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子一聲厲喝,隨即就衝了上去。
秦寶善長劍如秋水,猛然幻化成一座劍山,當頭罩下!
他竟然完全沒有作勢,出手就是聲勢浩大的絕殺!
只聽噹噹幾聲響,矮胖子長笑如雷,竟然在一片劍光之中瘋狂突進,長劍劈下來,他就用手往上一擋!肉掌與劍鋒相交,竟然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
連續數百下撞擊,秦寶善已經退出十幾步。
矮胖子一聲笑,說道:“不跟你玩了,快去準備紫晶吧!”一掌當胸而進。秦寶山竭力閃避,長劍瘋狂如雨如瀑。
但對方的一隻手掌卻如同鬼魅一般飄忽了進來,當胸一掌,結結實實!
“砰!”
秦寶善口中猛地噴出鮮血,身子往後急退。
對方如影隨形的跟着衝上,秦寶善只覺得對方的兩根手指在自己咽喉上溫柔地撫摸了一下,亡魂皆冒時,對方已經一根手指點在了他的肩窩裡,哈哈笑道:“留點念想!”
秦寶善踉蹌出去,身子打着旋轉,狠狠撲倒在地,又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幾下,才灰頭土臉的爬起身來,只覺得胸前一陣劇痛,一邊的肩膀已經失去了知覺。
“閣下果然好功夫!”秦寶善一手撫肩,咬牙說道。
“你不服?”矮胖子斜着眼看着他。
“哼!”秦寶善一聲冷哼,道:“去取三百塊紫晶來!”
那圓臉中年人知道事不可爲,而且秦寶善已經付出了代價,此刻若是不識時務,那可就真的是屍橫遍野。
應了一聲,奔了進去。
不多時,立即出來,捧着一個白晶盒子,臉色扭曲,萬分的捨不得!
矮胖子哈哈大笑,伸手一招,那白晶盒子咻的一聲竟然自動飛到他手裡,笑道:“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拔身而起,在夜空裡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其方向,乃是去了北方!
北方數百里,便是一片山林。越過這片山林,便不是平沙嶺的底盤,成了沉沙谷。
衆位執法者灰頭土臉,呆若木雞。
秦寶善一聲悶哼。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大哥,你沒事吧?”
秦寶善冷哼一聲,道:“事……沒什麼大事。他在我胸前那一掌,分明也是留了情,吐了一口血,就沒事了。不過,他最後那一指,卻封住了我的左肩左臂左手。”
“啊?”衆人齊聲驚呼。
“這人乃是個聖級高手!”秦寶善擡起右手中的劍,劍身平展。
衆人一看,均是大吃一驚!
劍刃上,竟然佈滿了一個個的缺口!一眼看上去,竟然非常均勻,給人一種錯覺:這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張鋸!
而且是雙面鋸!
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劍,又是在君級六品實力的秦寶善手中全力施爲,對方只是用一雙肉掌,竟然就將這把劍崩了數百缺口!
十三人同時嘶嘶的抽冷氣。
“若是我們一擁而上圍攻……此刻地下躺着的,就是我們十四個人了!”秦寶善目光冷漠,環繞一圈。
衆人渾身一顫:“全虧了大哥!大哥,您受苦了。”
“立即將此事通報分部。”秦寶善點點頭:“而且,此人分明是不想與我們完全鬧翻……所以才處處留情,但不管他留情還是不留情,執法者的尊嚴,他畢竟已經冒犯過了!”
“大哥你是說……此人其實是……”衆人問道。
“是的,此人是非常顧忌執法者的,但既然這麼顧忌,卻依然來搶奪紫晶,那就是說,他是真的需要!”秦寶善道:“矮胖子,聖級修爲,缺少紫晶……這樣的三條線索在手,這個人的身份,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趕緊通報!”
秦寶善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就自己撫着肩膀往裡走去。因爲在這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竟然是越來越疼,越來越是難以忍受起來………矮胖子如同流星消失。
然後楚御座就回到了自己的紫晶回春堂。
楚四爺已經等得望眼欲穿,一見楚陽回來,就惱怒的道:“你幹什麼去了?怎地這麼晚?”
楚陽嘿嘿一笑:“四叔稍安勿躁。小侄只是看着外面熱鬧得很,出去溜達了溜達。”
楚飛煙險些被他氣出病來:出去溜達了溜達?這種時候,你出去溜達個屁?
突然想起一事:“你功力恢復了?”
“沒。”楚陽臉色一苦。這幾天裡,他總算是能夠動用一些元氣,但距離恢復,卻還差得很遠。
更何況,就算他恢復了,恐怕也是不會承認的。
“沒恢復你溜達個屁!”楚飛煙嚇出來一身冷汗,暴跳如雷:“你可知道你這一句話把老子的三魂七魄嚇走了一多半!”
“四叔,我們可是有言在先,在這裡,我說了算,你是我的助手,凡事,由我來做主!”楚陽慢條斯理的道:“換句話說,你就是我這醫館的一個夥計……你見過夥計這麼跟老闆說話的麼?”
“我讓你夥計!”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楚飛煙頓時惱羞成怒。飛身撲上來,就是一頓狂揍。
你身邊有別人我當然顧忌幾分,現在就咱倆在這裡,你居然還威脅老子?不趁此時出氣更待何時?
楚陽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現在什麼修爲都沒有,爹孃還不在身邊,這頓啞巴虧是吃的結結實實。
楚陽痛叫連連。
不過楚飛煙也始終沒問出來,楚陽這次出去是幹什麼去了。
過了一會,楚飛煙心滿意足的停住手,看看楚大老闆的屁股已經變成了四個那麼大,不禁渾身舒爽。心道,媽的,以後光我們倆人的時候,這小子還不是我愛怎麼虐就怎麼虐?
這主意實在是太好了……楚大老闆憤憤的爬起身,黑着臉走到自己房間裡睡覺去了,半夜裡,只有楚四爺夜梟一般的暢快笑聲在迴盪……第二日。
整個平沙嶺完全的亂了套。
無數的鐵騎呼啦啦過來,呼拉拉過去,這一刻是楚家的,下一刻是鮑家的,再下刻是廖家的。三大家族來回的跑,尋找着一切可疑的線索。
過了不多時,蕭家的人也趕到了,幾乎將整個平沙嶺翻了過來。
執法者的堂口中,也再一次的發出了一個嶄新的血酬懸賞令:懸賞一個矮胖子。懸賞令在血酬連個字之下高高懸掛。
楚大老闆根本沒生意,也跑去看熱鬧。只見那懸賞令畫的真是不錯,惟妙惟肖,看來昨夜那十四個人之中,居然還有丹青高手?
楚御座心中尋思,要是有機會,倒要請這傢伙畫幾幅春宮圖看看如何……這可不是玩,而是自己這個紫晶回春堂必需之物……賣春藥的麼,春宮圖也是工具啊………從清晨開始,五津鎮所有醫館,剎那間人滿爲患!而且前來的全是一些橫行霸道的人物。將一干閒雜人等直接清場,給大爺們看病。
這些受傷者都在昨夜第一時間裡擡回了家族,但家族顯然對這種傷勢無能爲力,這才又擡了出來,去尋醫。
各大家族都沒有敢直接將大夫請回去的:大家都有人受傷,憑啥你請回去了?你是何居心?——那樣會惹大麻煩的。
唯獨楚大老闆的都紫晶回春堂依然是冷冷清清,連一個病人也沒有來。
楚四爺憤憤不平:“他媽的,這麼多病人,這麼多受傷的,居然沒有一個到咱們這裡來的……真氣人!”
對昨夜的事,楚飛煙百思不得其解。他當然懷疑自己侄子,但楚陽卻表現的十分清白:初來咋到,功力未復……再說,就算恢復了,楚陽的實力也做不到啊?
所以楚四爺一頭霧水,幾乎憋出病來。
楚大老闆老神在在的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說道:“四叔……稍安勿躁,本老闆掐指一算,就知道……他們遲早會來滴。”
楚飛煙懶得理他。還是每隔一會兒就出去看看,依然沒有任何人前來。
眼看着日已正中,楚大老闆這裡,依然是還沒有開張,依然是‘處’大老闆。不由得抓耳撓腮,焦急不已:“他孃的,咱們家也有受傷的啊,居然自己人都不來照顧自己人生意……”
楚陽翻了個白眼,側身躺過去,留給他一個後腦勺。心中喃喃罵道:你就是個棒槌……自己人來了咋收錢?
那豈不就成了義務勞動?
而且還是給楚飛龍下力氣……本少爺那裡有這等閒工夫……一直到下午,依然還沒有人來。
不過事情進展的很快:楚陽下的毒手,豈是這些平沙嶺的大夫能解的?既然不能解,這些皇座王座門疼的幾乎要活活的啃自己的肉的地步,哪裡還能饒了這些‘庸醫’?
啥時間隨從人員就將這些醫館砸得乾乾淨淨。
唯有幾家有後臺的得以倖免,其他的,基本都破產大吉。
眼看着天快黑了,楚大老闆與夥計楚飛煙搬出來一張小桌子,擺着幾個小菜一壺酒,爺兒倆你一口我一口,愜意無比。
馬蹄聲驟起,一隊人馬拉着馬車,一路從馬車裡傳出悠揚的慘叫聲,從這裡經過。看樣子是沒希望治好,要拉回家去了。
楚飛煙眼睛很尖,道:“是鮑家的人,看樣子也他娘倒黴了。領頭的那個騎馬的,就是鮑家大管事鮑平安,看他那樣子,活像死了娘一般,真解氣。”
楚四爺正在幸災樂禍,卻見那鮑平安一轉頭向這邊看來。隨即就策馬前來,一拱手,皮笑肉不笑:“呀,這不是楚四爺麼?”
楚陽精神一震:財神爺上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