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考慮到先前的種種詭異場面,他自己似乎也知道這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當即是面如死灰,目光中充滿了絕望。
他在玄陰宗修煉已久,也幹過不少滅絕人性喪盡天良的壞事,生吞活人的場景也目睹過不少,但像李玄琨這般生吞築基境修士的場面,他還真是聞所未聞,就連做夢都不曾夢見過。
一念及此,他頓覺保命無望,內心一陣嘭嘭狂跳 ” 。
心念一轉,不禁暗自思忖道,與其被對方吞噬,還不如自行了斷,如此或許還有進入輪迴轉世重生的機會。
就在他面現決然之色,右手一擡便要自絕之時,李玄琨卻忽然發出一聲打嗝般的怪叫,咂巴着嘴,舉步來到了他的身前。
右手一擡將他的身份令牌攝在手中,略一打量便又扔了回去。
“殷玄海,玄陰宗真傳弟子?”李玄琨雙目微縮,喃喃自語。
“你不是李玄琨!你……你究竟是誰?”殷玄海聞言眼角一陣抽搐,強忍着心頭的驚懼,顫顫巍巍地問道。
李玄琨卻毫不理會,沉吟片刻,淡淡說道:“老夫正缺一個待從,你這修爲倒是勉強湊合。”
殷玄海聞言一怔,轉瞬之後心頭驀然涌起劫後餘生的狂喜,當即翻身而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多謝李師弟不殺之恩!在下願爲你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玄琨冷笑一聲,對這番拍馬屁的話並不在意,當即示意殷玄海起身,但略一打量此人之後,不禁眉頭一皺,面現不屑之色。
“一個真傳弟子就這麼點修爲嗎?簡直就是廢物!”
殷玄海聞言面色一僵,心中雖然暗罵,不過畏懼於對方的恐怖實力,自然不敢表現出來,非但如此,反而還面帶諂媚笑容,不斷地點頭稱是。
“李師弟教訓的是!”
“嗯?”李玄琨忽地面色一沉,用一種與他那面相極不相符的嘶啞嗓音冷冷說道:“以後不要叫我李師弟啦,你可以直呼我本名!”
殷玄海心頭一驚,當即賠笑說道:“這恐怕有些失禮,不如我改口稱你爲師兄……噢不,應該是前輩!”
李玄琨聞言面現一絲怪異之色,卻也不覺有異,略一沉吟之後,竟然緩緩點頭。
“嗯,這樣也好。只要你好好爲我效力,以後不但讓你修爲大進,還能讓你在玄陰宗出人頭地!不過,你若是陽奉陰違,口是心非的話,哼!就別怪老夫辣手無情!”
殷玄海身軀一顫,面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今日他屢受驚嚇,早已是心神緊繃,不堪刺激。
“哼!如此膽小如鼠,怎堪大用?”李玄琨見狀雙目一縮,似乎大爲不悅。
轉瞬之後卻毫無徵兆地擡起右手,一掌拍在殷玄海的額頭,剎那之間滾滾黑氣狂涌而出,卻一絲不漏地灌入了他的神府之中。
殷玄海本以爲自己不小心觸怒了李玄琨,恐怕必死無疑,豈料片刻之後對方卻收回了右手,眉宇間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對着他連連點頭。
“前輩這是……”殷玄海話說半句,忽覺神府一顫,一陣強烈的劇痛驀然在腦海涌起。
片刻之後,他周身氣機大開,道道黑氣自七竅之中狂冒而出,轉瞬又匯合在一起,最終又強行衝進了他的嘴裡。
與此同時,一幕幕詭異之極的嗜血場景在他的神府之中飛速上演:一個身穿血袍的男子腳踏虛空俯視衆生,周身散發着凜凜殺氣,看樣子竟然與殷玄海本人毫無二致。只見他大手一揮,一道血光劃空而過,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屍骸遍地,無數修仙者飛掠而來,卻皆被他一招轟殺,舉手投足間天地都爲之變色。
足足過了半炷香的功夫,殷玄海腦海中的畫面和周身的異象才停了下來。
不過此時此刻,他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非但面色變得陰冷之極,就連周身氣息都發生了變異,雖然修爲並未提升多少,但眉宇間卻籠罩着一股森然的殺氣,雙目之中更是閃爍着兩道瘋狂的目光,彷彿直欲擇人而嗜。
片刻之後,他雙目一縮,忽然露出一副詭異無比的笑容,凝神望向李玄琨,卻再也不復先前那副卑躬屈膝的姿態。
李玄琨卻完全不以爲忤,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之色,反而對他報以讚賞的目光,看上去像是在欣賞一件物品似的。
“哈哈哈哈……”殷玄海驀然張口,嗓音卻明顯不同以往,發出一陣略顯粗豪的怪異笑聲。
“前輩的秘法果然非同凡響,沒想到我殷玄海此生竟能窺視到那等強者的境界,這種感覺果然不同凡響!”
李玄琨詭異一笑,淡淡說道:“老夫不惜損耗修爲,用秘術爲你重塑神念,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纔好!”
殷玄海略一拱手,傲然說道:“前輩放心,在下必定全心輔佐於你,希望有朝一日真能踏上那種俯視衆生的強者之境!”
“嗯,不錯!”李玄琨略一點頭,緩緩收回了目光。
片刻之後,二人同時暴發出一陣肆意的狂笑,直將這片山谷震得嗡嗡作響。
……
數日之後,崑崙神域腹地某處沼澤邊緣,羅雲和蕭青竹二人和另外兩位同門不期而遇。
這二人自西方的原始山脈之中遠遠飛遁而來,一路上並未尋找到任何關於“崑崙神樹”的蛛絲馬跡。
幾人略作交流之後,便再次分道揚鑣,那二人仍舊自西向東遁行,羅雲和蕭青竹則繼續向南行去。
前行不久之後,視線盡頭天地相接之處忽然出現幾道若隱若現的刺目金光,片刻之後,似乎又有道道黑煙騰空而起。
又過了許久,纔有陣陣悶雷般的恐怖聲音遠遠傳來。
由於距離太遠,二人根本無法看清那邊的真實情景,但這般驚人的聲勢,必定不是人力所致。
蕭青竹自知神念無法探察如此之遠,便和羅雲同時飛上高空遠遠眺望。
“那處也不知發生了什麼狀況,這麼大的聲勢,不知究竟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