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
宇文靖這會兒又被莫少遊給下套了。他雖然感到不對勁,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畢竟他不直到莫少遊準備讓他立下什麼樣的聲明?
“沒錯,昔日蜀帝劉備劉玄德佔據蜀中,明知某些人乃是沽名釣譽,並無實在才學,礙於他的聲名,卻還是任其爲官。莫某雖然無法比那玄德公,但是此次神都美女榜乃是受到女皇帝陛下的旨意。爲免天下人有所藉口,所以,還請宇文先生立下聲明,承認自己是沽名釣譽,免得有人說,此次排名不公!”
打蛇打七寸,莫少遊這一下卻是要斷了宇文靖的退路。若是真有了這樣的聲明,他宇文靖這一生算是徹底廢了!
“莫家主,宇文靖輸得心服口服,這評委之事,宇文靖應下了。”宇文靖畢竟是真有才學的人,立刻想到了應對之法,在說完這話之後,立刻看向莫權,恭聲道:“莫管事,之前宇文靖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如此結果,三言兩語就擺平了宇文靖,莫權都有些大敢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
不過,莫權終究不是那種初入塵世的菜鳥,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對於宇文靖的道歉,莫權很客氣地作了迴應。
看到宇文靖乾脆直接地認輸,並向莫權道歉,莫少遊也就打算不爲己甚。常言道,得饒人處起擾人。沒必要將宇文靖逼得太急,狗急了還能跳牆,何況是人呢?
“宇文先生如此高風亮節,莫某佩服。”
“莫家主言重了,倒是宇文靖之前多有得罪。”宇文靖面有歉色,之前,他可是將莫權趕出了宇文府的。“莫家主,莫管事,裡面請吧。關於那個評委的事情,還要請兩位多多指教呢!”
“如此正好!”
莫少遊點點頭,向前而行。
而就在此時,宇文府的門房跑了進來,神情焦急地道:“老夜,範先生來了,您見還是不見?”
“這個——”
宇文靖看了看莫少遊,面有難色。
莫少遊當即開口道:“宇文先生,不知道那位範先生是哪位?如果我們不方便見他的話,那麼,我們就改日再見。關於評委的事情,等到評委人選集齊之後,大家一起探討!”
莫少遊並不是那種咄咄逼人之輩,既然宇文靖已經擺出了低姿態,自己也就沒有必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分。而聽到莫少遊要告辭的意思,宇文靖卻是挽留地開口,道:“莫家主,實不相瞞,這位範先生,乃是範履冰範大學士,乃是北門學士的代表人物,深得女皇帝陛下的寵信。”
“哦,既然如此,那正好一見啊!”
北門學士?莫少遊倒是聽說過。武則天能夠一掌天下,這北門學士的一干人等可是發揮了大作用的。而範履冰既然是北門學士的代表人物,定然不是尋常人物。若是可能,就讓這位範先生也做個嘉賓評委也是未嘗不可的!
莫少遊如此說了,宇文靖自然是吩咐門房有請範先生。而宇文靖則是從臺階上下來,向外迎去。
宇文靖雖然有些在洛陽城有些名望,但是卻始終是布衣之身。而那範履冰卻是有官職在身的人,又是女皇帝倚重的北門學士,怠慢不得啊!
很快,門方便引領着一位四五十歲的老者走進了院內,此人正是範履冰,北門學士的代表人物!
“宇文老弟,老夫又來了,不妨礙你吧!”
進入院落之內,看到莫少遊和莫權在場,這範履冰倒是很會說話。想想也是啊,能成爲北門學士的代表人物,能獲得女皇帝的看重,豈會是尋常人物?
“範大學士言重了!”宇文靖淡然一笑,“我來爲您介紹,這位是莫少遊莫家主,這位是洛陽莫家莊園的管事,莫權莫管事!”
“這位就是莫家大少,現今的莫家家主?”
範履冰盯着莫少遊,仔細打量了一番。而在他打量莫少遊的時候,莫少遊也在打量他。這範履冰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這個精氣神還是挺好。看起來,爲女皇帝陛下看重,對於他的精神是大有幫助的啊!
有道是,有啥也別有病,沒啥也別沒精神。有了精神,這個身體啊,氣象啊,都會好得多。這老頭兒就是如此吧,精神好,身體也就好。
從面相來看,範履冰並無出衆之處,兩撇鬍子倒是挺有個性。
“久聞範大學士大名,莫某有禮了!”
範履冰算是長輩,莫少遊自然不能太過逾越,面子上的功夫還是需要做一做的。
“莫大少不必客氣,這數日間,莫大少可謂聲名鵲起。有道是天下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年少,氣度不凡啊!”
“範大學士,莫家主,我們客廳說話吧!”
宇文靖出聲招呼,順便喊那候在一旁的丫鬟下人準備茶水果品。
客廳之中,四人分賓主落座,丫鬟們準備了茶水果品,而後宇文靖將下人打發了下去。看向範履冰,沉聲道:“大學士,宇文靖是不可能答應您的要求的。而且,不瞞您說,宇文靖已經答應莫家主要去做那神都美女榜的評委,只怕,真是沒時間去幫大學士做那些事情的!”
“莫大少,這是真的?”
聽到宇文靖的話,範履冰看向莫少遊,明顯是那質問的口吻。
“是的!”
“莫大少,你可知道老夫請宇文先生做什麼事情?那可是女皇帝陛下的大事情!”範履冰眉頭皺起,“莫大少,不如我們商量一下,讓語文先生先幫老夫完成女皇帝陛下的囑託,然後再去做那評委,你看如何?”
“大學士,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事情?需要多少時間呢?”
莫少遊心裡很清楚,宇文靖在這時候拒絕範履冰的請求,多少是有給自己找麻煩的想法。不過,如果自己連這點兒事情都擺不平,那麼自己還憑什麼能掌控這整個事件?
“莫大少,有句話,老夫有些託大的說,你也別往心裡去。有些事情,不該知道的還是不要問得好!”
“哦?”莫少遊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範大學士,所謂話不投機,半句也多。如今,在下好不容易說服了宇文先生出山,您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在下實在是不能讓宇文先生去幫您啊。況且,宇文先生也不是莫某的手下,他做什麼事情,不做什麼事情,並不是莫某能決定的,您說對嗎?”
“莫少遊,你可知道,這事情乃是女皇帝陛下的大事。若是耽擱了,你我都是擔當不起的!”
“範大學士,神都美女榜的事情,女皇帝陛下也是有之一的。若是辦砸了,就算我能交代的過去,你範大學士,也是難逃干係的!”
莫少遊可不是善茬,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犯我一寸,我同樣回敬你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範履冰,不過是一個不算正式編制的北門學士,拽什麼拽啊!
莫少遊的強勢,出乎了範履冰的意料。而那個選美的事情,有女皇帝的旨意在裡面,範履冰卻是並不知曉的。如今聽到莫少遊如此說,他先是一愣,繼而有些彷徨起來。
“範大學士,莫家主,何必動怒,這不過是小事情,兩位千萬那不要傷了和氣!”
宇文靖出面做和事老兒,可是,範履冰心裡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那件事情,他在女皇帝陛下那裡是打了保票的,若是出了岔子,他是難辭其咎的。在此之前,範履冰已經幾次三番前來問過宇文靖,都被宇文靖模糊過去。這一次,他是準備強硬開口的,不想遇到了莫少遊,心裡怎能不憋得慌?
“告辭!”
也不交代幾句,範履冰憤然起身,走的乾淨利索。
“莫家主,抱歉,將你拖進了這場渾水之中!”
莫少遊卻是哈哈一笑,道:“宇文先生,一個北門學士而已。不過,今天的事情,畢竟是你將我拉下水,那麼,少不得宇文先生得補償一下啦?”
“怎麼補償?”宇文靖面帶苦笑,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全然無事的!
“請我喝酒吧!”
在宇文靖有些忐忑的目光注視下,莫少遊遲疑了片刻,說出了這麼一個請求,卻是讓宇文靖大喘氣。他還以爲莫少遊會提出什麼讓他非常難處理的請求,不想是如此簡單的請求。
“自然是沒問題,我府上就有窖藏二十年的好酒,準保讓莫家主滿意就是!”
喝酒,沒問題,就算是喝好酒,宇文靖也是拿得出來的。而且,在莫少遊提出喝酒的要求的時候,宇文靖心裡對莫少遊的好感提升了幾個檔次,這個年輕輕的莫家當家主人真是不凡啊,單單是這份胸襟,就是尋常人無法相比的。
然而,莫少遊在宇文靖說完之後卻是笑了笑,道:“宇文先生,若是在您的府上喝酒,怎能顯示出您的誠意呢?不如,我們去喝花酒!”
“啊?!”宇文靖驚呼一聲,“喝花酒?”
宇文靖從小便是飽讀聖賢書,深深明白,那些文人墨客動輒就去喝花酒的壞處。名義上,那是風流不羈,其實都是些酸腐文人的藉口。貪戀女色,還要給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藉口,這類人是他最鄙視的。所以,宇文靖從未去過那一類場所。
如今,聽聞莫少遊要去喝花酒,宇文靖老臉煞白。自己若真是去了,那自己的一世清名豈不是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