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外大戰不已。
人族內卻是進行到最爲關鍵的時刻。
人皇重九登高臺獻祭,血漫蒼穹,勾動天地大道。
除人形的星圖之外,還有無窮大道,化生爲一朵朵道花,凝現於蒼穹,隨着人形星圖落下的星輝,也齊齊落向下方偃青旗,恰似九天繁星齊落的場景。
偃青旗完美地承接了落下的星輝。
陸凡託着偃青旗,卻是倍感吃力。
隨着星輝的下落,偃青旗上的圖騰越來越清晰。
此時圖騰已顯現出大部分人的形狀,且道花落下也於四周形成了道的規則,或是化爲一種種生靈拱立人族,或是顯出瑞彩,十分神妙。
圖騰與道花相對偃青旗都不顯龐大,與天上的星辰相比,更是渺小,但卻是真正的星輝所鑄,仿似一個繡工精人的繡女,以星輝爲絲錢,大道爲針,一絲一毫所繡,其間的重力難以想象,沉重似山。
“喀嚓”
陸凡的骨斷了。
胸腔溢血,耳鼻也是血水瀰漫。
偃青旗越來越重,陸凡苦苦支撐,終究是無法全部承受。
陸凡並沒有放棄,他明白這是真正考驗他的時刻,面前浮現一枚枚靈果,絲毫沒有憐惜地瘋狂進補起來,修復着斷掉的骨骼,磨損的血肉。
不僅如此,他還做出了一個更爲大膽的舉動。
陸凡靈魂一分爲二,一部分負責定鼎,一部分竟是沉於肉身中,竟在修行陸羽所傳的凝練肉身之法,竟要藉助肉身不斷破碎的機會,一次次讓肉身純粹,達到極致。
這簡直就是瘋狂!
只看了一眼陸凡,人皇重九心裡就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如此瘋狂的舉動,除非瘋子,是沒有一個人敢於如此關鍵時刻,做出如此可能身死道消的舉動的,畢竟定鼎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恐怖星輝灑落,全身心應對,都難以渡過,更何況靈魂一分爲二?
人皇謹慎起來,唯恐星輝太過密集,壓力過重,陸凡承受不住,便身死道消。然而,他纔剛剛如此,就被陸凡接下來的舉動所驚,目瞪口呆。
陸凡似是覺得星輝下落得有些過慢,竟然心神沉於偃青旗。
偃青旗放光,生出一股撕扯力,蒼穹上的星輝便如決了堤的大河,無盡星輝若潮水般向下方奔去,一瞬間天上的星辰都有些黯淡。
“不要命了!”
人皇重九急忙傳音。
如此多星輝,其壓力別說是羅天大神境陸凡,便是再高一個大境界,都難以承受。
然而陸凡卻不動如山,任憑茫茫星輝若長河大浪,齊齊涌進偃青旗,化爲人形圖騰,凝爲一種種生靈或者大道規則。
“呯”
一聲巨響。
直直挺立的陸凡,就如同散了架一般,直接就像一團流動的水,轟然倒地。
高臺上的人皇心都在顫,數次都忍不住不顧祭祀,出手幫助陸凡承受澎湃的壓力,但就在他終於下定決心的時候,卻猛然發現……
散了的陸凡居然放出一層淡淡的光輝。
這淡淡光輝,是暗金色,不主意很難察覺,實在稱不上豔麗或者璀璨。
但當心神探入其中,便會發現,其中竟是別有洞天,這暗金色光輝竟生機強沛到難以想象的程度,沒入塌掉的陸凡肉身當中,居然是剎那,陸凡竟如同從泥土裡發芽一般,瞬間又直立了起來,又托住了偃青旗。
當然……
隨着星輝的繼續下落,偃青旗傳來的壓力越來越重,陸凡依舊是散架。
但每一次陸凡都能迅速凝聚,繼續託着偃青旗,竟是一點也沒有影響定鼎,甚至人皇重九陡然發覺,陸凡重新凝合的時間越來越短。
壓垮陸凡所需要的星輝也越來越多。
有時候,甚至覺得天上的星輝不夠,陸凡以偃青旗勾動天上星辰的同時,更口誦真言,引動九天一顆顆大言,頃刻間天地爲之一亮,自一顆顆大星上灑落茫茫星輝,竟如九天飛瀑般耀眼動人。
陸凡也藉助這些力量,繼續散架崩潰。
如此這般,竟是持續了九次。
九次之後,令人皇重九震驚的是……
陸凡的肉身晶瑩剔透,如玉石雕刻一般,竟是已然達到難以想象的狀態。
“怕是神兵斬過,也只會濺起淡淡的火花吧?”人皇重九一番推測,喃喃自語。
人皇心中的震驚,更是難以想象,早已是波濤洶涌。
定鼎本就是極其兇險的一件事,這陸凡竟然還藉助定鼎的星輝熬煉肉身。
光聽聽這個瘋狂的想法,都讓人震驚,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成功了,真得熬煉出恐怖肉身。
陸凡卻非常平靜,沒有絲毫的激動。
因爲這本就是預料中的結果,並無驚喜,也沒有驚險。
定鼎之前,陸羽就已經推演到陸凡可借天道熬煉肉身,並將一套特殊的功法傳給了陸凡,陸凡只是按照陸羽所交待的修煉而已。
如果說還有什麼可令陸凡大喜的,恐怕便是定鼎是自身境界提高吧。
只可惜,太古真神境破境時,會遇到麻煩的天魔劫,便是陸羽自恃可輕易擊退天魔,也不敢讓陸凡冒險,畢竟定鼎這個過程本就是極危險的過程。
若是一個不慎,天魔佔據陸凡肉身……
哪怕此間所有紕漏都堵上,恐怕最後也是失敗的慘局。
這樣的慘局,人族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或許直接滅族,或許再無崛起之日,這是陸羽不失望看到的,也不願意看到的。
“定鼎結束,此間事了,以你天資可以衝擊太古真神境。”陸羽傳音陸凡,“但此時太過兇險,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陸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陸羽見人族內部暫時並無問題,便繼續關注小丘陵那裡的大戰。
準確的說,這裡已經不能稱作小丘陵,因爲幾大巨頭狂轟濫炸之後,地形已經大變,根本不再是小丘陵。
黑白二道人一方攻勢狠辣而且急,因爲他們人多而且擁有重寶,佔據絕對優勢。
爲了發揮最大實力,雲上與太皓扇不再是單獨作戰,而是由雲上持着太皓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