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咋說蕭晨雨是蕭家家主呢,這話說得玲瓏剔透,既把你舞絕城捧得高高的,還能確保不讓你參與出戰,別說舞絕城肯定不是厲家的援手,就算是,你現在都不好意思說,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老夫不吃你這套,老夫若當真是來援助厲家的,你話說得再漂亮,我仍會出手!說正事,我來只是要說一件事!鄭重說明一件事。”舞絕城淡淡的說道,回身一指,道:“看到沒?那邊那個小姑娘是我的徒弟!”
蕭晨雨舉目一看,頓時一臉發苦。
這麼遠的距離,即便是九品至尊顛峰也是什麼都看不到的,不知道舞絕城指的目標到底是什麼,但方向乃是厲家那一邊卻是絕無疑慮的。
“那是我唯一的徒弟,楚樂兒。”舞絕城淡淡的說道:“她現在就在那裡,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人的任何傷害!只如此而已!”
衆人齊齊一陣無語。
那裡乃是對方的指揮處,絕對的核心地帶。如今居然成了禁區?不能動了?還如此而已?!這叫什麼話?這叫什麼事啊!
在之前的作戰方案上早有一條戰略,乃是大家在想戰鬥一起來的時候,集中最精銳的高手來一個斬首行動,消滅厲家高端戰力,舞絕城這麼一說,豈不是明擺着拉偏手?
可是不應承?
不敢啊?
就算是蕭晨雨這位九品至尊顛峰強者也不敢!
見衆人沒有說話應承,舞絕城有些怒,聲音冷漠了一些,道:“那是我的徒弟,唯一的徒弟,你們明白了沒有!”
這個口氣已經接近呵斥了。
衆人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膛裡,險些喘不上來。
但面對舞絕城,面對毒醫,誰又敢說個不字?
聯軍若不惜一戰,確實擁有可能滅殺舞絕城的實力,可是在場的人數,最少也要滅去八成,甚至更多。
而且還只是可能!
戰果是大家的,小命卻是自己的,面對舞絕城,動輒就有萬劫不復的可能,誰甘心做出頭鳥,誰出頭誰先完蛋!
蕭晨雨沉吟着,恭謹地道:“舞前輩的愛徒,我們自然是不敢得罪的。不過現在是兩方交戰,兵荒馬亂,令愛徒身在戰場,難免會有照顧不周……舞前輩,既然您老不打算參加戰爭,不如您老將令愛徒帶離戰場,如此便可兩全其美……”
心道,舞絕城乃是瘟神,他徒弟定然也是瘟神,就算只是小姑娘,但毒物使用起來,一樣的恐怖。
能將這兩個瘟神送走,那該能避免多少損失啊……
舞絕城眼一翻,道:“這是什麼話?我的徒兒年紀小,天天陪着我這個老頭子,也沒啥趣味;我也老了,不明白小丫頭喜歡玩什麼,如今,她總算是找到一件好玩的事情,我怎麼能打斷我徒弟的興致?”
蕭晨雨張大了嘴,看着舞絕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一陣暈眩。
玩?好玩的事情?不打斷你徒弟的興致?
這這這……這話真是太厲害了!能夠說出這句話來的人,也實在是太奇葩了……
我們這是雙方生死之戰啊。
你們來玩?
你徒弟在玩我們這邊數萬人的性命,你居然還要求我們陪着她玩?不能傷害她?
我真是次奧!
蕭晨雨苦着臉,道:“我們自然是不敢冒犯令徒;但若是令徒先對我們的人出手……這個……”
舞絕城頓時大怒:“我哪裡管得了那許多?她對誰出手,那是她的自由!我還能限制我徒弟的自由不成?但別人對她出手,便是對我舞絕城的挑釁!我決不饒恕!”
蕭晨雨與各位家族的高階至尊幾乎暈了過去。
這話是怎麼說的?
這世上還能有比這句話更加的冠冕堂皇的無恥、更加的強詞奪理不要臉的麼?
知道您護犢子,可是也不能這麼個護犢子法呀。真成了九重天的護犢子典範了……
只准您徒弟對別人出手,那居然還是她的……‘自由’?!這份‘自由’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到家了。
而別人反擊,居然就是對您的挑釁?那您徒弟要是殺過來,莫非我們便只有挺着脖子等着?
要是您徒弟居然還嫌髒,那我們是不是要先洗乾淨脖子再來挨宰?
一時間怨氣沖天!
一人忍不住道:“舞前輩,這……這未免有些……有些不大講道理……”
舞絕城白眼一翻,怪笑道:“道理?難道你聽說過……我舞絕城什麼時候講過道理?”
突然踏前一步,微笑道:“什麼是道理?來來來,你給老夫解釋解釋……”
那人嚇得連連後退,連聲道:“是是是……舞前輩的話,就是道理……”
衆人心中一陣憋屈。
一時間橫刀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舞絕城將他們的反應都看在眼中,冷冷一笑:“這話說的不錯,老子在這天地間,就是道理!我再重申一次,你們的戰鬥,我是不會參與的!這種世俗戰陣對我而言確實全無意義。不過,若是我的徒弟因此受傷,那麼,不管是傷在哪個家族的手裡……那個家族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衆人心中怒罵連連:他孃的,你都這麼站出來拉偏手了,居然還有臉說你不參與……不參與,你出現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是來搞他麼的行爲藝術……
別管心裡罵得多難聽,仍舊沒有人敢吱一小聲,這當口,基本就是誰吱聲誰倒黴!
大家都聽得出來,舞絕城有些生氣了,兩眼也有些不懷好意,似乎在尋找一個立威的對象?
誰願意出頭去當這個儆猴的雞?
腦袋被驢踢了也不會出去滴!
只聽舞絕城微笑道:“蕭晨雨,你說我能做得到麼?”
蕭晨雨臉色紫漲,呼呼的喘了兩口氣,強忍着怒氣道:“前輩神威蓋世,當世一人,覆滅區區一個家族,自然是易如反掌的。”
舞絕城大笑道:“說得好!我的要求就這麼簡單,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諸位該怎麼打還怎麼打,只是千萬莫要自誤纔是,老夫就此告辭。”
然後居然笑了笑:“那小丫頭其實就是來玩的,你們讓她玩的高高興興的,豈不就皆大歡喜?她名字就叫樂兒,樂兒嘛,自然是要高興地!”
身子一起,白色身影“嗖“的一聲沖天而去,凌空一個轉折,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衆人這才覺得身上偌大壓力瞬時消失,都是“噗“的吐了一口氣。
“大家聽到了?”蕭晨雨沉着臉說道:“那小丫頭,任何人也不準動!千萬不要自誤!更不要誤了別人!”
衆人只覺得委屈得死去活來。他孃的,這叫什麼事,你都告訴讓我們不要自誤了,還讓我們怎麼該怎麼打就怎麼打?還能怎麼打呀?
他孃的,真他孃的!
誰他孃的想去動那小丫頭了?我們要動的是她身邊的人,那個神盤鬼算莫天機!
現在可倒好,我們去動莫天機,那小丫頭肯定是不讓了;要是動了小丫頭,舞絕城也是肯定不讓,後果就是整個家族都要賠進去……
但不動……就看着那個毛頭小子從容指揮不成?
而且,居然我們還負責‘讓她玩的高高興興的,豈不就皆大歡喜?’我呸!這句話您怎麼說得出口。
我們這些人不死絕了,您的徒弟能高高興興?
要想‘讓她玩的高高興興’,那我們集體自殺好了!
名字就叫樂兒就應該高興?那老夫改個名字叫‘殺絕天下’,豈不是要真的殺絕天下?真是次奧!
歷來打仗,就沒有打得這麼憋屈的。
夜逍遙說道:“蕭前輩說得對,大家千萬不要自誤,誰愛動誰動,反正我們夜家不動。”
衆人紛紛白眼以望。
“你姥姥的!”蕭晨雨怒罵一聲,掉頭回轉。衆人垂頭喪氣,只覺心中如同吃了大便一般的難受。
剛纔的如虹氣勢,高昂戰意,居然生生的被打落了一半。
相反,對面氣勢卻是山呼海嘯,喊殺之聲音驚天動地,所有人的血液也盡都沸騰了……
大戰將起!
這一刻,即將生死決戰的雙方反而都靜寂了下來!
第五輕柔眼望着面前一馬平川的遼闊平原,真心有些不解。在這樣平坦的地勢上,莫天機到底憑着什麼,可以有如斯自信、把握與自己周旋?
雙方交戰的主場地,乃是一處四面環山,惟有中心地界異常遼闊空曠,宛如一個平原。
這就有些奇怪了。
在這樣的場地發生的戰鬥,向來只適合於正面衝鋒,並不適用任何的計謀佈局。就算是再精妙的臨場發揮,在這樣一覽無遺的大平原上,也會喪失掉絕大部分的機會。
因爲,無論你做出任何的改變,在這等近乎全無掩飾的環境之下,對方必然會在第一時間看到。也能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只要不出現根本性的判斷失誤,絕不會影響既定的戰果。
而以第五輕柔的智慧,更是絕對不可能出現根本性判斷失誤。這也就是說,莫天機選擇在這裡決戰,等於是將自己固定在了幾乎必然戰敗的位置上。
雙方真實實力相差得如此懸殊;還要選擇正面對陣,不考慮利用地勢優勢做文章,如此做法豈不令人費解?
莫天機可不像是自殺的人啊。
平原再往北,乃是連綿起伏的羣山。
這裡,纔是第五輕柔原本預測之中的最終決戰地點。
但莫天機卻改掉了?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