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
虛弱的一面永遠不會示人。
身爲獵戶逐步修行到這個境界,陸家老祖一生足夠傳奇,但也更爲熱血,無論經過了多少歲月,他依然信奉這樣的道理,尤其不願意人前彰顯自己的虛弱。
更不要說陸羽、陸豹等還是他後輩。
不過陸羽更爲倔強,修爲也更高。
無論陸家老祖如何不願意曾經的傷害展現在陸羽面前,隨着陸羽神魂遊走於他體內,曾經的暗傷還是觸目驚心地呈現在陸羽面前,讓人瞠目心酸。
這都是心底的反映。
實際上陸豹等只看見陸羽面帶笑意地挽着老祖的手,宛若一個還未脫稚氣的孩童在老人面前肆意地撒嬌,搏取憐愛,其樂融融。
老祖呢一改往日之威嚴,臉上掛着笑。
他不時講講過去,講講下界月河城,更追憶人族當初之磨難。
膝下早已聚集了數十上百的月河城修者,講到會心處,惹得衆人哈哈大笑,儼然一個子孫滿堂的耄耋老人,非常祥和。
只是,陸羽知道,那笑容下的蒼老不是歲月的侵蝕,而是暗傷所致。
比如雲上,活得歲月比陸家老祖更久,如今卻也如少年,比如鼎劍閣劍老一直沒有飛昇,但年齡怕與陸家老祖相仿,雖頭髮發白,但精氣神仍舊強壯。
可老祖卻顯得暮色沉沉。
如那即將熄滅的蠟燭,已是殘了。
不由得,陸羽手上的力度又緊了一分。
感應到陸羽的變化,老祖眉頭緊了一下,就又鬆開了,任由陸羽施爲。
陸羽卻是全力療治化解老祖傷勢,無奈傷勢真的太久,非一朝一夕之功,無論他如何以妙法療治,都只稍稍有些起色而已。
“看來唯有我徹底改造老祖身體了!”
陸羽毅然決然地神魂離體,沒入老祖體內。
同時在其他修者嘻笑時,悄然身體裂開灑出一道血。
這血威能僅一點就極盛,但陸羽早就利用世界特性隱藏,卻也沒有引起其他修者甚至老祖的注意,直到這縷血在陸羽神魂操控之下如雨一樣沿着老祖的毛也進入體內,磅礴的神性精華力量才讓老祖大驚失色。
“這乃你本源精華,你自身還沒有多少,如何浪費在我身上?”
老祖差一點就無法保持談笑風聲的樣子,責怪陸羽。
他這傷勢要不了命,只是想要療治恢復如初需要漫長的時間而已。但陸羽本源精華可是用一分就少一分,一個修者能夠煉出的本源精華幾乎是恆定而且有限的。
“能爲老祖療治,區區一些本源而已,不足掛齒。”
陸羽卻埋頭細心地將本源慢慢與老祖骨與血融合。
他的本源精華太過強悍,唯有一分一分地控制着好,才能起到效果。
否則一旦貿然相融,恐怕直接就將老祖的骨與血燃盡而亡了。
這是一個危險的過程,老祖雖不願如此,但陸羽已經開始操控,擔心影響陸羽,老願不得不接受陸羽本源精華的改造。
頓時,就有了明顯的變化。
暮氣一掃而空,臉頰慢慢紅潤,皮膚有了光澤。
甚至已經發白的頭髮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染上黑色。
“老祖……”
“您好了。”
陸豹等滿臉歡喜。
磅礴的生命力逸散,根本不像一個老人,而是一個生機勃發的年輕人。
陸羽修爲登峰造極,一些本源精華別說可達到如此地步,就是生死人肉白骨都是有可能的,這些變化自然在情理之中。
陸家老祖微笑着點了點頭。
體內的變化纔是更爲驚人的,本源精華與骨血相融,直接就沖刷着處處暗傷。
其效用超過靈藥神丹,大量靈藥都只能暫時壓制傷勢,但本源精華衝來,老祖可以清晰地察知到體內暗傷在飛速好轉,整個肌人本有了明顯的變化。
“再烙幾個符紋吧,一併改造資質。”
陸羽沉思了瞬,就快速在老祖體內構造。
很快,一個個符紋就烙印在老祖骨骼上。
陸羽這才撤出神魂,又沒入自己體內,而陸豹等年輕修者甚至沒有發覺陸羽的動作。
老祖沒有動彈,只微微感應之下,就察覺出不一樣來,有了陸羽本源精華的改造與符紋的烙印,他的修行幾可一日千里,現在片刻就要突破的樣子,連忙推脫族內還有事,讓年輕人先行離開。
陸羽也笑着離開,卻被老祖再度叫道:
“你此去數百年,已有鱗兒,只這鱗兒奇特,數百年於胎中,卻不見呱呱落地,單單吸納的靈珍都足夠一個種族發展了,虧得你當年留下甚多,否則恐怕供應不上。不過近日卻有胎動,恐怕不日就要臨盆,你還是別與他們打鬧了,快快看看小裡與雲柳。”
“好,我這就去。”
陸羽離了老祖奔二人居室而去。
修爲高深,血脈強大,想要孕生後代是極難的事。
那一夜與二女纏綿,竟雙雙有孕,實乃福緣。又想到與二女分別已久,沒有音訊,恐二女心憂,連忙風也似地加快了速度,路上遇見其他修者,也只是微微寒喧便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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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卻不過一瞬。
陸羽直接就出現在一處幽靜的小院。
小院植着竹蘭,又有流水,還有假山,院外更布有禁制,實在是即幽靜又安全,尋常修者沒有老祖的允許不得入內,但凡闖入者必受重罰。至於外來修者暗殺,更是不可能,此禁制可是白澤佈置。
剛剛到院外,陸羽就已經察覺到二女氣息。
擡手破掉白澤佈下的禁制,整個人便風馳電掣地朝小野居室而去。
這院內只住着小野與楊雲柳,恰巧此日楊雲柳與小野相處閒敘,倒避免了陸羽先去哪個後去哪個的麻煩,否則說不得陸羽只能暫時以一具過去法身代自己同時前往了。
“夫君……”
小野、楊雲柳歡呼雀躍。
可隨即她們的臉就就扭曲了,一旁服侍的侍者連忙大叫:
“夫人即將臨盆,主上先行迴避。”
陸羽一頭霧水,只得退出。
數百年不生,剛進屋就要臨盆,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