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月、柳元大喜。
提着一顆心的小野、楊雲柳也放下心來。
關鍵時刻陸羽破撞,卻就讓他們吃下一顆定心丸。
這不僅意味着陸羽的戰力又將有極大提升,並且由於陸羽斬的是真我成就的是現在法身,也就是說自身的感情已經斬去,不會因爲天道乃樓夜雪,就會手下留情。
無疑此時斬真我成就二世法身聖者境,對於接下來大戰的陸羽,是有益無害的。
樓夜雪如女人般絕世的面孔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語帶幽怨地道:“爲了超脫,還真是狠心啊,居然不想受情緒羈絆生生斬了真我!”
陸羽不爲此影響。
他雙眸清澈如一汪春水。
過了片刻,嘴角微牽,笑道:
“如此倒怪不得我。我被困此境界已有千年,雖說天道感悟早已極深,但若想斬掉真我,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心,也沒有這個毅力。”
“你的出現,讓我終於狠下心來。”
陸羽沒有半句假話,句句屬實。
他確實千年前就處在一個特殊的狀態。
隨時可以破境,但心中仍有掛礙,遲遲沒能更進一步。
當陸羽發現天道居然是樓夜雪時,內心深埋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毫無掩藏地爆發。
對於普通修者來說,或者極爲關鍵時刻破境的修者來說,這樣的情緒波動,恐怕會引發難以想象的後果,但對陸羽則不然。
情緒越積越多,就像地底岩漿。
如果不排泄出去,早晚會爆發火山釀大患。
樓夜雪出現的那一刻雖說陸羽有些無法接受,卻陰差陽錯地使陸羽積鬱在心底的情緒全部爆發了出來,自然而然地陸羽就再無阻礙,輕易地破境。
實話最傷人!
樓夜雪的臉就精彩極了。
一瞬間彷彿彩虹一般變幻出許多顏色,竹林外的氣流波動也越來越激烈。
過了許久,樓夜雪才恢復平靜,盯着陸羽一字一句地道:“你參悟的天道,再如何參悟也只接近於天道,而我就是天道,別說你只是斬了真我,就算你此刻一將鑄就未來身,也不是我之敵!”
“能不能勝過,是靠實力說話。”
陸羽雲淡風輕,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
這般平靜又使得樓夜雪神色陰沉,聲音登時冷厲起來。
“那便戰!”
竹林狂風大作。
無間罡風吹入人的骨頭。
柳溪月、柳元、小野、楊雲柳身搖體顫,彷彿整個人酥了,快要被吹散。
陸羽隨手一撒,一把黃土飄飄揚揚宛若細沙於風中狂舞,然而隨着這些黃土漫處,暴虐的風就輕柔了起來,直至瞭然無蹤。
這黃土卻非真正的土,而是陸羽以一身道行凝成了黃土大道。
那風乃無定罡風,任何修爲的修者若無法應對,都會被吹散。但遇着陸羽這黃土,卻是先天被剋制,無法逞威。
陸羽衣袖輕舞,將小野、楊雲柳、柳溪月、柳元擋在身後,看着驚詫的樓夜雪,笑道:“這天地太過拘束,難放開手腳,不如到天外天一戰決生死,如何?”
“你是擔心親朋受到牽連吧?”
樓夜雪面露談譏誚之色。
陸羽眉頭微皺,隨後笑言,
“你貴爲天道,該不爲像那些不入流的修者一般,也拿親朋相要挾吧?再怎麼說,你仍舊執掌天道!”
陸羽還是有些怕。
之所以如此擡高天道,就是不想他以親朋相威脅。
樓夜雪臉上的笑越來越盛,最後是吃吃地笑,譏諷的意味越來越明顯,“如果是那些沽名釣譽的修者,你這幾句好話,還真會起到作用。可我是誰?”
“我是天道!”
“一個世界的運轉系於我一身,最是無情!”
竹林劇烈搖動,發出刺耳的聲音如萬千刀兵相碰撞。
樓夜雪如畫的俏臉笑意也被越來越冷厲的神色所取代,他雙目灼灼,惡狠狠地道:
“休說區區名聲,如果屠戮一界能夠超脫,我也不會有半分的猶疑。既然你如此在意他們,那麼我就拿他們動刀!”
“唰”
樓夜雪消失。
竹林搖曳,一道道光影由四面八方襲向陸羽身後幾人。
同一時間一道道可怕的大道由竹林各個角落瘋狂地罩向他們。
陸羽暗罵天道卑鄙,卻是手一動墨麟劍揮舞着施展九霄神劍訣,至強的劍道斬滅一道道身影,同時陸羽再度出拳,將無盡的大道納入混沌當中。
“唰”
陸羽再以空間戒指將小野等收了進去。
如此之後,陸羽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直面已經重新顯化的樓夜化。
他們瞬間掌對掌拳對拳,天道領悟對天道領悟,轟擊了數千次,整片竹林直接被毀去,消失無蹤,附近的山頭更被蕩平。
突然,樓夜雪退出戰圈,笑意盈盈地看着陸羽。
陸羽開始還以爲是樓夜雪故意施詐,卻未停留依舊咄咄逼人地狂攻,但隨後就臉色刷地白了,樓夜雪卻哈哈大笑,“我早就說過,我是天道,你根本不是我之敵,束手就擒吧!”
空間戒指內,居然混進了天道一縷身影。
此刻天道這縷身影正在瘋狂地攻擊柳溪月、柳元、小野、楊雲柳四人。
招招式都狠辣無情,直指他們要害,柳元與小野已經負了傷,若非柳溪月掌控命運長河可與其稍微相抗,再加上楊雲柳融合了神火,否則情況更加糟糕。
“神火……”
樓夜雪卻咧嘴大笑。
但見空間戒指內天道一縷身影驟然化爲一輪月。
月亮皎潔灑下漫天光輝,此前還神威無匹的楊雲柳卻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根本動彈不得,她額頭上浮現的圓月散出的道,剛剛逸散就瞭然無蹤。
“快閃開!”
柳溪月一聲大喝。
命運長河舞動,迅速將楊雲柳扯到遠處。
轟隆一聲,楊雲柳立身處騰起陣陣青煙,那辦明月沒入地底。
但緊接着天道一縷身影又慢慢地騰了出來,依舊直逼着數人來攻,也只有柳溪月一人可暫時相抗,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柳溪月也是越來越難以爲繼,不時被襲,形勢越發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