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劍主就這麼厲害?簡直有通天徹地之能了?”
“這或許就是天意吧,天意萬二分的眷顧九劫一脈絡。九劫劍主現如今的實力或者還不入絕顛之列,但他的影響力,卻是足夠大的。難道你以爲,舞絕城留在這裡,就是是爲了看戲不成?”
“呃,不錯,還有毒醫舞絕城!有他在,九劫那邊就算落敗,也有全身而退的餘地。”
第五輕柔冷笑:“你想得太簡單了,九劫底牌又豈止舞絕城一張?舞絕城縱然實力驚人,始終只得一人,縱有足夠的威懾力,卻也有極限,若九大世家當真願意付出代價,仍有能力將之覆滅。”
他不知道是什麼意味的笑了笑:“你們這些高階至尊強者,過分相信自身神念,不假外求,我卻早已察覺東北方殺機隱隱,兵戈暗藏,分明有大批絕頂高手在那裡埋伏,而且人數絕對的不少!”
“而東北方向,乃是三星聖族所在。”
“楚陽等人自身勢力相對薄弱,卻依然光明正大現身,定有仗恃。”
“所以我斷定,東北方必有九劫劍主的援兵,而且……實力超高!”
“一旦我們做事做過了底線,就要面對一場殘酷混戰。”
“對於這一次的戰鬥,我沒有任何把握,甚至動輒有覆滅之危!”
“所以我們必須提前走;因爲……陳劍龍那些人現在已經殺紅了眼,是絕對不會在乎什麼底線的,尤其還是……別人的底線。”
“所以這一戰,已經無可避免。”
“這些人一旦全軍覆沒……對我們而言,反而會是好事,現在怕得反而是他們沒有全軍覆沒……那麼,九大家族,就真的要在大陸完全除名了。九劫劍主楚陽絕對會很認真的殺掉屬於九大家族的每一個人!”
第五輕柔長長的嘆息一聲。
“難道這九劫劍主楚陽,能比那個九劫智囊莫天機還要可怕不成?”蘭墨封不相信的問道。
這幾天裡,與九劫智囊打得交道,可說是一波三折,蘭墨封早已將莫天機視作鬼魅一般可怕的妖人。此刻聽到第五輕柔這麼說,忍不住有些不服氣。
說什麼也不相信,那九劫劍主能比莫天機更加可怕……“九劫劍主的可怕,在於底線。”
“觸動了他的底線,他就不會跟你講什麼底線……那時候,纔是真正的血腥屠殺的開始!”
第五輕柔淡淡一笑:“莫天機始終只是九劫之一,而楚陽卻是九劫劍主,楚陽的可怕程度,絕對要在九劫智囊莫天機的……數倍以上!”
“嘶~~~”蘭墨封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從不懷疑第五輕柔的判斷,第五輕柔從來不曾判斷錯誤。
“總之一句話,我們快走,能走多快走多快……”第五輕柔眼神深邃:“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裡,儘快離開西北地域!”
一行人又再度加快了速度。
看着身後陸續趕來的追隨之人,第五輕柔臉上有滿意。
這一次西北之戰,九大家族死了多少人,第五輕柔一點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得益到底有多少。
如今看來,似乎大大的超乎了自己的預期,自己的人格魅力還是有的。
原本能拉到蘭家那些人就已經不錯了,現在卻多出來兩百人!
兩百至尊!
這可是一股相當巨大的力量。
第五輕柔向來都是有打算的,甄別人手,也都有自己的考慮。
各大家族之中,一向都有豢養打手、外姓人的習慣。
而這些人,一般也都已經紮根在各大家族,親眷子女,都隨着各自的家族居住;這些人的主意,第五輕柔是不敢打的,也打不起。
但還有一些人,盡都是孤家寡人,或者是家人死光了,或者是無心於家室之累,醉心修行的。
這幫人,各自家族的約束力可就不是多強了,等於是自由人。最重要的一點,這些人由於自身無牽無掛,各自家族在使喚方面,也都是有些不怎麼好對付,所以在各自家族中,容易被人忽視。
而第五輕柔主要針對目標,就是這羣人!
一次次隱晦的示好,出生入死的廝殺之中巧妙的安排照顧,給予各種暗示,才讓這些人在一次次的血戰之中保留下來。
這其中,第五輕柔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力,簡直是無法計數的!
而現在,自己這一走,這些人甘心跟隨而來,這纔是自己此行的最大收穫!
說是護送自己回南,但人人都知道,這個說法只不過是藉口。
此一去,再無回頭之日!
人都有野心,卻也都貪生怕死,這一點是人的共性。跟隨一個常勝不敗的統帥,自身不入危機之間,與跟隨一個腐朽萬年骨子裡卻還高高在上的家族……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回事。
還有一點至爲重要,第五家族的崛起現在已屬勢不可擋,自己這些人現在這時候跟隨,以後便是家族初代元老!
這又豈能是其他家族之中一個打手的地位能比擬的?
誰心裡也不糊塗。
“以後,輕柔就與諸位同生共死了。”第五輕柔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重道:“究竟是江山如畫,還是窮途末路……咱們都必將一起走過!”
“願與家主大人,共創大業,同建輝煌!”
大家同聲喝道。
聲音裡,盡都有些激動的意味。
此刻已經脫離大隊很遠的,自然就不需要再以什麼’第五總指揮‘那樣不倫不類的稱呼了。
而且,第五輕柔那這一句話雖然簡單,但卻表明了一條:大家同進同退,禍福與共!
這就是態度!
也是大家最想得到的尊重!
第五輕柔和煦的點點頭:“我們走吧。這裡,已經是九劫劍主的天下了!”
所有人都是面現驚容:已經是?真的有這麼嚴重麼?
“絕對是!”第五輕柔呵呵一笑:“咱們拭目以待!”
說笑聲中,一行人急速的消失在往南的方向…………此刻,遠方的爆炸聲音已經完全消失。
厲家的人還在家門口相望,盼望着奇蹟的出現;盼望着能夠看到自己的親人們凱旋歸來。
但她們卻不知道,奇蹟沒有發生,自己的親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最中間的是一名白髮老婦人,她拄着柺杖,看着來路,臉上無悲無喜,白髮在風中飄零,卻有着說不出的淒涼蕭瑟。
突然,竟有奔跑的聲音傳來,隨即就看到一個連滾帶爬的身影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
衆人一陣騷動,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救我!快來救我……”那人一邊奔跑,一邊不住的摔跤,一邊悽慘的叫喚着;這樣的狼狽,按說若是後面有人追,隨時可能喪命倒也情有可原,但問題就在於……這人的身後並沒有任何人在追他。
但他卻跑得如同要隨時會喪命一樣的悽惶。
大家都是江湖世家,一眼看得出來:這個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而這個被嚇破膽子的人,竟是厲家大少爺,厲絕!
一時間衆人都有些詫異,究竟是什麼情況,經歷了什麼樣的戰鬥,能夠將一向風度翩翩、自信心爆棚的大公子嚇成這個樣子?
“厲絕!”中間的老婦人眼中露出莫名的悲涼之色,卻是狠狠的一頓柺杖,說道:“前方發生了什麼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其他人呢?”
厲絕驚慌失措的跑過來,兀自魂不附體的說道:“奶奶……都死了,都死了……快救救我,我我我……我也快死了……”
白髮老婦人正是厲家當代家主厲無波的親生母親,也就是厲絕的親奶奶。
此刻聽到‘都死了’這三個,忍不住臉色一白,身子一陣搖晃,低沉道:“都死了?都死了麼?”
厲絕突然暴怒起來:“你們都還傻站着幹什麼?快來救我啊!我是你們的大公子,大少爺……我是厲家將來的家主!你們還不來救我!”
“孽畜!”老婦人身子一陣搖晃,給氣得兩眼發黑:“都死了,你爲何不死?你怎麼活下來的?活下來就是來丟人顯眼的麼?”
衆人眼中都露出懷疑的神色。
厲絕脣青面白,幾近面無人色,也不知怎地,突然的大聲慘叫:“痛死我了……嗚嗚……”彷彿有萬千刀劍加身,又似百掌圍攻,聲音之淒厲,駭人聽聞。
但厲家一干婦孺,人人臉上都露出鄙視的神色,並無一人予以理會。
衆婦孺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心痛!
自己的親人都犧牲了,留下來的卻是這麼一個窩囊廢?
厲絕聲嘶力竭的大聲慘嚎着,也不知道怎地,又連聲咒罵起來,抱怨沒人理他,威脅着等他當了家主,必然要報復,哆哆嗦嗦的想要自己處理傷勢;實則他的傷雖然並不如何沉重,並未斷腿斷手;頂多就是零碎的傷勢不少,渾身上下足足有數百道傷口,還有大片的燙傷的燎泡。
看着遍體鱗傷,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實則盡都是皮肉之傷,只要上了傷藥,處理好傷口就再無大礙,頂多也就是難受一點,至於內傷幾乎就一點也沒。
這樣的傷勢,莫說致命,連重傷都算不上,連當初厲家最後軍團上陣之時,那兩個帶傷上陣的人傷勢都遠比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