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
作爲一名長輩,而且還是一名有頭有臉的人物,宋陽天何曾被一個小輩如此不留情面的當衆羞辱過,洶涌的怒火攜帶者爆動的真氣從他的體內一涌而出,化作一道道紅色的刀芒,直接逼向了江文的面門。
“宋陽天,你這一大把年紀難道都活到狗身上了,竟然當衆對一位小輩出手,也不嫌丟人?”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充斥着暴怒的吼聲,再次突兀的從街道上響起,而後便只見一道渾身散發着青芒的人影猛地從街道盡頭閃掠而來,腳掌在一處房頂之上狠狠一踏,身形便以閃電般的出現在了宋陽天的面前。
“青玄掌!”
渾厚的真氣噴薄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隻磨盤大小的青色巨掌,猛地對着宋陽天的頭頂悍然砸下。
轟!
青紅交接,刀氣與巨掌的碰撞,宛如是沉雷炸響,讓得街道上的大部分人都感到心頭一顫,連忙捂緊了耳朵,接連向後退避。
無形的勁氣爆射而出,席捲着宋陽天的身體,向後接連退出四五米遠才穩穩停住,而且每退一步,腳下就留下一道深深的腳印,由此可見,雙方對轟的力量是多麼的強悍。
“父親!”
看到來人的相貌,江文心頭一喜,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
突然到來的救星,正是江文與江瀧兒的父親,江賢。雖然已經三年多未見,但是那熟悉的聲音和身形,還有那一雙略帶威嚴的目光,都一直刻印在江文的心中,直到今日相見,他的心中竟然沒有一絲的疏離,這纔是真正血濃於水的親情。
“不要擅動真氣,爲父來替你討回公道!”
知道江文受傷不輕,江賢連忙安慰了一句,然後立即將目光轉向了宋陽天,冷笑道:“一年未見,你的本事還是這麼的差勁,連我一掌也接不下,也敢要來教訓我的兒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樣子,夠資格嗎?”
“江賢,你少說廢話!”
宋陽天的臉色陰沉無比,嘴角微微一抽,指着被江文挾持的宋元恆,陰冷的道:“我兒子被打成這樣,你今日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雖然知道自己不是江賢的對手,但宋陽天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硬氣。
“你腦袋被驢踢了,讓我給你交代?”
江賢加重了語氣,臉上的不屑和嘲弄之色更濃了,輕瞥了宋元恆一眼,譏誚道:“你們宋家不遺餘力宣揚的所謂天才,也不過如此而已,在正面的決鬥中輸給了我的兒子,只能說他自己學藝不精,沒有當場殺了他,已經是夠幸運的了!”
說着,江賢擡頭看着江文,輕聲道:“放了他吧,免得落人口實,說我們江家弟子持強凌弱!”
“知道了!”
江文點了點頭,收起長劍,而後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宋元恆的肩膀,用力向後一甩,直接拋向了宋陽天。
現在兩大家族的高層都已經出現,如果江文再繼續痛下殺手,只會引起兩大家族不死不休的爭鬥,但如果就這麼輕易放過宋元恆,江文當然是不甘心,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他一把抓住宋元恆肩膀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的手心鑽出,悄無聲息的潛伏到了宋元恆的體內。
“好,很好,你們都等着!”
宋陽天根本沒有注意到江文的小動作,一隻手抱着早已經被嚇傻了的宋元恆,怒極反笑的威脅到:“江家年青一代弟子中,好不容易出了個天才,你們一定要把他看好了,千萬不要讓我抓到機會,否則.....”
“這句話,同樣送給你!”笑了笑,江賢的雙瞳中,同樣是兇光頻閃。
“哼!”
既然威脅沒用,宋陽天也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裡自取其辱,猛地一轉身,帶着宋元恆飛躍而起,身影在人羣中連續閃爍幾次,很快就消失無蹤。
目送着宋陽天的狼狽身影一路離開,江賢臉上冷峻的神色緩和下來,然後轉過身,看着那嘴角帶着一絲血跡的江文,目光中帶着關切和疼愛,笑道:“好小子,三年未見,你着實長進了不少,竟然將宋元恆當衆擊敗,這一下家裡那些老傢伙就不會總在我的耳邊嘮叨後繼無人了!”
“爹爹,你怎麼這麼晚纔來,害得哥哥都受傷了!”
這個時候,剛剛回過神來的江瀧兒也立即跑了上來,撲到父親的懷裡,梨花帶雨的哭個不停。剛剛所發生的那一幕,着實是把她給嚇壞了,小心臟到現在還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以爲自己再也見不到親人了。
“小鬼靈丫頭,你還敢倒打一耙!”
江賢瞪了她一眼,不無怒氣的責怪道:“若非是你們幾個小丫頭偷偷的跑出家門,還撇開了護衛,又怎會惹來這麼一樁麻煩事?”
原本就心中委屈難耐的江瀧兒,聽到這一番責怪,哭得更兇了。
“好了,這不是已經平安無事了嘛!”
江文連忙上前打了個圓場,然後轉移話題,手指着站在一旁的莊文傑和章程天兩人,介紹道:“父親,這兩位是我的師兄,也是孩兒最要好的朋友,天賦和資質都非常的出衆!”
說話間,莊文傑和章程天兩人也紛紛走上前來見禮,江賢顯然是早就對兩人有所瞭解,知道二人都天資超絕,也沒有擺出長輩的架子,而是客氣的交談了幾句,對於兩人的修爲都表示肯定,非常隨和。
走在回去的路上,江文開口問道:“對了,父親您是什麼時候來到這梓鳶谷的,爲什麼沒有提前通知一聲,我也好過來迎接你們!”
“這次只有我和大長老一起前來,再加上內門弟子選拔賽即將臨近,所以就沒有通知你!”
江賢解釋說道:“這一次凌雲宗舉行內門弟子選拔賽,我們江家也分到了三個推薦名額,所以就帶着瀧兒他們一起來了。你也知道,我們江家這一代的年輕人,幾乎沒有一個成才的,所以我也不求他們有什麼好成績,只要能長長見識,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不再依靠家族的餘蔭而自滿,就行了!”
“這麼說來,宋元恆也是來參加內門弟子選拔賽的?”江文眉頭微皺,隨即好似又想通了什麼,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冷笑。
“沒錯!”
江賢嘆了口氣,意興闌珊的道:“宋家的年青一代弟子中人才輩出,如今已經有五人成功晉升凌雲宗內門弟子,而我們江家卻只有你的堂姐江沫靈一人在欒明峰取得成功,這對於我們江家未來幾十年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
“家族弟子成爲凌雲宗的內門弟子,對於家族來說就顯得如此重要嗎?”江文不解的問。
“你現在不懂,這裡面牽扯的利益有很多!”
或許是看江文的年紀還小,江賢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過,幸好有你在,我們與宋家之間的差距就扯平了,一名真傳弟子對家族的作用,抵得上十名內門弟子的貢獻,我這次前來凌雲宗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拜訪你的師父孟谷軒,如果能夠得到他老人家的支持,才真的是萬無一失。”
“我明白了!”江文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眼神中帶着一絲感激。
從內心說,江文從十歲開始就被獨自留在銘劍鋒,除了每月的例錢和書信之外,再沒有其他人過問他的情況,這讓他的心中不免對家族產生了一絲疏離感,而江賢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沒有憑藉自己父親的身份或者是利用家族大義來強迫江文,反而直接就把家族所面臨的困境說開,讓他自己來做出選擇,這無疑是讓江文好感倍增,對家族的認同感也更爲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