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楚飛可以確定,仇雲已經死去,但四周之人卻都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是敖天霸等人,也是不知道仇雲到底怎麼了。唯有仇天,在聽到仇雲體內發出的那種咔嚓咔嚓的聲音之後,面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悄無聲息的抓住敖雪的冰寒玉手,而後輕聲道:“仇雲死了……”
“啊……”聽聞仇天所說,敖雪那原本冰寒的俏臉之上,頓然涌起一抹驚駭之色,不可思議的回過頭來,看向拉着自己手的仇天,想要確認這話是不是仇天所說。
看到敖雪詢問的目光,仇天微微點了點頭,而後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說着話,仇天拉着敖雪緩慢的向後退去。
此刻的楚飛,雖然全身焦糊一片,但除了胸口因爲受到仇雲重擊而有些氣悶之外,並沒有什麼大傷,不過此刻周身疼痛難忍倒是真的,根本就站不起來。但楚飛對四周的情況,卻是十分清楚,匆忙調動混沌之氣修復着身體的同時,楚飛也是將神識死死的鎖定了敖雪與仇天。
楚飛並不願意與神秘的百毒門結仇,畢竟對方究竟有多強大,楚飛並不知道,但如今既然已經殺了百毒門一位玉體境界的強者,那麼百毒門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楚飛的,既然如此,楚飛也是豁出去了,他打算將這個仇天也一同斬殺。
咳咳……噗……
因爲着急,楚飛運行混沌之氣太過迅猛,導致體內氣血一陣翻騰,胸間的一口淤血猛然吐出,一瞬間感覺呼吸通暢了許多,胸口也不再似剛剛那麼氣悶了,楚飛緩緩睜開眼睛,正看到高震遠與高震河二人帶着一干隨從護在自己身體四周,楚飛強行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大聲道:“不……不要讓百毒門的……人……跑了……”
高震遠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遠處的仇天身上,而後面露苦笑:“楚飛賢侄,如今我們已經是自身難保了,還管得了那麼多麼?”
楚飛點頭:“百鍊槍……拿着……百鍊槍,只要纏住他們一會,我……我便可以出手……”說完,楚飛雙眸再度閉合,不再說話。而其體內的混沌之氣,此刻卻已經是運轉到了極致,雄渾的能量快速的修復着楚飛體內被灼傷的經脈和皮膚。雖然楚飛的外層皮膚看似已經焦糊,不過在這焦糊的表面之下,一層新的皮膚已經是悄無聲息的生長了出來。
高震遠看了看四周,快速將距離楚飛不遠處的百鍊槍撿了回來,而後將目光投向了仇天,旋即開口道:“仇天公子,不知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高震遠一句話,使得整個廣場四周的人身體皆是一顫,而後不約而同的看向已經退到了廣場邊緣的仇天和敖雪。
大多數人都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敖天霸見到這種情況,心中卻是泛起了一抹不安,看着廣場中央那依舊是站立不動的仇雲,敖天霸面色不斷變幻起來。
而遠處的仇天卻是暗罵一聲該死,色厲內荏的對着高震遠道:“你們高家不要自誤,得罪了我百毒門,你們所有人都將會成爲毒引……”
聽到這話,高震遠的身體微微一震,而後眼睛緩緩眯了起來:“這半年來,天門島之上時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莫不是被你們百毒門抓去做了毒引?”
聽了這話,仇天冷笑一聲,道:“是又如何?”
譁……
仇天此話一出,四周之人頓時譁聲一片,就連敖天霸也是艱難的將目光投向仇天,心中暗罵白癡,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說出來,非但不會震懾住在場的人,反而還會使他們更加痛恨你。
仇天對於敖天霸心中所想自然是不知道,依舊是看着四周,冷笑道:“像你們這種鄉巴佬,還自持什麼大家族,在我百毒門眼中,不過是個笑話而已,識相的話,就與我百毒門合作,否則,你們就只能去做藥引了……”
就在此時,廣場之上的仇雲身體,突然嘩啦一聲,化爲一塊塊碎塊,散落一地,其體內的血液早就已經被烈焰浮屠蒸乾,整個人就猶如破碎的水晶一般。
見到這般狀況,四周之人又是一陣驚駭。誰都沒有想到,楚飛竟然能夠與這玉體境界的高手打得兩敗俱傷,楚飛畢竟才僅僅是衝穴期巔峰啊。
仇天看着仇雲的屍體,眼皮猛的跳了跳,而後道:“你們記住,以後你們在天門島最好都規矩點,否則下一個做藥引的,就是你們……”說完後,仇天一把攔住敖雪的纖腰,便是作勢要逃跑。
高震遠冷哼一聲:“做藥引,也要你陪葬。”話音落下,卻見高震遠身形一顫,已經是向仇天衝去。
眼看着高震遠衝來,仇天面色大變,當即對着敖天霸道:“敖家主,我若是死在這裡,你們敖家之人都要陪葬……”
聽聞這話,敖天霸只能無奈出手,向高震遠衝去。
然而,高震河卻是適時出手,帶着人將仇天與敖雪攔阻了下來。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更有一些追隨高家之人,也是第一時間出手,明眼人此刻都是可以看出來,這百毒門來天門島,絕對是沒安好心,敖家與虎爲謀,也遲早是要走上滅亡之路,他們可不想給敖家陪葬,更不想失去他們的家園。
一些中間勢力,此刻也是開始猶豫起來,有一大部分人加入到了高家陣營這一方。而那些支持敖家的勢力,此刻也是臨時生變,在聽到百毒門抓天門島之上的人去做毒引的時候,他們心中就都產生了動搖。如果真的讓百毒門控制了整個天門島,這天門島上的百姓,豈不是都要被他們抓去做毒引了?所謂的毒引,就是檢測毒藥毒性的試驗品,與小白鼠無異。
這個時候,敖家的大批侍衛也是蜂擁而至。與敖家的侍衛相比,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家主就是勢力首領,大多數都已經達到了衝穴期高等的層次,還有一些衝穴期中等層次的小家族小勢力,而這些衝過來的侍衛,雖然不下五百人,但卻都只是衝穴期初級的武者而已,若真是打起來,雙方誰勝誰敗,恐怕還真不好說。
一時間,雙方都是沒有擅自動手。不過高震遠倒是不着急,因爲楚飛說過,只需拖延片刻便可,既然如此,那麼楚飛定然是還有後手。
敖天霸看着四周的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那幾個原本投靠自己的勢力首領身上,臉色氣得鐵青,而後點頭道:“好,好,好,你們這些牆頭草,死了一個仇雲,你們就以爲我敖家不行了嗎?”
說着話,卻見傲天霸猛然拿出一隻玉牌,一股星力順着敖天霸手臂直接注入到了玉牌中。
歘……
一道悅耳的響聲過後,整個玉牌頓時被星力沾染成了淡藍色,一股無形的波動,突然向四周擴散而去。
而那一枚玉牌,也是應聲而碎。
四周之人都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高震遠與高震河,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敖天霸在搞什麼把戲。不過看到敖天霸那得意的神色,他們心頭卻是涌起了一抹不安。
就在衆人都是暗自尋思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卻聽遠處陡然傳來一道破風之聲,一道白色身影,呼嘯着衝入到了廣場之中,衆人根本就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是看到敖天霸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少年。少年一身白衣,手持一把白色骨劍,脣如塗脂,眸若朗星,眉飛入鬢,面白無鬚,頭戴束髮紫金冠,一派風流倜儻,儒雅俊秀。
見到這個人,不少人都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眼前這人,正是敖家的二公子,敖天霸的二兒子敖廣,敖廣是個天才,整個天門島之上是出了名的,年紀輕輕,便是已經達到了衝穴期的巔峰層次。不過此刻雙方勢均力敵,差距也是在伯仲之間,就算敖廣突然加入,對雙方的局勢影響也不是很大。
然而,一些衝穴期巔峰的強者,看向敖廣的眼神,卻是出現了驚疑不定的色彩。高震遠更是微微後退一步,雙眸死死的盯着面前這個俊雅青年,聲音凝重的道:“你已經突破了?”
高震遠此話一出,四周之人的身體頓時一震,所有人都是開始向後退去。敖廣已經是衝穴期巔峰層次,若是突破,那麼便是玉體境界,此刻在場這些人沒心情去誇讚敖廣究竟有多天才,因爲他們現在的關係是敵對。一位衝穴期巔峰的武者扭轉不了局勢,但一位玉體境界的強者,卻完全能夠將他們屠戮殆盡。
敖廣面無表情的對着高震遠點了點頭,而後道:“就在昨日,僥倖突破。”雖然只是在天碑之中參悟了一天時間,不過敖廣還是收穫甚豐,所以僅僅幾天時間,便突破到了玉體境界。
敖廣此話一出,四周之人頓時面如土色,就連高震遠與高震河兄弟二人,也是面色有些蒼白。今日這局勢可謂一波三折,起伏連連,卻想不到,到了最後,還是敖家佔了上風。
這時,卻聽敖廣聲音平靜的道:“放下武器,我不傷害你們任何人……”
聲音雖然平淡,但卻蘊含着一種強大的自信心,沒有人會懷疑,一旦違背了敖廣的意思,對方必然會施展雷霆手段將違逆之人擊殺。
不少人此刻的心思又是活絡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纔好。投投降,面對他們的可能是死亡,但若是不投向,他們面對的是百分之百的死亡。在可能與百分之百之間,衆人自然是選擇可能。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緩緩將手中的武器放下,沒有什麼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了,在死亡面前,什麼尊嚴,什麼家族,統統都是大便,唯有活着纔是真的。
見到這般情況,高震遠與高震河面色也是難看了起來,二人對視一眼,都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決然之色,別人投降或許還有活路,但是高家的人,絕對只有死路一條。二人緩緩站在了一起,將手中的武器高高舉起。
敖廣眼睛緩緩眯起,看着面前準備做垂死掙扎的高家兄弟,不由得開口道:“放下武器,我保你們不死?”
敖廣話音剛剛落下,卻聽遠處也是傳來一道聲音:“你現在就走,我也可以保證你不死……”聲音平淡,但卻蘊含着一種如山嶽般的自信。
高震遠等人猛然回頭,赫然看到,楚飛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雖然渾身依舊是焦糊一片,但那一雙眼睛,卻是精光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