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讓在場的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張皓信的修爲雖及不上張皓林,但也是實打實的玄境初期修爲,這樣的高手居然吹着曲子也能吹掛掉?
現場如張皓軒這樣的高手,大致能看出張皓信這一戰慘敗的緣由,只是包括他自己在內,實在是想不到張傲秋內力修爲會如此之高,完全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這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麼?
張傲秋杵刀而立,面向下面一衆張家子弟,一言不發,片刻後,一股威壓帶着亙古滄桑的氣息透體而出。
這股威壓慢慢加重,待到最高點時,站在擂臺上的張傲秋,在衆人眼中,單薄的身影猶如高山一般存在,感覺需要極力仰視才能看清其真容。
相隔如此之近,又感覺好像如此之遠。
而在嶺南深山處,一個正在編制竹簍的老人,突然停下手中竹活,眼神凝重地望向東方,“咦”了一聲。
在場的張家子弟,不管那一邊的人,此時同時翻身單膝下跪,轟然道:“屬下等參見少主。”
張傲秋卻是巍然不動,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下面跪倒的人,均是低垂着頭,心甘情願地展現出自己的臣服。
臺上的魯寒凝怔怔地看着擂臺上筆直站立的張傲秋,雙眼噙滿淚水,只是這一次卻是激動,歡喜的淚水。
這是我的兒子啊,所有人誠心頂頂膜拜的是我的兒子啊!
若不是身份限制,若不是現在這威嚴的場合,魯寒凝真恨不得要站起身大聲狂呼。
這麼多年隱忍,這麼多年的努力尋找,不在乎所有人的非議,不在乎所有人目光,一顆心只爲找回自己的孩兒。
女子本弱,爲母則剛!
現在,這所有的努力跟委屈,都值得了。
好半天后,這股威壓驀地一收,衆人立即感到肩上壓力一輕,跟着聽到張傲秋輕聲道:“都起來吧。”
此話一出,下面跪地的張家子弟轟然回道:“謝少主。”
張傲秋微一點頭,朗聲道:“今日本少主在此宣佈另一件事情,就是自今日起,嶺南張家將於瑤族結盟,福禍共擔。”
後面臺下的唐二公聞言,立即站起身來大聲道:“瑤族承蒙張家家主跟少主看得起,本族長今日也在此宣佈,瑤族跟張家結爲同盟,福禍共擔,生死與共。”
這個決定,再次讓張家子弟爲之瞠目結舌,瑤族做爲嶺南第二大勢力,重來就不曾與張家靠攏過,能不幹架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不談結盟。
這件事,張家歷代家主都試過很多辦法,但卻重來沒有實現過,今日這位張家新任少主只是一句話,就能讓瑤族心甘情願地結盟,實在是太牛了。
一時張傲秋在衆人心中的分量再重一分。
就算那些有異心想要謀反的人,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魑魅魍魎都是枉然!
擂臺戰進行到這裡,已經圓滿結束,張皓軒站起身來朗聲道:“今日我張家少主擂臺戰到此結束,本座正式宣佈,張家下任少主就是張傲秋。”
話音剛落,下面傳來一陣歡呼聲,跟一陣感嘆聲。
歡呼聲來自張皓軒這一邊的人跟瑤族一衆人,其中房五妹聲音最大。
而感嘆聲則來自另外一部分少數民族的人,原本張皓林一邊的人,則是一個個神色凝重,只是象徵性地鼓了鼓掌。
站錯了隊伍,就要承受相應的處罰,只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處罰會是怎樣的狂風暴雨?
張皓軒含笑楊手壓了壓,下面聲音小下來後,張皓軒接着道:“今日我張家請來了一衆貴客,等會都不要走,今日本座要跟大夥一醉方休,本座也不多說了,先請各位貴客到貴賓處休息,現在散會。”
瑤族肯定是不會先走,剛剛跟張家結盟,還有很多事情要談,其他少數民族也不會走,瑤族已經跟張家結盟了,那以後嶺南的勢力要重新劃分了,這裡面有太多的道道,牽扯太大,若不事先探查清楚,以後只怕就會被新的大勢力排除在外了。
於是下面的人立即成爲三個團體,第一個就是張皓軒這邊的人跟瑤族一衆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以後都是戰友了,可得多多關照啊。
第二個則是另外的少數民族,聚在一起緊張商議着一些事情。
而第三個則是原先張皓林一邊的人,站在場外,各個神情凝重,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今晚這慶功宴是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
不僅如此,有的人還要擔心自己的前程跟身家性命,一時表情不一,無法形容。
張皓軒跟魯寒凝兩人這下有的忙了,首先是要出席今晚的晚宴,然後接着就是要處理張皓林跟張皓信兩人及後面一大攤子事情。
張傲秋雖然已正式成爲張家少主,但對張家運作及人事安排並不瞭解,所以這方面的事情,他就是想幫忙也沒有辦法。
畢竟事情上升到了家族層面,既要清除異己,又要平穩過渡,這就不僅僅是武力強橫所能解決的了。
只是在這當口,張皓軒跟魯寒凝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跟激動中,跟張皓林一幫人鬥了這麼多年,居然一個擂臺戰就全部解決了,現在想想都覺得好像做夢一般。
不過還沒等到張傲秋跟張皓軒碰面,擂臺右前方一塊大石上,突然出現一個灰衣老者,張傲秋心神略一恍惚,跟着心頭一懍,還沒反應過來,識海里的獨叟赫然道:“化境高手?!”
張傲秋聞言,眼中精芒一爆,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轉身正面那灰衣老者,這還是他見過的除慕容輕狂以外的第二個化境高手。
張傲秋的反應立即引來那灰衣老者的注意,轉頭瞟了他一眼,跟着“咦”了一聲。
只是這一眼,立即讓張傲秋生出感應,彷彿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被此人一眼看穿一般。
心中不由一陣大駭,看來此人的修爲,比起師父來說還要更高一籌,怪不得剛纔能夠毫無徵兆地突然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此時張皓軒也反應過來,擡頭一看,立即慌得從看臺上小跑步趕了過來。
一到那人身前,張皓軒跟着一撩衣襬,雙膝跪下,躬身道:“張家第四十七代家主張皓軒,參見太師祖。”
後面的張家子弟一見,也跟着慌忙原地跪下。
這灰衣老者,也就是張皓軒口中的太師祖,是張家三十九代家主,名叫張道心,此人悟性極高,在家主位上時,就已悟通張家內功最高心法,半腳踏入化境。
自那以後,張道心就辭去家主之位,從此隱居嶺南深山,潛行修煉。
這麼多年過去了,張道心就沒有再在張家人面前出現過,就連後面幾任家主都不知道他到底身在何方,是生還是死?
而這個也是張家絕密,畢竟一個家族或是一個豪門大派,化境高手都是手中最大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讓外人知曉的。
張皓軒之所以只看一眼就能認出此人,是因爲每任家主繼位時,上任家主都會將這些絕密一一告知,特別是這位張道心,是張家幾百年來第二位進入化境的高手,年代也隔得較近,所以就交代的就尤爲仔細。
而張道心此時的外貌,跟張家機密庫裡的畫像一般無二,這麼多年的歲月,根本就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對於跪服在面前的張皓軒,張道心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然後轉頭對場上唯一站立的張傲秋道:“你就是張家這任少主?”
張傲秋對張道心本心有戒備,但一見自己老爹都對他如此恭敬,並稱爲太師祖,心神一鬆,跟着跪倒恭聲道:“晚輩張傲秋,參見太太師祖。”
張道心聽張傲秋這麼一稱呼,心頭一樂道:“太太師祖?這尊稱也太囉嗦了。”
張皓軒聽了倒是一愣,怎麼這太師祖說話這麼逗了?
張道心卻沒管這些,跟着道:“小子,你可願意跟老夫走一趟?”
張皓軒一聽,心頭不由一陣狂喜,從張道心後,共計八代家主更替,也沒見張道心現身一次,更不談帶人走的,這該是多大的機緣啊!
不過張傲秋卻是猶豫了一下,因爲他後面事情還很多,若是這一去耽擱時間太長的話,也不知道武月城那邊會怎麼樣。
張道心見張傲秋猶豫不決,不由啞然一笑道:“小子,感情你還不樂意?”
張傲秋聞言回道:“會太太師祖話,倒不是晚輩不願意,而是晚輩後面還有要事需要處理,實在是不能耽擱太久的。”
張道心聞言哈哈一笑道:“不會耽擱你太久的,老夫讓你過去,也就是陪老夫呆上三天罷了,不過你要是自己耽擱了,那就怪不得老夫了,只是看你有沒有這個運氣了。”
張傲秋一聽,欣然道:“就三天?那行,請太太師祖稍等片刻,我跟我阿爹交代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