試,就被直接淘汰了。
“還是陸兄厲害啊,連續五輪都沒怎麼發力,就將挑戰的三大世家子弟打趴下了!”防風御狼好不容易挪了過來,也是不吝讚美之辭的稱讚陸羽。前兩輪的對戰,防風御狼結束得比較早,他可是全程見識了陸羽的手段。
他自認若是他自己遇上韓哲或者王雪彥,恐怕只有連連求饒的份,根本不可能戰勝他們,因此他對於陸羽的敬佩由心而生,毫不作假,尤其是他與鐘鳴都幾乎虛脫了,陸羽還沒事人一樣,他就更加歎服了。
“接着!”
陸羽由空間戒指取出兩株靈藥丟了過去。
這兩株靈藥並不是太過稀珍,但也是他在渺靈園內得到的,年份都在五千年以上,剛一出取,那濃郁的藥性,就令防風御狼、鐘鳴爲之意動。
鐘鳴道了一聲謝,沒有客氣,直接就抓住了一株靈藥,放在口裡嚼了起來,慢慢地煉化補充體內所損耗的靈力,他見防風御狼心中意動,但又礙於面子,不肯接下,猛然一把將另一株即將落地靈藥,也抓到了手中,嘿嘿笑道:
“這可是陸兄的一片好意,防風兄若是不想要,那我可就笑納了!”
“這是陸兄送我的,什麼時候輪到你笑納了?”
防風御狼大手一捲,袖中靈風捲動,直接又套住了被鐘鳴抓住的靈藥。
鐘鳴存心逗弄這個放不下面子的防風御狼,吧唧吧唧嚼着口裡的靈藥,雙手卻是閒不下來,與防風御狼拉扯起來,很快,兩個同樣精疲力竭的人就扭打在一處了,一直扭扭捏捏的防風御狼,也成功地被鐘鳴激出了本性。
“小樣,在我們面前還裝什麼貴氣,這下露出狐狸尾巴來了吧?”鐘鳴手一鬆,那株靈藥自然就到了防風御狼的手裡,得意地衝防風御狼揚了揚眉。
防風御狼瞬間便明白着了鐘鳴的道,清秀的臉蛋頓時袖通通的,像偷吃嘴的女童一般,有些扭捏,但他也明白再裝作一本正經,只會更尷尬,於是袖着臉收了靈藥,卻是衝陸羽揖了揖,道:
“陸兄恩德,我沒齒難忘,他日必會厚報!”
“裝,還裝!”鐘鳴立時反駁,“陸兄實力比你強,家族也比你現在的防風家要強大不少,而且人家靈藥都能當飯吃,你日後還想怎麼厚報啊?”
“你……”
兩人很快又吵了起來。
陸羽只呵呵地笑着,並沒有打斷他們。
也不知爲何看着防風御狼與鐘鳴,他總覺得他的身上或許有他們身上的某一特點,因此看着毫無顧忌的他們,覺得非常合脾胃,在他們急需補充靈力的時候,才取出兩株靈藥交給他們,他可沒有想什麼厚報。
至於厚報不厚報什麼的,誰能說得定呢?
畢竟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哪天就走了黴運,說不定還真有用得着的時候,結一份善緣,總比結一份惡緣要好得多,更何況這二人本性純真,並不是爲惡之徒。
在他們二人邊煉化藥力,邊吵吵嚷嚷的時候,其他十三名闖進下一輪的世家子弟,已經退出了演武場,爲三天以後的比試做着準備,。
柳寒煙、王尚、韓修禮仍然聚在一起,並沒有散去,而是在商量着如何進一步阻擊陸羽,他們不甘心放這麼一個強大的對手闖進最終的對決,那樣的話,陸羽可就極有可能闖進前三,而他們三家必有一家掉出,這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
“下一輪比試,不再分組,而是進入下一輪的參賽子弟挑選對手,敗者直接淘汰,而勝利留下的十名,則進入下一輪,二位道兄有何對策?”柳寒煙看着神色仍然沉重的王尚、韓修禮,又陳述了一遍新一輪的規則,詢問二人。
王家、韓家在上一階段的比試之中,已經摺損了兩名子弟,道基都是被毀,王雪彥更是撞柱而死,王尚、韓修禮心情當然好不到哪裡去,聞聽柳寒煙的詢問,才猛然由悲傷的情緒中清醒過來,愣了愣,便開始分析如今的局勢。
“我們一共有十名子弟進入前十六,柳家四位,韓家三位,我王家三位,我想無論是公平起見,還是合力阻擊陸羽,這一輪可派四位子弟挑戰陸羽,柳家兩位,韓、王兩家各一位。”
王尚冷靜之後,眉頭一挑,很快便有了既能兼顧公平,也能全力阻擊的陸羽的兩全其美的對策,接下來又分析道:
“我們三家肯定要爭最後的前三名,因此三名王牌子弟在這一輪不能出戰,從而保證能夠進行到最後階段,確保前三在掌握之中,至於另外各三名,則是進入前十之後,負責爲他們三位清路的……”
韓修禮不動聲色,只默默地思索,覺得王尚這個對策,不僅保證了爭前三的戰力,也考慮到前十可能遇到的阻礙,更重要的是,前十六這一輪,將會有四名子弟迎戰陸羽,考慮得已經非常周全了。
他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而後就望向柳寒煙,輕聲道:
“王道兄考慮周全,此計甚妙,只是這一輪柳家犧牲要大一些,不知柳道兄能否接受。”
“我們的目標只是前三,即便不挑戰陸羽,最終也只會是你我三家王牌子弟爭奪前三,根本沒他們的機會,何來犧牲之說。”柳寒煙並沒有反對。
如果是往日,他肯定不會犧牲任何一個柳家子弟的,只是如今三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宜再有爭鬥,而韓、王兩家在上一階段的對戰之中,多犧牲了一位子弟,這一輪他柳家多犧牲一位,實則沒有什麼好說的。
“好,就這麼說了!”
“我們再商量一下具體的出戰順序!”
三人很快就達成一致,開始商討如何派遣子弟與陸羽對戰,從而有機會傷到陸羽。
此時的他們已經不再希望能夠阻擊陸羽了,只要能夠傷到陸羽,在最終的爭奪戰中,以他們三家三位王牌子弟的實力,他們相信足夠戰勝受了傷的陸羽的。
而此時,演武場中的防風御狼、鐘鳴卻是已經恢復了。
他們不但恢復,而且靈力極度透支的情況下,得到藥性的補充,甚至一身潛力還被激發,隱隱之間又有進步,雖然氣息內斂,但單單一個眼神,其中就異象紛呈,神采非凡。
“恭喜二位!”
陸羽抱拳,看着隱隱間進步的二人,由衷地爲他們感到高興。
鐘鳴臉皮非常厚,直接笑納了陸羽的話,而防風御狼則是抱拳回禮,之後神色凝重地問:“下一階段勢必更加棘手,陸兄可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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