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僵持不下的時候,楚雲城竟然傳來了信函。
高靈兒眉頭微微一皺:“楚雲城那裡會有什麼事情?竟然用了紅色信函。”高靈兒疑惑着接過那人遞過來的紅色信封,隨手揮了揮,那人小跑着退出了大廳。
高靈兒的三爺爺看了一眼那紅色信函,旋即冷哼一聲:“我不管楚雲城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若是那楚飛不能夠拿下楚雲城來作爲合作的條件,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與他合作的。”
老爺子話音落下,周圍傳來一片附和之聲。
對於這些人,高靈兒一概沒有理會,拆開紅色信函,仔細的讀了起來。
整個大廳之中,隨着高靈兒不再發言而變得沉默了下來,不過那緊繃的氣氛卻並沒有絲毫的放鬆,所有人都是看着高靈兒,靜靜的等待着最終的決定。
將這一封信看完,高靈兒緊皺的眉頭驟然舒緩下來,櫻紅的朱脣挑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而後將那信函送到了自己的父親、高家家主高震遠面前。
高震遠帶着疑問接過信函,看了又看,而後眼睛緩緩眯起。
這個時候,大廳之中的人都是從家主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絲不對勁,一個個伸長脖子,想要看看那信函之上是什麼內容。
高震遠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紅色的信函合上,而後揚起頭來,環視四周,終於是開口道:“高震河……”
“卑職在……”雖然高震河是高震遠的弟弟,但是在家主吩咐一些命令的時候,他還是會自稱卑職,顯然是一個極爲懂得進退的人。
“即刻帶領百戰堂進駐楚雲城……”
“是……”高震河振聲答應着,而後將疑惑的目光投向高靈兒,高靈兒對着高震河俏皮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這個時候,又是恢復了那個天真浪漫的俏皮女孩形象。
“金長老鎮守臧雲山,銀長老隨我前去……”
聽聞高震遠這突然發出的命令,下方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之色。事實上,雖然這是家族會議,不過家族的家規早有規定:最終的決定權,在家主的手裡。他們在下方議論,發表自己的意見,也不過是爲了給家主提供一些意見而已。
高靈兒的三爺爺聽到高震遠的吩咐,不由得皺眉道:“震遠,你這是何意?”
這老頭子顯然就不如高震河明白事理,在家族會議這種正是場合,沒有稱呼高震遠爲家主,反倒是叫了一聲震遠,顯然是有些倚老賣老的意思。
不過高震遠似乎也是不甚在意,對着下方大笑着揮手道:“三叔,這次恐怕你不同意也要同意了。”說着話,高震遠將手中的信函拿起,朗聲道:“昨日夜晚,楚飛孤身一人,斬滅楚雲城敖家的長老堂一百餘人,敖家六長老鐵雷,七長老鐵成,八長老鐵飛,盡皆隕滅在楚飛之手,而在前天,楚飛還殺了敖家的十長老鐵骨,加上他逃脫當天,殺了敖家九長老鐵手,敖家十大長老,已經有五人隕落他手,而如今,整個楚雲城根本就無任何勢力,楚飛託人傳信,叫我等快去接收,晚了的話可能生變。”
聽了這話,下方頓時傳來一片吸氣之聲,一個個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顯然是被楚飛的戰績給震驚了,誰也沒想到,楚家這個唯一的倖存者,竟然具備如此實力。
這時,高靈兒的三爺爺卻是皺了皺眉頭,一張老臉之上根本就看不出悲喜:“震遠,你僅憑一封信函就輕信楚飛那子,如果這消息是假的,是敖家給我們設的圈套,我們高家的百戰堂精英,豈不是損失殆盡了?”
譁……
老爺子這話一落,四周又是一片吸氣之聲,一個個的臉色都是變了,剛剛只顧着震驚於楚飛的戰績,倒是忘了考慮別的。
這個時候,不少人又是向老爺子投去了一抹讚許的目光。暗道老爺子處變不驚,更勝家主啊。
對於四周那些恭敬的眼神,老爺子倒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臉上還不留痕跡的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你高震遠是家主不假,但如今不顧家族利益,僅憑一封信,就要將家族的百戰堂調出去,這顯然不是一個大家之主應該有的作風。
見到這般狀況,高靈兒黛眉微蹙,一雙玉手僅僅攥了起來,正要說話,卻見高震遠一擺手,制止了高靈兒,而後朗聲道:“信是高隱的親筆信,高隱是誰,三叔應該比我清楚吧……”
“呃……”聽了這話,老爺子的表情一滯。
高隱是誰,在場之人哪個不知道?那可是高家的衝穴期高等強者,是高震遠父親的親信僕人,而高震遠的父親高海德,那是高家的上一任家主。懷疑誰都可以,但若是懷疑高隱,那麼在場之人,恐怕誰都不會答應,高隱雖名爲家僕,但其地位,卻十分超然,平時就算是高震遠見面,也要叫一聲隱叔。
高家本就對楚雲城十分重視,因此便把高隱派了出去,隱藏在那裡,調配高家的情報部門。
見到老爺子不說話了,四周之人也都是一片沉默。
“難道……這信不可能是別人代筆嗎?”高三爺感覺顏面有些掛不住了,不過仍舊強詞奪理的道。
高震遠長嘆了一口氣:“三叔,是不是代筆,難道我還看不出嗎?”說着話,高震遠看向遠處:“如今天門島上,敖家獨大,楚家已經被滅,所謂脣亡齒寒,這個道理想必大家都明白,我希望,在座諸人,能夠以家族利益爲重,不要爲了那可笑的自尊和顏面,而置家族利益於不顧。”
說着話,高震遠道:“高震河,你還等什麼?還不快去。”
“是,卑職這就去……”高震河似乎也是在反擊着高三爺的倚老賣老,那一聲“卑職”喊得格外響亮。說着話,便是快速的轉身向殿外走去。高震遠旁邊,一道銀色身影快步的追隨而去。
高震遠看了一眼下方不說話的衆人,最後,目光落在了老臉通紅的高三爺身上:“三叔,年紀大了,還是隨我爹養養花,種種草吧,別的事情,還是留給我們年輕人去做的好。”說着話,高震遠一揮手:“靈兒,謙兒,隨我去楚雲城,我要親自見見這個楚飛……”
高靈兒展顏一笑,一把將座位之上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高謙拉了起來:“走啦走啦,還睡……看我一會不揍你……”
“啊……我……我沒睡……”高謙說着話,已經被高靈兒拉着,隨高震遠走出了大廳。
高三爺滿臉通紅的從座位上站起,剛剛家主那一番話,顯然是不想讓他再插手家族事物,此刻顏面大損,哪裡還有臉留在這裡,也不顧四周之人的目光,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
敖家的大廳之上,一個面向粗狂,身穿金色長袍的中年人猛的將手中信函拍在了桌子之上,那桌子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壓力,啪的一聲被打散了。
卻見這中年人頭戴金冠,面色鐵黑,一雙眼睛猶如雄鷹一般,不時閃爍着精光,一雙寬大的手掌,要遠遠超過常人,身穿金色長袍,上面游龍戲鳳,好不威武,一身氣勢,更是讓人不可小覷,就這般站在那裡,便是壓得下方諸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一個個面色發白,皆是不敢言語。
此人便是敖家的家主敖天霸,一身實力,傳聞已經到了衝穴期的高等巔峰境界,距離那傳說之中的玉體境界,也僅僅是一步之遙了。
“怎麼會都死了?啊?你們誰給我一個解釋?”
大廳之中,一片沉默,落針可聞。
這個時候,一位長相儒雅的白衣中年人緩緩的從座位之上站了起來,伸出兩隻顫抖的手,對着敖天霸微微拱手。不過他之所以雙手顫抖,倒並非是被敖天霸嚇得,而是被氣得。
他就是敖家十大鐵長老排名第二的鐵雙,一身實力出神入化,已經達到了衝穴期的高等層次。試問五個弟弟折損在楚飛之手,他如何能夠不生氣?
“家主,我建議,立刻率領家族精英,將楚雲城收回來,這一次我要親自前去,定將楚飛那小兒生吞活剝了……”
“我也去……”一身黑色長袍的黑臉男子也走了出來。
“我也要去……”
僅僅是一剎那,便是走上來四人。
看着下方的四人,敖天霸長嘆了一口氣,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你們四人的心情我能夠理解。畢竟鐵雷他們都慘死在楚飛手中,不過等碑祭之後,我們還要出海,出海的事情,纔是大事啊。”
楚飛與那天虛之水相比,顯然就不那麼重要了。
“可是……”剛剛的黑臉漢子還要說話,卻一下被儒雅中年人攔了下來。而後徑自上前一步:“家主,我們出海,也要以楚家的山海寨爲依據,如今楚雲城空虛,一旦被高家佔了,對我們出海恐怕不利,所以我建議,這一次,就由我帶隊,加之長老堂在風雲城的所有人前去。”
敖天霸仔細的想了想,而後點頭道:“也好,不過我怕高家趁機插手,這樣吧,我再讓悲天長老隨行。至於其他人,都要專心留在風雲城,準備出海事宜。”
“是……”
儒雅男子鐵雙微微點頭,而後對着那一臉不甘的黑臉漢子使了一個臉色,帶着他們都退了下去。
這個時候,一個身穿灰袍的老者緩緩從敖天霸身後的座位之上站了起來。這老者面色冷漠,彷彿根本就沒有將任何人看在眼中一般,只是來到敖天霸身邊:“家主,爲了保險起見,老夫還是暗中隨行吧。”
敖天霸微微點頭:“悲天護法,一切都要小心。”
“明白。”老者微微點頭,也向大廳之外走去。
楚飛的一夜屠殺,將整個天門島之上的平靜完全打破,風終於起了,雲也開始動了,而所有的一切,都在楚飛的計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