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整個烈灣島之上,隨着越來越接近登船的日期,局勢卻是越發的平靜下來,就連風雷山谷處的摩擦,也是少了很多。
百毒門那一座氤氳的山洞之中,麻衣老者,雙眸緊閉,而在他的對面,還盤坐着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衣,體態修長,看面色,年歲不是很大。然而,從那周身隱隱泛動的氣息判斷,這個黑衣人,氣息竟然是要比那麻衣老者都深沉許多。
而在二人中間的位置,一個散發着濃郁血腥氣息的深潭,此刻正不斷有猩紅的煙霧嫋娜而出,四周的空氣,被腐蝕的發出嗤嗤響聲。
視線延伸到深潭之中,卻發現,在那深潭之內,充斥着濃郁的靈魂波動,不過這些波動,卻都是帶着一抹猙獰的怨氣,怨氣與毒氣結合,散發着極爲驚人的波動。每一股逸散而出的氣息,都是能夠瞬間將一名玉體初級強者腐蝕致死,化爲一堆白骨。
整個深潭就彷彿是一個血潭,而在這血潭的最中央,那紅色霧氣籠罩之下,半截灰褐色的石碑,若隱若現,一絲絲的血色絲線,從那血潭之中伸展出來,被那石碑攝入其中。
而隨着這般不斷的攝入血水,那石碑之上的灰褐之色,也是有着顯著的褪去的跡象,而一絲絲淡淡的紅色光芒,不斷的從那石碑之上散發而出。
良久,那一直緊閉雙目的麻衣老者百老終於是緩緩睜開了眼睛,先是看了一眼身前的石碑,而後幽幽嘆了一口氣:“以這般速度下去,最起碼還要數年時間,方纔是能夠將烙毒碑修復啊……”
聽到百老的嘆息,那遠處盤膝而坐的黑衣人也是緩緩睜開了眼睛,那一雙眼眸之中,閃爍着淡淡的邪紫光。黑衣男子也是先看了一眼身前的半截石碑,而後方纔是將目光轉向百老,當即淡淡的一笑,道:“數年時間,對於你我二人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而已。”
聽到這黑衣男子的話,百老卻是微微搖了搖頭:“教主,恕我直言,最近這幾年,百毒門與神魔教的動作太大,尤其是上幾日參悟烈灣天碑之時,我們百毒門與神魔教毒害烈灣島年輕一輩的事情,更是使得整個烈灣島都陷入到了僵持之中,稍有不慎,恐怕就會打起來啊……”
黑衣男子微微搖頭:“百老,我看你是杞人憂天了,僅僅憑藉封神臺與烈神潭那等勢力,在我等眼中,根本就不值一哂,你看如今這局勢,他們分明是不敢與我們動手。”
百老點了點頭,嘆氣道:“唉,希望能夠僵持到咱們將石碑修復吧,一旦將石碑修復,別說是這烈灣島,恐怕到時候,我們二人回到神洲島,都是擁有着立足之力了。”
“神洲麼?”提到這兩個字,那黑人原本平靜的臉上,竟是突然閃過一抹異彩,不過很快便是被其隱藏了去:“我的目標,可不是隻有立足之力而已。”
看着面前這個年輕的男子,百老心中也是一陣激盪,當即點頭道:“教主定然能夠再度恢復血家昔日的輝煌。”
“恩。”那黑衣人微微點頭,而後又是道:“毒烙碑只差最後一份材料——黃泉血,只要黃泉血到手,我們修復毒烙碑的速度,定然是會大大提前的。”
百老點頭:“隕日島這一次召集人手進入八兇修羅獄,想必是要與神洲,無印兩地爭奪修羅天碑,否則也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召集人手,這一次,我們正好滲透進去,將那黃泉血取出來。”
黑衣男子微微點頭:“傳聞黃泉血就在修羅天碑之前的那一條黃泉天河之中,只要能夠走到最後,成功應該不難。”
“我早就已經吩咐下去了,雖然我們只得到了兩張船票,不過以咱們的手段,想讓更多的人前往隕日島,還不算難事。”
“好,這一次任務極爲重要,可不要像上次去找天虛之水的時候一樣惹是生非,沒用的事情,就不要多管。”黑衣教主聲音變得有些陰沉下來。
聽到這話,那百老的身子微微一抖,當即點頭應是,上一次派仇炎去爭奪天虛之水,卻節外生枝,最後若非仇炎將那天碑殘體取回來,任務幾乎可能已經不能完成了。
“教主放心,我會吩咐下去,叫他們什麼都不要管,只需完成任務便可……”
“恩……”黑衣教主點了點頭,旋即又是閉上了雙眼,催動法印,開始源源不斷的向那半截石碑之中注入能量。
距離登船還有一天的時間,百毒門與神魔教的人,終於是悄然上路,帶着一個不爲人知的任務,乘坐獅鷲,向華天峰的峰頂趕去,人們已經約好,衆人先聚集在那裡,然後由隕日島前來的蘇北和蘇南二人組織起來,一同登船。
烈神潭與封神臺,也是有着一批精英登上了獅鷲王的後背。
那裴雲雖然被楚飛擊敗了,但卻仍舊算是封神臺的帶頭之人,烈神潭的帶頭人,自然便是那林遠,不過無論是裴雲還是林遠,都不算是這一次封神臺與烈神潭的最強陣容,而真正的強者,卻是隱藏在他們的隊伍之中,傳聞,封神臺與烈神潭各自都是擁有着一名實力已經達到神體小圓滿層次的年輕強者。
封神臺與烈神潭的人,此刻都算是志得意滿。畢竟在那爭奪船票的爭鬥之中,算是他們兩家獲得的好處最大,取得的名額最多。不過此刻,裴雲卻是滿臉冰冷,原本性子淡漠的他,此刻更是不願意多說話。這般下來,那指揮的事情,便是落在了厄遠的身上。
厄遠對此倒是頗爲得意,有些時候,他甚至認爲,除了大師兄,整個封神臺年輕一輩之中,他算是第二號人物了。也正因爲如此,他也自詡是大師兄的接班人,無論什麼事情,他都是要管上一管。
封神臺與烈神潭的陣營之中,每個人都是很識趣的沒有提起楚飛,因爲他們都知道,裴雲敗在楚飛手中,定然是會耿耿於懷,沒有人會願意觸動一個神體強者的黴頭。
卻說此時,上古城,一座巨大的宅院之中。
客廳之上,楚飛等四人已經準備完畢。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跑來一人:“老爺,剛剛傳回情報,封神臺與烈神潭的人剛剛啓程,他們一行有二十二人,其中神體強者,應該是有着四人。”
“有四人?”聽聞此話,商盟的諸多高層皆是眉頭緊皺起來。
胡杰天長嘆了一口氣,道:“真是沒想到啊,果然不愧是超級勢力啊,竟然能夠擁有這般底蘊。”
凌天涯眉頭緊皺:“看來這一次,封神臺與烈神潭的人,對那隕日島的寶藏是勢在必得啊。”
聽聞此話,楚飛卻是淡然一笑:“諸位不必擔心,想要奪取寶物,靠的可不是人多,而是機緣。”
凌峰也是微微點頭:“是啊,爺爺,不要擔心了,這一次我們前去,定然是不會讓衆人失望的。”
胡俊也是對着他的爺爺胡杰天拱了拱手:“我們會活着回來的……”
就在胡俊與凌峰向諸多家人告別的時候,遠處的天空卻是突然傳來一道破風之聲,而後卻聽一個頗爲猥瑣的聲音,突然傳入到了衆人的耳朵之中。
“嘖嘖,咱們可是去奪寶的,又不是去火葬場,幹嘛弄得和生離死別似的。”
這話音剛剛落下,卻見遠處一身粉色長袍的花太郎,手舞大菜刀,風風火火的從空中落下,而後騎着白龍驢,直接進入了大廳之中。
看到花太郎,楚飛的眼中不由得顯露出一絲喜色,旋即戲謔道:“不知這半年時間,花兄你又到哪裡逍遙快活去了?”
“逍遙快活?”聽聞這話,花太郎的一雙桃花眼頓時一眯,顯露出極爲濃郁的憤怒之色:“蘇南蘇北那兩個烏龜王八蛋,竟然將花爺綁架到他的船上,讓我給他們講……咳咳……”說到此處,花太郎微微一頓,眼珠亂轉,故意沒有將話說完:“算了算了,和你們說了也沒意思,馬上就要開船了,老花我怕你們遲到,特意來接你們……”
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胡俊與凌峰卻是知道,這花太郎是來接楚飛的,花太郎和楚飛之間,交情頗爲莫逆。而且花太郎身世神秘,手段極多,胡俊自持對這傢伙頗爲了解,但卻也是感覺這傢伙滿身都是謎團。有這麼一個高手一路相伴,想必他們也會安全許多。
胡俊與凌峰又是與家人寒暄了一陣,衆人這才準備上路。
“花兄,既然你說是來接我等的,那我們可就都不客氣了。”楚飛對着花太郎一笑,而後拉着小魚,率先來到了白龍驢身前。
“喂……你們……你們幹什麼?不會是讓我的驢載你們吧?”
“不是你說來接我們的嗎……”
“可是……我的意思是,我只提供護航任務,你們還得靠自己走……”
聽了這話,還不待楚飛說話,一旁的小魚卻是撇了撇嘴,而後緩緩蹲下身子,玉手輕輕的拂過白龍驢的驢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靜靜的注視着白龍驢:“小驢驢,你載不載我們啊……”
嗷嗚……嗷嗚……
小魚話音剛剛落下,那白龍驢便是不斷的伸縮着脖子點起頭來,而後身子迅速變大。
看到自己的白龍驢竟然直接被小魚說服,花太郎不由得跳腳大罵:“哎呦,他奶奶滴,你這廝怎麼也受美女勾引啊……”
哈哈……
花太郎的話,頓時引來四周一片朗笑之聲。凌峰等人,也是毫不客氣,不用花太郎相讓,直接是登上了白龍驢的後背。