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殤宮坐落於南朝賀州境內的鏡霞山深處。這裡距興京約有一千多裡,合算五百多公里。這距離說近不近,說遠倒也不遠。
在這花殤宮中,沒有男人,只有女人獨大。這倒也方便了我。另外,鏡霞山景色瑰麗,花殤宮所在的山谷更是讓人窺而忘憂。
所以我的計劃就是先在這裡呆着,等內功恢復一些後就先去長安看看爹孃,然後忘掉南宮天翔,忘掉這一切,天南地北到處走。
這個計劃已經被我推遲了多年,現在我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地去將它實現……我……
鼻子有點酸,我伸手捏捏它自言自語道:“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嗎?和每個人都沒有太深的交集,孑身一人,瀟灑過活。”
猛地甩甩頭,甩開心中的雜念,我坐在院子裡的蒲團上閉目凝神,細細地回想昨天月雲教給我的劍法。
雖然我拜在慕容修門下練了十幾年的功夫,可慕容修教給我的到底不是針對女人而創的套路。而我在花殤宮學的“鏡芳九式”面向的卻是女人。
若論這九式倒也真是上乘的劍法,每一招都變化萬千,且又十分實用。
第一式:暗梅悄放;
第二式:飛花迎春;
第三式:冰心雪蓮;
第四式:紫蘿綻蕊;
第五式:月荷無言;
第六式:雲蘭馨幽;
第七式:金桂飄香;
第八式:燦菊輝夕;
第九式:剎那芳華。
這鏡芳九式每一式展開都自成一體,配合起來用也挺不錯。我現在主要練的就是這個。另外,我聽月雲說花殤宮還有一套劍法——鳳殤。
聽月雲說這套劍法雖極爲難練,但練成之後配合神兵利器甚至可揮劍斬千人。雖然明知道她這是誇張的說法,但我還是想練來試試。
只是有一點,鳳殤太過霸道,是個兩傷的劍法,除了被逼至無路纔來能拿來一用,而且用過一次後除了斬殺敵人,怕是自己也會變得油盡燈枯。
話說我現在在這花殤宮裡已經呆了一月有餘。在這一個月裡,我的生活極爲單調無趣。
每天都是練武、吃飯、睡覺。就只有這麼三件事,外面的世界被我據在門外。我甚至只去過花殤宮外一次,而那也只是老宮主爲了讓我認門才做下的吩咐。
因爲有一定的武功底子,再加上這些天的刻苦練習,我進步神速。這到底還是挺讓我欣慰的。
花殤宮並不算是個小門派,林林總總共有千把人,而我所在的本部有人約三百。鏡霞山其它山谷中分散的設有分部。這些我也只是知道,並沒有去過多注意。
我的最終目的是練好武功,然後離開,所以沒必要和這個門派牽扯過多。最多名頭上入了這什麼花殤宮。
所以就算在這裡我也幾乎從不出門,每天都把自己鎖在花殤宮角落裡的這個獨門小院。就算迫不得已要出去,見到其他人我也只是淡淡地打個照面就過去了。
老宮主見我不願意和其他弟子多做接觸,便又一次爲我下了禁令,禁止那些沒事就跑來看“展覽”的人打擾我。
我仔細算了算,就算我這麼用功,要想完全恢復內功恐怕沒個五六年也下不來。一想到這個我就糾結。
我這邊還在糾結,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紅衣女子走進院子。在她身後又跟進來一個黃衣女子和一個綠衣女子。
紅衣的是大師姐月雲,黃衣的是三師姐月芳,綠衣的是五師姐月夕。她們三個都是那天“圍觀”我的人。在這花殤宮中,那天圍觀我的六個女子是“上座弟子”,平日裡分管宮中事務。
這六大上座弟子和我的關係都還算
好,在她們中又以月雲、月芳、月夕三人爲最。
雖然按入門時間來看,我應該是全花殤宮資歷最低的那一個。可不知爲什麼,老宮主卻把我設爲第七大上座弟子,空掛着一個名頭,什麼事都不用管。
對此我十分懷疑,這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蹊蹺。不過想來老宮主頂多再有兩三個月就掛了,我怕她幹什麼?
想到這裡,我看向進門來的三人問道:“今天來有事麼?”
“嘿嘿,今天來可不是因爲閒着沒事,是宮主要見你。”月芳笑嘻嘻地湊到我跟前。
“那宮主爲什麼要找我?”我一邊問一邊站起來拍着衣服。
月芳賊賊地笑道:“你問我,我問誰?”
“你們兩個快別說了,”月雲走上來道,“快走,莫讓宮主等急了。”
“好。”我說着拉了月夕往院外走。
我所住的院子離老宮主居住的憶花閣相距不遠,沒幾分鐘就到了地方。
走進了憶花閣的花廳,老宮主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月華,你來了?”
我聽到老宮主在裡面喚我,忙走進去。一進裡間我低了低頭問道:“宮主,不知你找我來——”
“咳、咳咳……咳咳咳……”
我一句話還沒說完老宮主就劇烈地咳起來,我趕忙端起一旁的茶水遞給她。
老宮主緩過來後卻並沒有接我手中的杯子,而是抓住我的手腕,壓低聲音道:“月華,想不想在一夜之間恢復內功,甚至更上一層樓?”
想!
當然想!!!
可這話我卻並沒有說出口。既然有予就必有所求,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見我默不作聲,老宮主又道:“老身有辦法讓你如願以償,但還有個條件。”
聽她這麼說,我反倒問,“什麼條件?”
“在老身死後,”老宮主頓了頓,竟帶了些哀求看着我,“請您接任花殤宮宮主之位!”
“啊?爲什麼?我不過纔來了一個多月,雖然進步很快但也是絕對比不上月雲她們。”我故意忽略掉她對我的敬稱,並把話題繞開。
哪知老宮主一笑道:“月華,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吧?以你現在的實力,這第七大上座弟子也非虛名,倘若你內功能夠恢復的話——”
我收起笑容,淡淡地打斷老宮主的話,“就算我很厲害又怎麼?欠花殤宮的我總會還,你不要想着用這個來套住我。”
我心裡明白,若非出了什麼大事,老宮主也不會讓我來接替宮主。可就算我欠她花殤宮一條命,她也休想把我困在花殤宮效死。我又不是封建人士,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報恩”觀念。
見我說話不客氣起來,老宮主無奈地長嘆一聲道:“若是在以前老身定會放你走,可現在……各地豪強都在蠢蠢欲動,一些江湖門派打着忠義的號子到處燒殺搶掠。就連邪教魔域也……花殤宮看似與世無爭,可等老身這麼一去,必定會有大量奸邪之徒蜂擁而至啊!”
聽了她這話我暗道奇怪,難不成花殤宮裡還藏有什麼寶貝?否則怎麼會引來那麼多人?我還在猜測着,老宮主卻已拉了我的手一同坐到牀上。
“老身再傳你一套心法”
“哦。”
我含糊地應着盤腿坐好。
“手。”
老宮主將手伸平。雖然我從沒見過這麼傳授內功心法的,卻還是遞上雙手。
“月華,想要強行衝破化功丹的效力會讓你的頭髮變白。”
呃……她說這個幹什麼?我心裡一驚,可想要收回手卻已經晚了!
一股氣勁突然刺入手心穴位,我瞬間
全身麻痹!
“集中精神,打開脈門,氣沉丹田!”老宮主眼睛猛然大睜。
事已至此,我只能按老宮主說得做,閉上眼調整內息。
只感覺體內被強行灌入的真氣一波一波地衝擊處處經絡,全身頭麻又疼,五臟六腑像是火燒般難受。
我咬着牙竭力壓着體內那洶涌的真氣慢慢收進丹田。
漸漸地,體內的氣流起了些變化,再也不是被我強壓着匯入丹田,而是像像個不斷擴大的漩渦,竟開始自動吸起老宮主渡過來的真氣!
突然,老宮主眉頭一皺吐出一口血來。恰好我察覺到自己已能夠動彈,便立即扶住她。
老宮主面色死灰,看起來不容樂觀。這倒也是,她幫我衝破了化功丹的效力不說,還把自己幾十年來的內力全都灌給了我。
反觀我倒是神清氣爽,氣息暢通。不過我以前到還真沒聽說過內功還可以換主人。
“這是……我花殤宮的獨門絕技……若你練了鳳、鳳殤,就知道了……”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老宮主解釋道。我皺着眉搖搖頭,“快別說話了。”
奶奶的,她這是在逼我!她已經做到了這樣的地步,而我如果再不答應她,那就是——不仁不義的卑鄙小人!
神啊!爲什麼我總是這麼被動?!
“月……月華……”
“OK,TMD我認了行不行?以後的血腥風雨我給你擋着!”我忍不住爆了粗口,“奶奶的,上了賊船了!”
聽我這麼說,老宮主才放心地笑起來,而我則無奈到想要去撞牆。
“好了,你去叫月雲她們進來吧。”
老宮主說着擦了擦嘴角閉起眼睛,運功凝神。我下牀打開門叫道:“你們都進來吧。”
月雲她們三個進來後便單膝跪地齊聲道:“宮主!”
嘿嘿,貌似在這花殤宮裡只有我沒有下過跪。一開始是不知道要跪,後來老宮主也沒說要我跪,我也就乾脆不跪。
讓我跪跪封建帝王什麼的我還勉強能接受,畢竟這裡是皇權至高無上。但若只是一個江湖門派還要我跪,那我可就不樂意了。
這邊老宮主看我一眼道:“你們三個把人都召集到議事大廳去,一個時辰後老身要宣佈一件重要的事情。月華,你留下。”
就知道會讓我留下。我看着月雲她們幾個領命而去走上前扶住老宮主。老宮主有些神秘地對我一笑,走到一面牆跟前,伸手在上面摸了一陣。
我注意到那牆上似乎有那麼一小塊突起,看起來就像是粉牆時留下的瑕疵。
只見老宮主摸到那突起後,在上面按了三下,接着整面牆都開始顫抖起來。而後老宮主輕輕一推,那牆竟像一扇門一樣被打開來。
我好奇地往裡看去,只見牆後是一條漆黑的甬道。甬道靠近入口一邊的火臺還亮着,火臺的一旁還架着一個未點燃的火把。
“走,我們進去。”老宮主說着走進甬道。
我愣了愣便也跟着走了進去。
這甬道好長,我一邊走一邊拿着火把點亮甬道兩側的火臺。
這裡是有些陰森,只可惜我對密道這種東西都已經有免疫力了。想當年我和楚凌閒着沒事就喜歡在宮裡探險,各種各樣的密道還真沒少進。
其中一些裡面還有死人什麼的。一開始我還會嚇得大叫,可後來我都麻木了,再後來……都習慣踩着發着熒光的骨頭走了。
皇宮永遠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約有半柱香後,我終於隨着老宮主來到一處石室。室中有一處石牀,一張石桌,幾隻石凳。桌子上有一把茶壺和幾個配套的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